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哎呀,李半仙!我們這是要去何處?”林捕頭一路相隨,卻對此次行程的目的地和調查內容一無所知。既然白雲歸並非凶手,之前的線索似乎也就此中斷。此刻,他著實摸不透這位李半仙究竟意欲何為。更令他心焦的是,查案期限僅剩兩天。
李半仙並未直接回應,而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轉而對白雲歸說道:“白兄,請你告知林捕頭,我們此行去往哪裡。”
白雲歸思考須臾,忽地靈光一現,道:“此案尚存一人未死,想必你是要前往他那尋找線索。”
李半仙點點頭,回道:“正是。”
林捕頭聽聞更加疑惑,喬府管家至今仍昏迷未醒,已是垂死之人,身上又能有何線索?但見李、白二人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便索性放下顧慮,任由他們。
三人來到醫館門口,正撞見喬府的丫鬟出來。林捕頭認得她是喬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卻因為三日之約的事情,假裝沒有看見,並未打招呼。一進門,急忙問大夫:“剛才出去的可是喬家的丫鬟?她來做什麽?”
“她是來給喬夫人抓藥——喬夫人病了,但卻不肯出府瞧病,也不讓外人進府。隻拿了一張寫好的方子,每日命人來抓藥。”大夫說道。
“哦,”林捕頭想到前幾日去喬府,確實守衛森嚴,轉而問道:“胡管家今日怎樣?可有好轉?”
“唉……”老大夫一聲歎息,“老夫行醫多年,還從未看過他這種病症,恐怕時日無多了。”
來到病床前,只見胡管家家躺在那裡,他看似三十幾歲,身體強健,而今卻氣息奄奄,果如大夫所說,恐難支撐許久。李半仙看了林捕頭一眼,道:“林捕頭,請。”
林捕頭心領神會,上前解開了胡管家的上衣,露出他胸膛上血紅的掌印,道:“我已查驗過,胡管家身上只有此處有傷。此外,身上僅有一塊隨身玉佩,別無他物。”說著便把胡管家身上的玉佩遞給了李半仙。
李半仙接過玉佩,若有所思,於是將玉佩收入袖中,道:“玉佩暫由我保管,白兄,請來看看胡管家的傷勢。”
白雲歸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即道:“這是血影掌……”
“血影掌?”林捕頭大驚,然而李半仙卻神色自若,仿佛意料之中。
“不會錯的,這是天行門的獨門秘籍,只有堂主及以上之人,才會此掌法。只不過……”白雲歸上前又仔細端詳掌印,面露疑惑。
“只不過什麽?”林捕頭問道。
“只不過中了血影掌的人,通常幾個時辰之內就會暴斃而亡。”李半仙說道,似乎他對天行門的武功也頗有知曉。
“嗯,若初中此掌的人,還尚可行動。但幾個時辰後,氣血會逆流匯集於掌印,傷者也會因此而亡。”白雲歸接著說道。
聽罷,林捕頭總算有了些眉目,此案看來是人為而非鬼。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出,除了眼前的白公子,在江寧鎮上還會有其他天行門的人。道:“白公子,你方才說此掌法是天行門的獨門秘籍,你的意思是,喬老爺的死是你們天行門的其他人所為?”
“此行只有我一人,並無其他人。”白雲歸回道。
林捕頭聽聞又疑惑了。李半仙反而笑道:“在這鎮上,除了白兄,我猜應該還有一人會此掌法。”說著看向白雲歸。
白雲歸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林捕頭見兩人如此默契的都已知曉答案,急忙追問:“那是誰?”
“不必著急, 等時機到了自會讓你知曉。”李半仙仍是不緊不慢的賣起關子。他轉身看向大夫,問道:“可否把喬夫人這幾日的藥方拿來,給在下看下?”
大夫命藥童拿出來一遝紙,都是喬夫人曾抓過的藥方。從裡面他找出幾張:“這是近幾日喬夫人拿來的方子。”
李半仙看了看,疑惑道:“這都是些安神的藥材,你可知她得的什麽病?”
大夫答道:“老夫也不知。之前喬夫人也會命人來給喬老爺抓些補藥,但每次都是命人按方子拿藥。”
“哦?之前的方子請一起給我看下。”李半仙似乎十分好奇喬夫人的藥方。
接過藥方,李半仙前後翻看著,似乎發現了端倪,挑出了幾張方子,收進懷裡。
“白兄,胡管家中的既然是貴派天行門掌法,不知可有辦法醫治?”李半仙看向白雲歸。
“方法倒是有,只是有幾味藥材極為珍貴,除天行門外,一般藥鋪難以尋得。不過,我可以替換幾味藥,開個方子試試。藥力雖不如原配,但胡管家受傷多日尚未殞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說完,白雲歸移步桌前,揮筆寫下一劑藥方。
李半仙付了藥錢,雖然他平時愛財,但此刻卻頗為大方。只因他有兩項原則:一為明碼標價絕不賒欠;二為絕不見死不救。
“走吧,今日查案也累了。”李半仙起身,抻了抻腰。
“那我的案子怎麽辦?明天就是答應喬家的最後期限了。”林捕頭急忙道。
“不必著急,你給喬夫人說,明日請到煙雨樓,本人自會交予她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