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我們都尋遍了整座山了,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說,你說小女到底能去哪裡?”劉齊作為當朝丞相,地位不用多說,而這個時候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
風香對劉依然到化神谷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是一無所知的,想起化神谷中那些凶猛野獸,風香突然有點擔心劉依然,因為在劉依然踏入化神谷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雖然化神谷都在吳濤的把控中,但劉依然也是從自己的曲陀山離開,而且自己作為“幫凶”之一,萬一發生危險,她的心中怎麽過意的去。
“依依那麽聰明,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不用著急。”
現在的劉齊,哪還聽得進去別人的規勸,“我怎能不著急,這都一整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風香眉頭緊鎖,然後面色沉重的對劉齊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去?”
所有人聽到後都聚集了過來,個個屏氣凝神,劉齊慌忙問道:“哪裡?”
“化神谷。”
劉齊一行人感到很詫異,他們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畢竟不是本地人,對這個地方不熟悉也是很正常,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風靈此刻也站了出來,一臉驚恐,“師傅,你是說後山下的那個化神谷?”
“化神谷?那是什麽地方?”劉齊很疑惑的問道。
“一個很可怕的地方。”風靈突如其來的插了一句話。
此話一出,劉夫人哭的更厲害了,劉齊心裡也是一驚,轉而悲憤不已,一副要死的表情,風香也嚴肅了起來,厲聲喝退風靈道,“小孩子,不要瞎說。”
風靈也很委屈,明明自己說的是實話,平時就一直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去後山的那條隱蔽小路,更不能偷偷的沿著那條山路去往化神谷,所以風靈來到曲陀山這幾年來,從未見過真正的化神谷長什麽樣子,或者說她連後山那條通往化神谷的小路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而風香每次下山取藥時,都會把風靈關在竹屋中,避免她偷偷跟隨自己。
風靈撇了撇嘴站在風香身後,不敢再多說話。風香為了安慰劉齊等人的心情,所以才會訓斥風靈,“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現在是大雪封山時期,化神谷並沒有那麽危險了。”
劉齊還是放心不下,繼續追問道:“那化神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面對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劉齊等人,風香也是拗不過,把事實告訴他們也無妨,便如實說道:“從其名字上不難理解,化神谷,就算是大羅神仙落到谷中也是九死一生。”
劉齊心中的希望一瞬間破滅了,雙腿發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上,被其身後的王毅扶了一把,這才站穩身形,顫顫巍巍的問,“照你的意思,就算小女誤入了化神谷,那也是沒有活命了。”
風香很無奈,劉齊的反應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也忽視了劉依然在劉齊心中的分量,“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現在這個季節,多數山野猛獸都處於休眠期,應該,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風香言語中那一絲的遲疑,卻如同晴空霹靂一樣在劉齊心中響起,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家依依還那麽小……。”
劉夫人心中的支柱都倒在了她的面前,她更是承受不住痛失愛女的打擊,發生昏厥,倒在了地上,王毅的那兩個手下也是眼疾手快,上前扶起劉夫人,讓她坐在竹椅上,風香也沒想到這一幕,快速走上前替她搭了脈,發現只是由於心理壓力造成的暫時昏厥,便放心了,繼續安慰劉齊,“等明日一早,無論是否還下著大雪,我都親自陪你們一起去化神谷找人。”
“不管結果如何,明日還要麻煩山主多多上心了。”
風香此生除了她的兄長陳百清之外,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現在為了吳濤,已經算是有些違背自己的內心,造成今天這個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她現在要盡心盡力為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人是從我曲陀山不見的,那麽我會一直負責到底,你先帶夫人回房間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第二天寅時末,天剛剛擦亮,劉齊一行人整裝待發,事先風香給他們每人一些灰色粉末,這是由成年刀額虎的毛發打磨而成,簡單的塗抹在自己身上,腳上還穿上了雪地靴,到山谷中可以防止其他猛獸的侵擾,之後,風香帶著劉齊等人沿著曲陀山後面通向化神谷的隱蔽小路。
劉依然手中攥著那枚琥珀,睡的很安心,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都沒有被吵醒過。這天天氣很好,山洞外吹著微風,大雪驟停,洞口的火堆也是星星點點冒著火星,青煙緩緩上升,大約在辰時,山洞中只看到了劉依然一個人,側臥在草堆上慢慢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洞中,沒發現鍾南的身影,心中還在嘀咕著,“小哥哥這時去哪了?”
