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江湖傳 第9章 蒼穹逐武樓

此樓位於崇山峻嶺之巔，四周雲霧繚繞，宛如天上仙閣。樓高十三層，原本是前朝皇帝修建來求仙問道之所，後王朝覆滅，武林興起。為避免江湖紛爭，一位尊者連同一眾高手，在此改為“蒼穹逐武樓”。

每年都會在此舉辦一場盛大的比武大會，宗旨以武會友、分判高下，吸引了無數江湖高手前來挑戰。比武規則也十分簡單，從第一層樓開始互相比武，贏得比試，可向上攀升一層，輸的人可留在本層等待後來者的挑戰，但連輸三次，則要重新回到一層。

江湖中人多參加過此等比試，後來自然而然，大家都會按照蒼穹逐武的層數來判定一個人的武功修為——總共分為“天”、“地”、“人”三級，每級四段。

一至四層為“武人”，他們或是剛入江湖的年輕人，或是江湖中尋求名聲和機會的武者。行至四層，需挑戰“青山長老”，則可繼續向上一層;

五至八層稱“尊者”，這個階段的武者已經在江湖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聲望，被稱為“武尊”。他們的實力足以令其他人敬畏。行至八層，需挑戰“雲川長老”，則可繼續向上一層;

九至十二層稱“聖者”，達到這個層次的武功技藝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是整個江湖最頂尖的強者，能夠獨當一面，統領一方。十二層則是“天瀾真人”所在之處，如若能挑戰贏他，那麽便可登頂十三重樓，見到“無上至尊”。

但江湖中從未有人見過“無上至尊”真容。據說，最後留下的人可向至尊提出任何要求，無論是金銀寶，還是武器秘籍，亦或是其他，皆可滿足。

但在這十三重樓內，唯有一條禁忌:那便是不能殺人，否則禁止踏入樓內，而且將會被眾多江湖人士所敵視。

李超然與白雲歸的首次相遇，便是在此地。

彼時李超然剛滿十八歲，卻已成為眾武人眼中的“惡人”。

“你們可曾聽說，武人第四層有個小霸王，誰要是遇上他，那可真是倒了大霉。”

“他不過才武人四段，能厲害到哪裡去?”

“你們有所不知，他早就突破武人境界，達到武尊之境了。而且聽說他才十幾歲，我師父當年四十歲才達到武尊，已經是掌門了。”

“那他為何還在四層?”

“聽說他突破到武尊後，連續三場認輸，自己又回到了武人級別。”

“這又是為何?”

“無非是為了錢財。你們也知道，每年比武都會有外盤，他與那些賭場的人勾結在一起，押注的銀兩二八分成。”

“這也行?樓內長老尊者們都不管嗎?”

“逐武樓內只要不殺人，其他皆無禁忌。”

一群身強體壯、氣勢懾人的武者站著圍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四層的惡人、小霸王李超然。

在人群中，一名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的少年尤為引人注目。他看似不過十七八歲，眉宇間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堅毅。

此時，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這位名為白雲歸的少年冷哼一聲，顯露出不屑。

站在他身旁的老者微笑著輕拍他的肩膀:“雲兒莫氣，等會兒上台擊敗那對手便是。以你的實力，必能取勝！”

白雲歸點頭，自信道:“孫伯放心，在此靜候我的捷報！”

說完，他邁步向前。眾人見狀，紛紛讓出一條路，交頭接耳道:“看，這是天行門的白公子——白雲歸！他年紀尚輕，就已修至武人四段境界，真是天賦異稟！此番，他必能戰勝那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另一邊，比武場上守候多時的李超然見白雲歸走向自己，嘴角微揚，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哈哈，終於來了個有趣的家夥……”

白雲歸走到李超然面前，眼神犀利如同一把利刃。

“你就是李超然?”白雲歸道。

“沒錯，正是在下。剛才聽聞你要打敗我，看來得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李超然笑道。

“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白雲歸擺好架勢。

“等等！”李超然突然喊停。

白雲歸皺眉:“你想耍什麽花招?”

“我們加點賭注怎麽樣?”李超然狡黠地說道，“如果你輸了，就要拜我為你的“小師父”。”

白雲歸聽了怒火中燒:“好，要是你輸了，也同樣如此！”

“一言為定！”李超然笑道。

比武場上的氣氛異常緊張，白雲歸手握長劍，劍鋒如霜，寒氣逼人。對面，李超然手持一柄軟劍，劍身細如絲綢，柔韌如水。兩人對視片刻，隨後同時躍起，劍鋒相交。

白雲歸的劍法凌厲，動作迅猛，攻勢猶如疾風驟雨，每一劍都帶著強大的力道。然而李超然總能及時閃避，或用軟劍抵擋。他的劍法靈活多變，劍身仿佛沒有固定的形態，一次次削弱白雲歸的攻勢。他的步法移動靈巧，在白雲歸的劍法間遊刃有余。

兩人激戰數十回合，顯然李超然略佔上風。

白雲歸意識到自己陷入了被動，李超然的軟劍與飛花步讓他的劍法難以發揮全部威力。他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被牽製下去，否則必敗無疑。

然而，正當李超然意欲進一步壓製白雲歸時，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狡黠，隨後故意減緩攻勢，給了白雲歸喘息之機。他後退一步，仿若在等待白雲歸的下一輪進擊。

白雲歸並未深思，迅速調整狀態，使出天行門的秘傳劍法，劍勢較之前更為迅猛。李超然蓄意在關鍵時刻放松防禦，白雲歸的劍鋒直刺向他的肩膀。 李超然順勢一轉，看似避開了白雲歸的劍鋒，但其動作稍顯遲緩，致使劍尖劃破了他的衣物。

看此場景眾人驚歎，都料想李超然難以招架。

果如所料，李超然輕笑一聲，迅速後退，隨即棄劍，高聲說道:“哎呀！敗了敗了！看來今日我稍遜白公子一籌！”

白雲歸吃驚地看著李超然，他心裡明白李超然是故意讓自己取勝，問道:“你是故意敗於我?”

李超然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輕聲說道:“輸便是輸了，無需大驚小怪。況且，能敗給天行門的公子，也並非奇恥大辱吧?”說完，他竟然還裝模作樣地雙手作揖，對著眾人高聲喊道:“徒兒拜見雲歸師父！”

白雲歸滿臉驚詫。然而李超然卻趁機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白公子，其實我剛剛押了足足五十兩銀子賭你會贏。”

“你！”白雲歸氣得幾欲拔劍，但卻被李超然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李超然趕忙勸慰道:“莫生氣，白公子。況且，我想那青山老頭定然很想見你。”

此時，台下的人群越發聚集，皆好奇地張望著。白雲歸見此情形，隻得將長劍歸鞘。這時，一人走上前來，引領著白雲歸去見青山長老。

待他們來到青山長老面前，長老即刻笑著對白雲歸說道:“白公子，恭喜你通過此番考驗。只是，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請青山長老明示。”白雲歸恭敬地回答道。

青山長老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超然，道:“還望你帶上我這不成器的徒兒一同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