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桂並沒有將自己的失利清楚的告訴鄭志業,反而詢問道:“你不是告訴我城裡沒有我想要的女孩嘛?”
鄭志業顯得很慌張,趕忙解釋道:“高人您誤會了,那人應該是外來的,不是我們本地的。”
一旁還在捂著受傷胸口的李護院向前走了一步,聲音沙啞的接著說:“聽口音應該是從京城來的。”
李護院是一個在逃的殺人犯,本是京城人氏,奈何殺人放火無路可逃,便一直逃亡到登州,鄭志業見其武功不錯,於是養在家中,守家護院。
“那個女孩很不錯,你懂?”
“高人放心,就算您不說,我也要抓住他們。”
蟾桂嘲諷的看著鄭志業等人,也稍稍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剛剛那個裝扮奇特的人武功很高。”
說完,蟾桂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離開趕回自己房間。鄭志業命他們收拾好院中狼藉,與李護院面對面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一開始鄭志業還非常生氣,今天晚上不僅被賊人襲擊的府邸,還被蟾桂無視與嘲諷,便呵斥身邊的李護院,“你不是武功高強嘛?怎麽還會如此狼狽?”
李護院也感覺到很莫名其妙,自己不是對手這是事實,他無法反駁,隻好不知羞恥的解釋道:“大人,我只是一時大意被他們偷襲,等明天我一定將他們抓捕歸案。”
“明天你多帶些人手,保證找到那兩個賊人。”
“大人放心。”李護院眼神堅定,信誓旦旦的說。
“這城還是不是我的城,竟然還有人敢圖謀不軌。”蟾桂默默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看李護院,很不耐煩的對他說道:“行了行了,你找人收拾一下,明早準備搜城。”
借助戰鬥造成的余波,鍾南帶著劉依然飛快的離開了鄭府,來到了一處比較僻靜的陋巷,不過第一時間鍾南並沒有松開摟著劉依然的手,不是他“耍流氓”,而是他真的忘記了。劉依然夠著頭瞧了一眼鍾南的正面,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只不過聽他剛剛與蟾桂的對話來說應該是個中年人,自開始他們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比較尷尬的姿勢,雖然蒙著面紗,臉上的灼燒感還是噴湧而出,況且還是被一個老男人這樣懷抱,但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假裝咳嗽兩聲,以此來引起這個中年人的注意。
被劉依然發出的聲響打斷自己的思緒,鍾南才意識到這糟糕的擁抱,立刻松開了手,顯得很慌亂,不僅腿腳很不自然的退了兩步,就連言語間都暴露了些許,“對……,對不起!”
劉依然突然愣住了,默默說了一句,“這聲音聽著怎麽那麽熟悉?而且聲音聽起來也沒有那麽老,難道是我聽錯了?”
劉依然不是因為鍾南說了對不起而感到困惑,反而是因為他熟悉的聲音,為了確定不是自己由於晃神而聽錯,於是又問道:“你說什麽?”
鍾南這才意識到剛剛無意間用了原聲,現在不僅很緊張而且又有些手足無措,他又將帽簷往下拉了拉,沉默了片刻後,再次裝作粗獷的聲音說道:“剛剛情急之間,手腳略有冒犯,還望勿怪。”
劉依然感覺很詫異,對方武功高強竟也如此謙卑有禮,那剛剛自己的無端推測確實有些小人之思了,這個時候劉依然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恩公說笑了,謝恩公救命之恩。”
經過一番的冷靜,鍾南穩住心神,不再受劉依然的影響,轉而說道:“夜間登州城不安全,你一個女子莫要瞎逛了,速速離開吧!”
劉依然這次竟然沒說話,嘴角上揚,“那我就告辭了。”
劉依然轉過身得意洋洋的走了兩步,然後無奈的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是不是我爹爹派你來的,都說了不要跟著我。”
鍾南一臉錯愕的看著劉依然曼妙的背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默念道:“她在說些什麽?”
劉依然慢慢悠悠的走到鍾南跟前,又在他面前來回晃悠了數遍,當著鍾南的面揭開了那道面紗,劉依然精美的臉龐映現在鍾南的眼前,看著這張絕無僅有的小臉時,鍾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曾相識,與風香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這個時候,鍾南才知道原來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子”竟然如此美麗漂亮,關鍵心腸又好,只是有時候太天真。
“你回去告訴我爹爹,就說我很快就回去,叫他不要擔心。”
劉依然說完後,發現鍾南半天都沒什麽動靜,很鬱悶的問道:“你沒聽到我說話嗎?還站在這裡幹嘛?”
