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季凡春眼神不屑,冷冷道:“你們有績查,我們結繩衛也有,此事便是曹公的考驗。”
“如果這個案子砸在我們手裡,不僅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可能連自身的性命都要安危,畢竟在我們這位置誰還沒有幾個政敵...”
現場一次沉默了。
“聽說沈家多虧了那個侄兒才逃脫死罪,要不召來問問?”知府試探道。
“案發時刻他不在現場,也沒有動機,召來也是無用。”
“那總好比現在毫無進展的好。”
季凡春沒有繼續搭話,因為是真的走投無路,只能試試運氣了。於是便默認了知府的方法。
......
沈良將卷宗來來回回看了數十遍,嶄新的宣紙布滿褶皺,但越看沈良的臉色就越發慘白。
“如果真如卷宗上所寫是妖物作怪的花,那就沒有任何補救措施了,不過至少命是保住了。”
自從千年前,由人族頂尖修士帶領下,各國抽調的軍隊,向著南嶺妖物組建的國度宣戰,這場戰役曠日持久打了足足上百年,最後以各修煉體系失去部分頂尖戰力,成功消滅南嶺妖物國度。
自那之後奠定了人族是天地間主角的地位,各大體系收到天道加持從此人才輩出、無比昌盛。
如果說藥材案的幕後黑手是妖物的話,那必須追回丟失的藥材才能保住沈家的前途,至少一直懸在頭上的刀已經取下,沒有那麽大的壓力,這樣沈良也是寬心不少。
“不對勁,我為什麽會跟著知府衙門的思路來考慮問題,如果要想破解迷案首先就不能被他人迷惑,必須自己從頭推到從來。”
“從來都沒有完美的犯罪,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強大的邏輯思維重新佔領了大腦,理智也讓他快速冷靜下來,推到所有猜想和引導話語,隻注重案件客觀的經過,嚴謹緩慢的抽取線索,
“妖物為什麽要偷走藥材不襲擊士兵呢?”
“南嶺本就盛產藥材,沒必要舍近求遠,跑到東外海來伏擊人類船隻...”
“海中妖物大多嗜血凶殘成性,沒有理智...”
把所有線索和猜想依次羅列出來,將不合理的拿掉,缺少的補充,這便是在推理案件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情報加減法。
整個案件可以比作一堆亂麻,快刀雖然能劈開,但結果不一定正確,胡亂的猜想只會越來越亂,只能慢慢捋。
當下最明顯的突破口:
黃色迷霧
船隻解體
藥材沉底
黃色迷霧聞所未聞,只是吸入就會讓人吐血身亡,即使是解毒藥也絲毫不起作用,目前各大修煉體系中並沒有此種能力者,這也是懷疑妖物作怪的最主要原因。
船隻解體也是一個很不合理的地方,一般品級較高的修行者在交手之間,產生的破壞力足以將船毀滅,但這次押送中並沒有產生打鬥,船的解體也不是因為打鬥解體,更像是自然老化腐蝕,所以船隻解體很不合理。
“難道船隻解體是意料之外的情況。”沈良自言自語道。
沈良思考了片刻,思維竟不自覺的向著知府衙門靠攏,也認為就是妖物出沒所為。
“真是害人不淺啊”
從知府衙門得出此案的凶手是妖物的那一刻,所有的關注點就都錯了,大家手拉著手在這條錯路上使勁狂奔。
三大探案組成,既然現場勘查做不了,眾人又被知府的結論所引導,多方走訪肯定也沒有用了,因為得不出第二種說法。
那麽就只剩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屍檢。
打定主意沈良就立刻趕往了清水縣沈家,目前這個案件由更高級衙門辦理,沈良自然是沒有權限去停屍房,不然你去了,人家都認為你是妖物幫凶,是來毀屍滅跡的,那好不容易做的前期工作就白費了。
雖說不能正大光明的驗屍,也不能偷偷摸摸的去,但身為事件經歷者的大伯肯定也是知道當時現場的情況的。
順著原主的記憶,走在了歸家的路上,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好像是原主身體的一絲抗拒。
畢竟原主這個性子,當初被伯母不喜,自己一氣之下跑來衙門住,許久也不回一趟家裡,現在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府大院雖說比不得那些大富大貴之人三進三出的大宅字,也養了三四個丫鬟和家仆, 而今沈家遭難,所有人如驚獸飛鳥,各自逃命去了,昔日還算熱鬧的大門,人去樓空,落得一地樹葉。
“哐”
大門被從裡面鎖住,沈良只能乾起了自己的老行當,可能是因為偷看寡婦次數多了吧,翻牆竟無比流暢,丈高的牆兩步就翻了上去,落地時竟也沒有發出什麽響聲。
從外院一路走到內院,曾經愛養花養草的伯母,精心打理的花圃在正直盛開的季節凋落了,樹木雜草參差不齊。
“嘶”
強忍疼痛的吸氣聲在安靜的後院中響起,沈良想了想並沒有提前吱聲,輕輕推開了房門,正在桌前換藥的沈永康被開門聲所驚醒,他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開門的沈良。
現在的沈永康可以用落魄來形容,鳥窩一樣的髮型,蓬頭垢面,身上衣服還粘有不明水漬,但其長相和沈良確實有五分相似。
漂亮的伯母則坐在一旁輕手輕腳的幫忙擦拭傷口,換藥包扎。
伯母名叫明藍,今年才三十三歲,保養的相當完美,是個容貌兼身材一絕的美少婦,也就是在牢裡擔驚受怕了一段時間,臉色憔悴,但依舊蓋不住她的魅力。
“良兒?”傷痕累累的沈永康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侄兒。
伯母眼中也是充斥著淚水,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雖然自己是不怎麽喜歡這個侄子,但也談不上有多討厭,男人嘛,終歸是有些煩人的。
但侄兒卻是為了沈家,甘心勇闖遺跡,通過層層考驗拿回了靈藥,救了整個沈家,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永遠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