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庭院月光如水,海棠花淡淡的香氣在夜風中飄蕩。整個院子安靜而清幽。
屋內,燭火已熄。
突然,一道黑影掠上院牆,見四下無人,便一躍而下。黑影的腳步輕如鴻毛,沒有一絲聲響。只見他極快地來到屋子門前,輕輕推門而入。
“啊,我們終於見面了。”一推門,便傳來了李半仙的聲音。
黑影一驚,正想退出屋子,卻有隻手已經從背後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黑影大吃一驚,回過神來,發現剛剛的聲音也是從背後傳來的。心中震驚,竟有人能如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自己未有半分察覺!
“這位兄弟,我等你許久。來了就不必著急走,一起進屋內喝杯茶再走可好?”李半仙放下了在黑影肩上的手,自顧自地進了屋子。
黑影無言,猶豫片刻,也隨他一起進去。
李半仙點上燈,屋內被燭火照亮。轉身看黑影,一身黑衣裝扮,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鬼面。
“你一直知道我在跟蹤你?”黑衣人冷冷地發問,聽聲音似乎故意壓低了嗓音。
“當然。”李半仙又擺弄起他的茶杯,“呀,茶都涼了……”
“所以你白天帶著令牌大搖大擺的從鬧市走,也是為了今晚引我來?”黑衣人繼續發問。
李半仙此刻並仿佛不太在意眼前的黑衣人,表情透著可惜,可惜他的好茶涼了。只見他埋怨道:“誰叫你昨夜闖進柳姑娘的房間,我隻好把你引來我這。”
“你把令牌給我,我不殺你。”黑衣人揚了揚手中的寶劍,那是一柄幽黑的長劍。
“哎呀,我只是一個算卦的,最怕打打殺殺了。”
“哼,我看你倒像個騙子。我見過許多江湖術士,無一人如你這般兒戲。”
“哎呀,你不要造我的謠。你想要令牌我給你便是。”李半仙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了那塊令牌放在桌上,但又用手按住了。“不過你至少讓我看看你的面貌,介紹一下你是何人吧?不然東西還你,我又如何向林捕頭和喬家交代?”
“倘若你真將令牌歸還於我,告訴你也無妨。”黑衣人冷笑道,說罷,他摘下面具。面具下竟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目光卻清冷而銳利,宛如夜空中的明星。長發高束起來,透露出凜然之氣。
“你可聽過天行門?我正是天行門白雲歸。”黑衣人說道。
天行門作為如今江湖的第一大黑道組織,無人不知。天行門勢力龐大,門主白霜刃,更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白雲歸正是白門主的大公子。
李半仙有些難以置信,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白公子,隨後竟又笑了:“既然是白公子,那令牌自然可以還給你。但是我有一事不明,這個令牌對你為何如此重要?”
“這原本就是我們天行門的東西,我只是取回來罷了。”
“所以你殺了喬老爺?”
“他並不是被我所殺,我發現的時候,他人已經死了。”
李半仙思考著,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把令牌扔給了白雲歸:“令牌還你,還請白公子自便吧。”
白雲歸接住令牌,轉身出門。來到院中,卻有一人攔住了他,此人竟是林捕頭。林捕頭拿著刀說道:“不要走,麻煩跟我到衙門走一趟。”
白雲歸憤怒地回頭看了眼屋裡的李半仙,怒道:“你竟騙我!”說罷便抽出那柄名“幽影”的長劍。 只見劍身如虹,鋒芒逼人。
但林捕頭也是武藝超群,如若在江湖也是高手。此刻他也立即抽出寶刀,刀鋒寒光閃爍。
院內殺氣彌漫。
只見兩人劍刀相搏,劍光與刀影交織起來。白雲歸的“幽影劍法”如飄渺如風,配合他的輕功,忽隱忽現,變幻莫測,每一劍都帶著無窮的詭異之氣;而林捕頭的刀法則剛勁無比,刀風呼嘯,勢不可擋。
劍與刀的碰撞聲響徹夜空,兩人打鬥的陣陣厲風,卷起了海棠花瓣。只見白雲歸輕喝一聲,長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林捕頭的要害。
林捕頭一時失神,竟躲閃不及。
突然,從屋內飛出來一隻茶杯,彈開了白雲歸的長劍。
“我這院落太小,還請兩位不要傷了我的花草。”李半仙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白雲歸見此情形,不再戀戰,飛身一躍,便出了院牆。林捕頭正要起身追趕,李半仙從屋裡走出來,攔道:“林捕頭,不必去追了。”
林捕頭問道:“為何?”
李半仙答道:“他乃天行門公子白雲歸,你敢去追嗎?”
林捕頭大驚失色,天行門的名聲他自然如雷貫耳,這也是他怎麽也得罪不起的。
“況且人也不是他所殺的,但我猜他一定還知道些什麽,只是不願意講。看來我得想個辦法,讓他來助我們查案。”李半仙似乎已經又想到什麽主意了。
“林捕頭,我不送了。明早準時來我這,我們一起再去查案。”說著,李半仙已經進了屋,關了房門,隻留下林捕頭一個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