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堂內,李半仙正在收拾院中的花草。一人闖進院中。
“白公子,這麽早就來了,昨晚睡得可好啊?”李半仙沒抬頭,好像早已知道來人是白雲歸。
“昨日你將令牌交我,今日又畫了懸賞告示,為何出爾反爾?”白雲歸亮出手中的告示,言語間帶著憤怒。
李半仙抬頭看了一眼告示,說道:“我跟林捕頭說過你不是凶手,但他不信,命我畫了這告示。畢竟我收了人家的錢財……”
“那為何起個‘白雨來’的名字來羞辱我?”
“我怎敢得罪天行門的大公子?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便擬了個名字。”李半仙說道。
但隨即,他話鋒一轉:“況且,你這個白雲歸的名字也不是真的。”
“你在胡說什麽?信不信我殺了你?”白雲歸聽聞十分惱怒,正欲拔劍。
“你不必著急,且聽我說完再殺我也不遲。早些年我曾在江湖上結識了一名好友,不巧名字與你一樣,也叫白雲歸。”李半仙邊說,邊朝白雲歸走去,“他曾對我提到,他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妹妹,名叫……”
說時遲那時快,李半仙話還沒說完,白雲歸抽劍向他刺去。然而被他用極快的身法躲過了。
“白公子,你別殺我。我自會保守這個秘密。”李半仙求饒道。
但此時,白雲歸已經看破,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半仙”並非常人。此人不光行為古怪,叫人琢磨不透,就連武功也是高深莫測。單從他昨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又以茶杯擊中自己的快劍,此人武功即便在他們天行門中,也是頂尖的高手。
於是他收回幽夜寶劍,問道:“饒你可以,但你到底有何目的?”
李半仙整理了一下衣袖,回道:“我當然是有求於你,想請你幫忙查案。原本我以為你得到令牌,今日便會離開江寧鎮。但今日你還在,所以大概我猜想的沒錯——在江寧鎮上,應該還有你要找的東西,所以你還不能走。而你不能走的原因,應該跟喬家背後的秘密有關。”
“沒錯,可你是怎麽知道的?”
“昨日你說我是假半仙,我確實不太懂陰陽風水、算命卜卦。但我好在有許多朋友,所以會有許多消息和辦法。”李半仙說著,朝白雲歸畢恭畢敬地做了個揖,“在下也願意和白公子交個朋友。”
“你知道我真名,而我卻不知道你真名,怕我們無論如何也做不成朋友。”白雲歸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聽起來似乎已經對李半仙產生了興趣。
“那是當然,”李半仙抬頭看著白雲歸,笑道:“在下李超然。”
李超然?白雲歸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萬分驚訝,一時竟愣住了。院中的春風穿堂而過,吹動枝頭的海棠花,院中地上枝影斑駁。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卻聽門外傳來林捕頭氣喘籲籲的聲音:“李公子,我已經命人把告示都貼完了……”
李半仙剛撒謊是林捕頭命他畫的告示,卻忽然被拆穿了,尷尬地擋起了臉。
“怎麽你也在?”林捕頭見白雲歸在院中,大吃一驚,急忙要拔刀。
“林捕頭,別衝動,白公子是我朋友。”李半仙趕忙攔住,“我跟你說過了,喬老爺真不是他殺的。”
“為何?”
“若是天行門出手,定然不會如此藏頭露尾。以他們的實力,即便血洗整個江寧鎮,也並非難事。天行門的那個傳言,你莫非未曾耳聞?傳言天行門上代門主為報血海深仇,曾屠盡一城之人,故而江湖中人對天行門皆避而遠之。況且我這位白兄,向來行事坦蕩,他言明隻為取物,不為殺人,那就必定不是他所為。”言罷,他看向白雲歸,微微一笑。
白雲歸聽聞李半仙的話,竟仿佛有些臉紅了,道:“那是自然。此案我與你們一起去查,我自證清白。”
“那再好不過了。”李半仙開心道,說著還湊近到白雲歸的身旁,小聲說道:“李某謝過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