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瀾滄河特色靈魚七星斑。
打魚佬撞了大運,破天荒捕上了一條靈魚。
待祁東上前看的時候,七星斑的魚鰓還半開半合努力呼吸著空氣。
“恭喜啊,道友。”
祁東笑著為他高興。
可打魚佬的慌張卻沒有消失,凝重掛在他的臉上。
“你快走,我不想禍及你。”
明明是捕獲了七星斑這種特色靈魚,可打魚佬卻仿佛遭到了巨大的不幸,急著將祁東趕出去。
“你再不走白沙幫的人就要來了。”
打魚佬依舊催促著祁東離開,避免這意外之禍。
原來打魚佬捕獲靈魚的消息被碼頭上的人知道了,消息很快就要被白沙幫的人知道了。
白沙幫在瀾滄河有個堂口。
這個堂口就是負責收取當地靠河吃飯的人的“保護費”。
打魚佬這種漁夫打到靈魚都要交“請龍王費”。
意思是白沙幫每年請能人和龍王打好招呼了,保你四季平安,年年有魚。
但自己辛辛苦苦捕獲的靈魚,那有人肯輕易交出去。
打魚佬也是這一次也是不甘心,試圖碰碰運氣。
但哪裡知道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看著白沙幫弟子凶狠狠的嘴臉,他就露怯了,暴露了。
心一橫,打算和他們魚死網破。
擺渡老翁是這樣,打魚佬還是這樣,此地確實遭漁霸禍害不淺。
祁東沒有被打魚佬的話嚇到。
聞人之武可以在白沙幫殺個七進七出,想來這白沙幫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更何況只是一個分堂口。
見祁東就是不肯走,打魚佬也是無可奈何。
插上了門,打魚佬拿著魚叉放在手邊,嚴陣以待。
“砰砰!”
一個大漢一腳踢開了打魚佬家的門。
惡狠狠的嘴臉,嘴裡還叼著個剔牙棒。
“老趙,這是怎麽地啦,不準備下水了是吧?”
剛才還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的打魚佬馬上就慫了。
“強子,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
打魚佬說著就要從魚池裡抓起靈魚送過去。
但周強還是不滿意。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是吧!”
周強手指摩挲著,意思很明確,讓打魚佬給好處費。
“一百塊靈石。”
“沒得商量!”
周強最後還補充道。
這哪裡是要要好處啊,這是要命啊。
周強也知道老趙的斤兩。
但老趙今天破壞了白沙幫的規矩,如果不處理好,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破壞規矩。
周強這是要殺雞儆猴,而老趙就是那隻雞,其他蠢蠢欲動的人就是猴。
他要讓所以人知道不遵守白沙幫制定的規則的下場。
“一百塊靈石我真給不出啊。”
打魚佬哀求道:“能不能再少一點?”
“沒有靈石是吧?兄弟們,給我砸!”
“我給你跪下了!”
打魚佬撲騰跪在周強面前。
“你們看什麽,繼續給我砸!”
周強教訓小弟,絲毫不聽打魚佬的哀求。
“五十塊靈石!”
打魚佬大喊,心也在滴血,頭都垂下來了。
周強卻還是沒有叫停的意思。
眾小弟越砸越賣力。
瓜架,鍋碗,椅子……七零八落,粉骨碎身。
任打魚佬怎麽哀求都沒有效果。
“砰!”
煮著魚湯的泥爐也破碎了,乳白色魚湯在地上流淌,留到了打魚佬的腳邊。
他平時就靠這些為食。
突然!
打魚佬跪著的身體站了起來,就近拿起之前放在一邊的魚叉,衝向最近的人。
最靠近他的白沙幫小弟也很倒霉,直接被他插在了地上。
但打魚佬勢頭不減,仍然向其他的人發起進攻。
除了最初的幾個人慘遭殺害,其他人都有了防備。
周強也被打魚佬的反抗給恐嚇到了,但又露出玩味的笑容。
打魚佬雖然有著練氣一重的修為,但白沙幫幫眾也是久經沙場,市井鬥狠的老手。
幾人交戰得火熱,不分上下。
周強動了。
祁東也動力。
“你的對手是我!”