劉依然將披風披在身上,走出洞口遠處觀望,還是沒有看到鍾南的身影,心中開始緊張,一想到昨天早上遇到的那兩匹野狼,到現在還是驚恐不定,她立刻回到了山洞中,老實的呆著,雖然心中很害怕,但是鍾南不在自己身邊,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山洞中安靜的等待鍾南的到來。
其實劉依然低估了鍾南對她的保護**了,剛剛她到洞口的時候沒有發現在她的腳下有大量的那種灰色粉末,就是風香的驅獸散,當時聽說吳濤要把鍾南送到化神谷修行時,風香心中十分擔憂,便尋找借口讓風靈將驅獸散偷偷交給鍾南,但是就像風香的擔憂一樣,鍾南是到化神谷中修行,如果每日出行都將驅獸散塗抹在身上,那他還怎麽遇到那些可能會讓他付出生命的猛獸呢?因此,他一直將驅獸散放在了山洞中的某一處,以為可能一直都用不到,沒想到這一下將全部的驅獸散都拿了出來,散在了洞口。
鍾南離開山洞也沒有多久,他沿著昨天與劉依然回來的那條路踏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他這次瞞著劉依然出來的目的就是那棵長在峭壁之間的梅花,就因為昨天劉依然對梅花的一句讚美以及她對自由的向往。
鍾南一路小跑加大跳,一刻鍾左右的時間他便來到那隻梅花樹下,抬頭看了看,有些發愁的皺著眉頭,即便是來到了這棵梅花樹下,還是仍然沒有辦法從峭壁間取下梅花。鍾南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中活動已經是常態了,他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中,低頭靜思,在腦海中思索著可行的方法。
正在鍾南苦思冥想的時候,一聲虎嘯響徹山谷,鍾南都有一種振聾發聵的感覺,他抬頭一看,距離自己不遠處一塊雪地上,一隻高頭猛虎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
鍾南一臉驚恐的觀察著這隻猛虎,虎皮黃黑白相間,比自己還要高出一些,四肢粗壯且身體略長,猛虎的右眼處有一道傷疤,傷疤樣子很奇怪,不像是人為所傷,而在鍾南眼中,這山谷中能對眼前這猛虎造成右眼這種程度傷害的猛獸屈指可數,曾經他也遇到過這隻猛虎,但由於距離較遠,他可以找到足夠大的掩體,而現在它正在盯著自己,以它的速度,片刻時間便能接近自己,鍾南心中震驚無比,臉上冷汗直冒,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緊靠身後的山壁,與這隻猛虎對視一眼,做好萬分準備,隨時應對它可能發起的進攻。
在距離鍾南很遠的一處山腰,吳濤和悲風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吳濤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眉宇間也盡是擔憂,只是什麽話都沒說。悲風可不一樣,他的緊張不僅體現在了臉上,言語間,就連行動上都有些不知所措,他焦急的詢問道:“主人,現在怎麽辦?”
