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在我房上風景可好?”李半仙突然說道,只見他輕身一躍,便飛上了房頂。
房頂上,一人早已靜候在此,此人便是今日未曾露面的白雲歸。此刻,他身著一襲白衣,衣上繡有淡青色絲線,織成繁複雲飾,如山間溪流般自肩頭蜿蜒而下。他的長發用一根青色發帶束起,相比之前的黑衣裝扮,更顯靈氣與華貴。他正坐在屋頂望向院子,回道:“你這滿園春花,景色著實不錯。”
“那是自然,這滿園草木可都是由我親手照料的。”李半仙面露得意。說完,他也坐了下來,從懷中取出令牌,乍看之下與喬老爺的令牌十分相似,只不過這塊令牌上刻畫著一隻雞首。他將令牌遞給了身旁的白雲歸,道:“這就是你在找的另一樣東西吧,白兄?哦,不對,或者我應該叫你婉兒姑娘?”
“不錯,我正是天行門的白婉兒,白雲歸是我兄長。”白婉兒似乎早已知道李半仙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索性果斷承認,但又忍不住好奇道:“我也知道你跟我兄長熟識,並不意外你知道我的名字。但你又是怎麽確定我就是白婉兒的?”
“那日你進我院中,所用的輕功步法,想必是你兄長傳授你的。”
“不錯。”白婉兒點點頭。
只見李半仙縱身一躍,衣袂飄動,步伐輕盈,宛如風中飄花。院中滿地花瓣被他的腳步卷起,卻不見半分足跡。轉瞬之間,李半仙又回到了房頂之上。
白婉兒驚異不已,李半仙的輕功與兄長如出一轍,而自己對這門身法才初窺門徑,剛剛李半仙的步伐已臻化境。
“此乃飛花步,當年你兄長從我這偷學去的。”李半仙整理下衣袖,說道。“所以那日我見你的身法,已猜出你的身份。畢竟白兄曾多次跟我說過,他最疼愛家中的妹妹。”
白婉兒似乎憶起兄長教自己武功的那些日子,宛若昨日。兄長也時常向己提及一摯友,名叫李超然,二人在江湖的經歷種種。婉兒自幼便向往江湖,聽兄長提及的李超然的那些江湖故事,懵懂間已對其暗生情愫。而今,終於見到了兄長口中的李超然,但是兄長卻不知所蹤……
然而回到現實,白婉兒看著手中令牌,問道:“你是如何得到這個令牌的?”
“我只是向喬夫人說,天行門白公子前來取令牌,絕不傷其家人。如今喬老爺已死,她只求隱姓埋名,遠避江湖紛爭,便交還令牌於我。所以也請白姑娘高抬貴手。”
“恩,如今東西已經找到,我自不會再為難喬家。”白婉兒又問道:“最後凶手是如何處置的?”
“喬夫人沒有再追究,只要求柳姑娘和胡管家以後不在江寧鎮出現即可。如此,也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喬夫人或許憶起當年與喬老爺的往事,恩怨情仇,因果輪回,不如一概放下。”
“那放走凶手,林捕頭如何交差?”
“這可是林捕頭最擅長的,只需出張告示胡管家已死,便可交差。”李半仙確實了解林捕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案子已了,林捕頭自然不會再聲張。
白婉兒聽聞一笑,道:“這又是你想的主意吧,早就聽聞家兄提到,李超然機智過人,果真如此。”
李半仙聽到也笑了,轉而問道:“白兄現在可好?”
聽李半仙提到白雲歸,白婉兒臉上顯出幾分惆悵:“實不相瞞,我現在也不知道兄長下落,兄長往常無論再何處都會傳書於我,但近半年竟杳無音信了。而今父親傷病,其他堂主又各心懷鬼胎。所以只能由我來尋回令牌。”
李半仙心頭一沉,但仍沉聲道:“無妨,以他的武功,定然不會有事。”
白婉兒道:“此次多謝李公子相助,我須回去複命了。但願日後有緣再見。”
“後會有期。”李半仙說道。
白婉兒翻身躍下,離開了卜算堂。徒留李半仙一個人坐在屋頂上,他望著院中被風吹揚的春花,思緒也好像飛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