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依然反應過來時,嘴角得意一笑,下意識中她還以為自己女兒裝扮,因為鍾南瞧見自己扮相才會有如此反應,所以她嘴角微微一笑,“好奇啊!”
“那你為什麽不問?”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想說的話無論我怎樣問你還是不會說。”
鍾南仔細一想,劉依然所說確實在理,心中不禁感慨,雖說他遇到的人並不多,但前言這個女孩子給了自己一直不一樣的感覺。
“我們不是有意隱瞞,希望勿怪。”
劉依然看的很開,而且她也完全沒有在意,“誰還沒有個小秘密了”劉依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你發現我也有秘密瞞著你,你什麽反應?”
鍾南有點懵,這句話出乎意料,心中略帶得意且打趣著,“什麽秘密,女孩子嘛。”不過這也僅僅是心理活動而已,“我明白,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誰都有秘密。”
在鍾南說完的那一瞬間,劉依然猛然間坐起來,雙手抱膝,斜著臉頰笑眯眯的看著鍾南,以撒嬌般的語氣說道:“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
枯藤老樹下,小橋流水邊,一男一女在靜謐的月色下款款相視,鍾南側著腦袋看著一臉期待的劉依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來,反而對她捉摸不透,完全猜不透這個小丫頭又在打什麽壞主意,“應,應該算是了吧!”
這個回答好像是在劉依然的預料之中,甚至有些欣喜若狂,繼續用那雙亮堂堂的眼睛盯著鍾南,“那你收我為徒如何?”
鍾南著實嚇了一跳,其他暫且不論,單單吳濤那一關就過不了,於是他慌忙拒絕,“不行,不行,我們年紀相仿,既成了朋友,又怎可行師徒之禮。”
劉依然並沒有真正的想要拜師,她不過是發現鍾南好像對她隱瞞此事有些耿耿於懷,便想了個辦法打趣一下,緩解一下氣氛而已,所以劉依然繼續裝作氣呼呼的樣子哼了一聲,“哼,真小氣!”
可是鍾南似乎是當真了,他害怕劉依然真的因此生氣,便坐起身,鄭重的看著劉依然解釋道:“你身懷搶月拳掃葉腿兩項絕技,拳腳功夫自然不差,只是你疏於練習,進攻性太差,防守不足,只要你能勤加練習,一般人都不在話下。”
如果說之前對於鍾南感覺到震驚,那麽現在的話就是恐怖,僅僅在自己的招數上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數,她原本笑嘻嘻的小臉變得冷靜下來,漸漸被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侵佔,“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鍾南一著急把所有實話都抖了出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冷靜的他在面對劉依然的時候總會顯得不知所措,從心底或者說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都在告訴他,對於劉依然,他必須做到坦白。
這下鍾南真的徹底的愣住了,他也實在想不出任何完美無缺的借口來掩飾,劉依然看著一臉窘迫,欲言又止的鍾南,心中竟有些不舍,而且她原本就沒打算咄咄相逼,問出個所以然,僅僅是因為對於鍾南實力的一種震驚的外在表現而已。
“算了,反正你對我們並無惡意,而且我也不是有意詢問。”
沒等鍾南放松下來,劉依然又開口問道:“出身和背景我可以不問,但是我們既然結伴進京,有個問題我必須至少了解一些。”
“你問。”鍾南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細細思索片刻,不能一股腦的全盤托出,以至於造成剛剛尷尬無語的局面。
“你武功高強,這次不遠萬裡前往京城,所為何事。”
從吳濤的角度,他是為了下山歷練,而對於他自己來說,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那個一直在他身後喚他小哥哥的女孩,“尋人。”
“尋人?”劉依然眉頭微皺,因為她想不出鍾南的仇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同時這個皺眉也包含了對鍾南的擔憂。
每每想到小時候的那道身影,鍾南眼中都會布滿無盡的溫柔,他搖著頭,臉上卻帶著微笑。
“那就是心上人了嘍?”劉依然不自覺的呼了一口氣,雖說是一句類似調侃的話語,但她心中總有些許的不安,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對鍾南的答案是怎樣一種期望。
鍾南沉默了片刻,確確實實的在回想著劉依然的問題,半晌後回答道:“算是吧!”
這次劉依然沉默了,不知為什麽,好像沒有任何的原因,但又好像有跡可循,那股俏皮氣息全無,淡淡的說著:“是嗎?那她一定很好看了!”
想著劉依然小時候俊美可愛的小臉,鍾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不過那個時候兩人都是個小孩子,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經不知道現在的‘劉依然’已經長成的什麽樣子,不過他依舊很自信的回答道:“當然!”