鍾南心中想著,自己原來被他們認成了她的家仆,言語間更多的是命令,卻也沒有絲毫的不敬,鍾南不以為意,反正已經被誤認了,那就乾脆順了她的意。
鍾南簡單的說了句,“告辭。”就離開了。
劉依然知道府中養了眾多高手,所以她認為鍾南是劉齊派來的高手也是理所應當,因為是自己人的緣故,劉依然便放松了警惕,打發走鍾南之後,收起面紗,蹦蹦跳跳的往悅來客棧走去,由於登州城是鄭志業一手操控,百姓們全都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夜間更加不敢隨意在街上來回走動,雖然傍晚時分城中還略顯熱鬧,但到了夜深時,反而有些寂靜和陰森。劉依然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感受著四周吹來的涼風,不經意的打了個寒顫,加快了回客棧的速度。
鍾南轉身走出劉依然的視野之後並沒有立刻趕回住處,而是默默的跟在劉依然身後,一方面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另一方面跟著她自然也就能回到客棧。這一路上鍾南都保持著足夠的距離,可能是街上陰森可怕,劉依然腳程加快了許多,沒多久便回到了客棧,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路線,她從客棧的後門摸了進去,躡手躡腳的來到二樓,故意在鍾南的房門前停留了片刻,湊到門前聽聽裡面有沒有什麽動靜,發現並無異常後,來到她們自己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幾乎是在敲門的瞬間,畫梅就打開了房門,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聲音更是哽咽道:“小姐,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劉依然也是怕夜晚太大的動靜驚擾到其他人,於是趕忙推著畫梅走進屋裡,快速且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出現一些小意外。”
“那小姐沒事吧!”
“你家小姐我像是那麽短命的人嗎?”
畫梅還是很擔心,“小姐,你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害怕。”
劉依然也知道今晚可能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且她還親眼見識到了蟾桂的武功,如果還想在此處停留自然不是明智之舉,只不過比較可惜的是沒有讓鄭志業吃一些苦頭,自己還差點折在鄭府中,口中嘀咕了一句:“等回到京城讓姑姑派人來收拾他們。”
然後她又繼續安慰,“行,那我們明日一早等著他們拿了新衣服就離開回京城。”
之後,劉依然揭開面紗舒展著她曼妙的腰身,將畫梅拉到床邊坐下,小聲的問道:“梅兒,隔壁房間有什麽動靜嗎?”
畫梅搖了搖頭,“自從你走後,隔壁那兩人睡的跟死豬一樣。”
“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想著今天在鄭志業府邸發生的一切,以及那個跟自己說“告辭”的高手,劉依然的心中默默想著,如果那人真的是爹爹派來保護我的,為什麽僅僅隻說了一句告辭,這跟她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小姐,什麽感覺,你是說隔壁那兩人嗎?”
畫梅自然不知道劉依然所說的這種不安是來自何處,而且劉依然知道畫梅本就膽小,如果現在告訴了她自己的擔憂,不但不會有什麽幫助,可能還會造成畫梅心中的恐慌,“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剛剛出去了一趟,現在感覺好餓!”
“那要不要讓小二準備些飯菜送上來?”
劉依然有些心虛的笑了笑,連忙解釋道:“算了,都已經這麽晚,睡著就不覺得餓了!”
劉依然讓畫梅吹滅了蠟燭, 讓畫梅躺下好好休息,而她自己則是躍上房梁隨時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
鍾南一直徘徊在悅來客棧外,直到劉依然房間內的燭光熄滅,鍾南才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房間,而且在鍾南跟劉依然出去時房門本就沒關,再加上鍾南功力高強,想要躲避劉依然的察覺還是易如反掌。
其實當鍾南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就聽到了鍾成響徹整個房間內的鼾聲,只能也是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鍾成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沒想要吵醒鍾成,扯下‘披風’,撕掉面紗,然後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靜氣凝神。
鍾南回想著今晚與蟾桂的戰鬥,若有所思。這一路走來,鍾南始終保持著沉穩,沒有讓劉依然察覺到任何的破綻,坐下後,鍾南感覺到嘴中的一絲甜意,輕輕的揉了揉微微發痛的胸口,雖說蟾桂的蛤蟆神功還沒有修練至大成,但好歹有這麽多年的江湖經歷,外加常年外出尋得靈藥加持,鍾南應付起來還是有些困難,不過這次戰鬥鍾南並沒有使出全力,而他能感覺到蟾桂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實力,正好也可以測試一下這麽多年來的煉體效果,但蟾桂終究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此硬接他那一掌,確實有些托大,才以至於受了一些輕微內傷,而身體也僅僅出現些許的外傷。
鍾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外面的世界果然精彩。”
回過心神,鍾南開始自己的打坐,體內空明決運轉,大約一個周天后,鍾南體內傷勢逐漸好轉,待療傷完畢後,鍾南也像劉依然一樣,躍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