侯爺率先隱退。
他第一次聽說自己的陰魂還有承載妖神之息的作用。
這特麽太危險了!
以後不管魔教還是仙門,豈不是全都饞自己的身子,及身子裡頭裝的靈魂?
先避避風頭再說!
城郊。
高如大山的白骨骷髏漸漸隱於地下,裂開的縫隙也隨之消失。
姚春風順勢跳躍至毀於一旦的苗府,走到姚瑤面前,臉色很嚴肅:“跟我回陰陽谷。”
“不回,我怕!”姚瑤態度很堅決。
“你還知道怕了,你的老八偷吃陰陽谷天材地寶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怕?”
“那是老八偷吃,又不是我偷吃。再說,那些天材地寶才幾個錢,也不至於要關老八一百年的禁閉,我會很想他的。”
姚瑤捂著小紅包,忽而又撒起了嬌:“爺爺本事大,是不是已經幫我擺平了?”
“擺平?你可知道那些天材地寶長了幾千年,價值連城!若不是我拿出咱們家兩座靈礦賠給谷主賈羽,這事兒不可能輕易過去。”
“那就是擺平了!”
姚瑤臉上有些興奮,她看了看上空的白雲鳳,深吸一口氣道:“那我跟爺爺回去。”
這爺孫兩個對話的時候,旁邊的李錦衣和陸道長已是驚掉了下巴。
幾千年的天材地寶,兩座靈礦!
乖乖!
陰陽谷主打的就是一個豪橫麽!
一身烈焰的白雲鳳從高空緩緩落下來,紅衫飄蕩,英姿颯爽!
她放下挽起的袖子,笑道:“姚老頭,你虧了兩座靈礦,大概兜裡沒幾個錢了吧?咱們再過幾招賭酒喝,那就是我有點欺負人了。”
姚春風哈哈一笑:“兩座靈礦每年少說能產出一萬枚靈石,確實讓我有點心疼。不過當我看到老姚家地盤上剩余的九十八座靈礦,心裡又有了些底氣。”
“您老慢走,不送!”白雲鳳額頭有了兩根黑線,她跟別人攀比財力,從來就沒贏過。
姚春風扔給白雲鳳一紫色酒葫蘆,嘴角白胡子微微顫動:“白仙子嘗嘗我新釀的烈酒,回甘甚好,就算是喝大酒也不斷片,不頭疼。”
“謝啦!”白雲鳳毫不客氣。
反正陰陽谷有錢,這點酒連個毫毛都算不上!
姚春風就要拉著姚瑤離開,忽然瞧見遠處拿著金缽的陸塵道長,臉色微微變了變。
陸道長察覺到這種細微的變化,急忙上前,躬身道:“姚前輩,您記得我?我曾經幫過陰陽谷的大忙,這枚金缽就是陰陽谷所贈。”
他把金缽倒轉了過來,指著底部的印章又說道:“‘百無禁忌’四個字就是陰陽谷主賈羽所賜。”
姚春風想了想,微微點頭:“當年陰陽谷從東海搞來一批鮮美的三葉靈豚,慶祝陰陽谷開宗立派千年。靈豚肉質鮮美,整個陰陽谷弟子喝得酩酊大醉,沒想到烈酒與豚肉相衝,大多數弟子一直拉肚子,後來據說有個道士提供了良方,才得以緩解。”
“沒錯,那個良方便是貧道所撰寫。”
“原來是你!當時陰陽谷主把一枚百無禁忌的金缽贈給了你。”姚春風差不多把這件事記起來了。
“舉手之勞而已。”
“可是!”
姚春風似乎又記起來了什麽事,說道:“那些弟子們吃了你的良方確實不再拉肚子,但是後面的半個月他們怎麽拉也不出來了!”
陸塵道長含笑的表情稍微一滯,急忙問道:“又吃錯東西啦?其實,我也有根治久不出恭的方子……”
“姚瑤,我們回陰陽谷。”姚春風不想再談這事兒,畢竟不是很美好的回憶。
姚瑤摸了摸白皙的脖子,說了一聲稍等,轉身跑回屋內。
屋內被綁著的小丫鬟本來還希望張百賢屠完青州城,就能把自己安插到正陽山,誰知他這麽不中用,平日吹牛到天了,碰上兩個修為高些的就任人宰割。
她悟了!
跟對領導真的非常重要!
但是,她下定了決心。
白骨殿張百賢對她有恩情,決不能忘恩負義!
小丫鬟看到青衣少女進屋,眼神充滿了決絕,說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姚瑤湊近小丫鬟,一把抓住了那條淡紅色的圍巾。
“你要勒死我?”小丫鬟內心恐慌,但強大的臥底心理素質讓她表現的很從容。
姚瑤沒有說話。
“你難道不說那句‘你要是說了,就放你一馬’的話?”
姚瑤還是沒有說話,反而只是仔細觀察圍巾的紋路。
“你不要這麽嚇人,我跟張百賢不熟,你想問什麽就問,我知無不言!”
“你……不配!”姚瑤有點耐煩。
“我知道,你肯定想找上一級的白骨殿弟子對不對?我這裡有個名單,你想找誰,我可以牽線,將功贖罪!”
“我說用我的圍巾綁你, 你不配。”姚瑤封住了小丫鬟的竅穴,把淡紅色的圍巾解下來,轉身走了出去。
小丫鬟啞然,很是懊惱!
這是怎麽啦!
下次一定……不招,打死也不招!
……
屋外。
姚瑤把圍巾塞到李錦衣手裡,說道:“你做的好事你來搞定,我可不想讓圍巾變成縛妖繩。”
李錦衣解釋道:“我臨時附了一道困妖符上去,對於圍巾沒有太大影響吧?”
“當然有了!圍巾本就是取暖用,變成了縛妖繩,就會有一股陰涼之氣,我不喜歡。”
“好吧!”李錦衣沒有急著撕掉上面【縛妖繩】標簽,不然真就暴露了。
況且指標也用完了。
他把圍巾折疊好,放入了懷中,說道:“那我找正陽山的煉器師幫你恢復原狀,到時候你再來取。”
“青霜峰嗎?再也不去了!有空你給我送過來。”
姚瑤忽然拍了拍白皙的額頭,看向了姚春風:“爺爺,怎麽辦,這次出門我沒有打算沾染因果,結果現在身上全是因果。”
姚春風喝下一口酒:“去他娘的因果,在你爺爺眼裡,就沒什麽規矩,就算是九天敕封我為輪回使,爺爺我也沒接,真受不了那些煩人的規矩!”
姚瑤小臉有點不悅:“谷主說過,儒家有言君子不器,知白守黑,你不守規矩可以,但不能說髒話。”
姚春風沒有說話,牽著姚瑤的手,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心裡油然而生一句話:我懂它姥姥的君子不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