吳濤也很急躁,不耐煩的說:“什麽怎麽辦?靜觀其變。”
“那可是刀額虎,就算是我應付起來都不見得能有多大把我,更何況是小主。”
吳濤認真的想著辦法,沒多久他轉身對悲風小聲嘀咕了幾句,悲風聽後喜出望外,便按照吳濤的吩咐前去準備。
刀額虎因其額頭上有一道似利器造成得傷疤而得名,這道疤是與生俱來,慢慢形成,由於痕跡較深,天生便帶著一種威嚴感,其他猛獸更是避之不及,所到之處萬獸退避,儼然一副王者之姿。
刀額虎所在之地地勢較高,加上其本身就極為高猛,給人一種居高臨下得感覺,它警惕性得看著鍾南,徘徊了兩步,然後不再停留,縱身一躍,衝向鍾南。鍾南已經做好了萬分得準備,奈何刀額虎不僅彈跳能力極強,就連速度之快也超乎了他的想象,鍾南背靠山壁,隻好向一側快速翻滾,調整身形後,一人一獸再次面面相覷。
刀額虎又是在瞬間轉身,撲向鍾南,而這次鍾南的側翻並沒有拉開很大的距離,鍾南踏著腳步飛快的往後倒退,但與刀額虎的速度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幾乎是在一瞬間,一顆巨大的虎頭衝撞在自己幼小的胸口,鍾南倒飛出去有數十丈之遠,口中突然一熱,一口鮮血也是隨著鍾南倒飛的過程中噴射而出,倒在地上,撫摸著傷口,臉色煞白而又驚慌的看著向自己繼續走來的刀額虎。
吳濤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衝動,最終吳濤說服了自己,雖然著急,也只能遠遠的觀望。
刀額虎好像已有靈性,它看到鍾南被自己重傷,沒做停留,又是虎軀一躍,鍾南見狀,忍著胸口的傷痛,雙臂用力,像隻猴子一樣,飛身逃跑,這一次鍾南沒有像剛剛一樣在原地逗留,掙脫後一直往前跑,跑到了刀額虎第一次出現的那處高地上,被兩次戲耍之後,刀額虎有些急躁,怒氣而衝,鍾南躲避不及,虎掌又差點拍在鍾南胸口,幸虧反應還算及時,只是撕爛了他本就破舊的衣衫,雖然躲過了刀額虎的攻擊,卻也是一不小心倒在雪地上,碰傷了一條胳膊。在鍾南恢復體力,揉搓胳膊以及傷口之時,刀額虎又來到了鍾南的面前,虎掌拍在受傷的胳膊上,好在鍾南反應極快,空明決在體內運轉,在將丹田之氣聚於腳掌,空中旋轉了數圈,然後側身雙腳蹬在刀額虎前肢,結果可想而知,刀額虎幾乎沒受什麽影響,回頭用舌頭舔了舔,似乎被鍾南徹底激怒,虎嘯聲接連不斷,怒目而視。
鍾南在刀額虎的左右追擊中顯得狼狽不堪,胸口衣衫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而且還滿是血跡,鍾南自己也知道,如果一直這樣被刀額虎追擊,那麽用不了多久體力就會不支,到時候就成了它的口中食, 腹中物。在躲避刀額虎的撲咬過程中,鍾南也在不停的想著逃脫的辦法,當他看到長著梅花的峭壁上有一小塊突出的碎石,但是即便是運用功力,加上輕功,也踩不到那塊碎石上,這時他靈機一動,咳嗽兩聲,帶出些血漬,嘴角微微一笑,左右騰挪,再次回到第一次看到刀額虎的地方,實施自己的計劃。
那刀額虎也是很配合,站在了一個地勢較高處,居高臨下,王者之視。刀額虎再次晃動身體,縱身飛躍,鍾南這次沒有坐以待斃,迎難而上,同樣也是提氣運功,踏著旁邊一棵高六尺左右的叢生灌木,憑借自己優越的彈跳力,一時間竟然高出刀額虎,借著刀額虎強力的衝擊力,鍾南一腳踩在它的虎頭上,然後小腿用力一蹬,反方向踩到了峭壁上的那塊小碎石上,借助小碎石的固定支撐,小腿再次用力,飛身向上,雙手抓住梅花枝乾,然後三百六十度後翻,一屁股坐在還比較粗壯的枝乾上,這才松了口氣,拍著胸口,直呼好險。
鍾南做安穩後,又是咳嗽兩聲,然後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重新審視剛剛發生的情形。鍾南坐在高處,雖然一時間躲避了刀額虎的攻擊,但刀額虎似乎不打算放棄,一直在梅花樹下來回徘徊,所以說現在的自己只能算是暫時安全,但如果刀額虎一直守在下面,鍾南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乾耗著,倘若時間過長,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這寒風活活的凍死。
現在兩方處於對峙狀態,對於只能來說比較開心的事情就是他來到了這棵梅花樹上,可以為劉依然采摘她最喜歡的梅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