劉依然苦笑著轉過頭看著眼前的河流,更加沉默,心中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阻塞,然後小聲自言自語的吐槽道:“哼,難道比我還好看,無知。”
鍾南並沒有注意到劉依然情緒上的變化,反而詢問道:“那你呢?”
劉依然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況且他對‘鍾南’的了解不過是那兩天一夜而已,淡然的說道:“也是來找人,只不過沒找到。”
“看來那人對你也很重要,不然也不會跋山涉水,千裡之行。”
劉依然不置可否,確實對她很重要,但與鍾南不同的是,劉依然不知道那種兒時的憧憬算不算是彼此對感情的承諾,或者只是極度危險下的一種精神寄托,“也許吧!”
一夜相談甚歡,兩人便就地而席,雖說晚間天氣微涼,但劉依然好歹算是半個江湖人,這種寒風露宿的情況從來都在計劃之中,直到第二天一早,天微亮,鍾南兩人還在睡夢中時,畫梅的尖叫聲從草房中傳來,鍾南本身警覺性就很高,劉依然也有同樣的警覺,兩人不約而同的起身,飛速往草房狂奔,推門而入,但只是看到畫梅懷中抱著行李,哭哭啼啼,一臉委屈,而鍾成就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捂著耳朵,莫名其妙的看著推門而入的鍾南二人,然後衝著鍾南聳了聳肩,表明自己也很無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正在這時,瞎眼老人聞聲摸索而來,站在門外便憂聲詢問,“發生了什麽?”
劉依然進門後一個健步來到了畫梅身邊,擔心的看著畫梅是否身有傷勢,鍾南站在門邊,回道:“瞎爺爺不用擔心,一點小事。”
瞎眼老人聽後,臉上洋溢著微笑,就像是他自己的孫兒在眼前打打鬧鬧,也不再擔憂,而是轉身離開,鍾南跟在劉依然身後,朝著坐在草堆上的鍾成二人緩緩走了過去。
劉依然一邊安慰畫梅,一邊慢慢問著,“你先別哭,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畫梅還是不停的抽搐,抬起手指著看似一臉無辜的鍾成,“他,他,他……!”
劉依然還是很懵,仍然不知道畫梅到底要說什麽,看著畫梅一直抽泣,也有些著急,她也看了一眼鍾成,再次問道:“他,怎麽了?”
鍾南隱約看到鍾成的右臉臉頰上有幾道手指印,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只是笑而不語,站在一邊默默的看戲,徒留下鍾成茫然的應對著畫梅。
等到畫梅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後,說出真相,“他,他剛剛抱了我。”
鍾成一臉無語的看著畫梅,解釋道:“我什麽時候抱過你?”
鍾成一句無心的解釋,在畫梅的耳中卻是一種狡辯,敢做不敢當的表現,“你,你的手就,就放在我,我……。”再看向畫梅,小臉已經通紅,低聲細語的補充,“胸口。”
最後兩個字如同蚊蟲的私鳴一般,但劉依然依舊聽進了耳中, 由於兩人一直隱瞞女兒身份,現在看來確實不好解釋,這時劉依然便見到鍾成瀟灑一笑,繼續解釋,“我也不是有意,況且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跟女孩子一樣小氣。”
雖然鍾成不如鍾南一樣英俊,但也不惶不多讓,而且這幾日她發現畫梅總是找鍾成的麻煩,在她的印象中,畫梅並不是那種咄咄逼人,恃強凌弱的小人,而且畫梅嬌羞的小臉出賣的自己的內心,但男女有別,確實不妥,“草房狹小,難免會有碰觸,念在他不是有意,這次就原諒你了!”
鍾成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錯,而這次被強行原諒,也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著站在一邊的一言不發的鍾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原因在於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當鍾成手足無措的時候,他嗅到自己袖口傳來的陣陣清香,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幻想,於是靠近仔細又嗅了嗅,果然一股清香,他隨著源頭慢慢看著畫梅,竟欣喜的詢問道:“你身上好香啊!”
鍾南聽後,差點一口老血噴湧而出,一腳踢在鍾成的小腿上,催促著,“出去看看瞎爺爺。”可能連鍾南自己都猜不到鍾成下一句又會冒出什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離開這裡。
在鍾南武力的驅使下,鍾成幫著瞎眼老人準備好的早飯,在餐桌上畫梅與鍾成還是言語相向,誰也不願意退縮,只不過鍾南二人早就習慣,他們本來的打算是今日一早離開,但在吃飯的時候,瞎眼老人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劉依然興趣頓起,決定在此休整一日,第二天藥王谷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