祁東擋在打魚佬前面。
周強活動活動了手腳就衝了過來。
祁東連發火球術將其擊殺。
“護身法罩都不釋放這不是找死嗎?”
祁東收拾好自己,看著周強的屍體說。
另外一個戰場勝利的天平也出現傾斜。
打魚佬終究寡不敵眾,流血掛彩了。
祁東已經將周強擊殺,眼尖的白沙幫弟子匆匆逃走,帶動更多的白沙幫弟子發現並跟著一起逃跑。
打魚佬咳著血,靠著牆壁喘氣。
“回春丹。”
祁東拿出療傷丹藥給打魚佬。
打魚佬吃下好多了之後向祁東表示感謝。
“你還是快走吧,他們還會來人的!”
“你呢?”
“我不要你管。”
……
祁東背著打魚佬開始了逃亡之路。
“走這裡。”
打魚佬在背上給祁東指路。
“前面有白沙幫的設卡。”
祁東在打魚佬的指引下躲過多番白沙幫關卡。
但是還是有追兵追了過來。
“站住!”
一個黑臉大漢追了上來,堵住了祁東的去路。
大漢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他的皮膚自然發黃,臉龐寬廣,鼻翼挺拔,下巴結實,有一股勇猛與野性。
這也是一個修仙者,看靈壓應該也有練氣三重的樣子。
祁東因為氣息收斂的原因,不管是現在的大漢還是先前的周強好像都沒有發現他的修為。
以至於周強被秒殺了。
大漢也應該是知道周強被祁東秒殺的事情,沒有輕舉妄動。
“朋友,在白沙幫的地盤就要守白沙幫的規矩吧!”
祁東不為所動,依舊背著打魚佬,還調整了一下身軀。
“你放下他,我保你不死。”
大漢還是試圖不以戰鬥結束戰鬥。
但祁東還是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不為所動。
祁東從手裡甩出幾張符籙。
箭雨,飛針框框輸出。
大漢卻沒有像周強一樣被秒殺。
一面重盾擋在了他的身前。
擋住祁東的一波攻勢,大漢也是露出了頭。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黑臉大漢將法器收好,也掐動法訣,火球滾滾。
……
兩人激戰許久,因為白沙幫增援的到來,祁東不得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你為什麽要救我?”
祁東將打魚佬放下休息。
“因為那碗魚湯!”
“哈哈哈……”
趁著休息時候,打魚佬也是自己扭動筋骨,自己給自己正骨。
“你知道白沙幫嗎?這是一個大型組織,但凡惹了他們的都沒有好下場的。我怕你會後悔。”
打魚佬看著祁東,想要看到他想看到的答案。
可祁東的鬥笠擋住了他的眼睛,嘴角微微飛揚:“哦?惹到我都也都沒有好下場!”
祁東頗為不屑,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定要把白沙幫給端了。
打魚佬卻沒有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隻當他是常規的事後放狠話。
“白沙幫的人就要來了,我們走吧!”
“嗯。”
打魚佬在回春丹的治療下,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
還是祁東來時的渡口,老翁也還在哪裡等待著船客。
“這是你朋友?”
老翁一眼認出了祁東。
“算是吧。”
兩人上船,祁東給了老翁四塊靈石,打魚佬不肯,堅持到了地方一定還給祁東。
老翁動作麻溜使船離岸。
打魚佬說要帶祁東去雨霖城,哪裡白沙幫的爪牙不容易伸過去。
“你們在逃亡?”
“嗯。”
老翁慢悠悠搖槳,得到肯定動作也快了幾分。
“衣服雖然換了,血腥味還在。”
老翁看著打魚佬。
老翁和打魚佬兩人也是有過交際,像什麽平時趕集都有需要。
“你們都是實在人,這是惹到哪個幫派了吧。”
祁東一聽,老頭這是猜出了個大概。
“都猜到了,您也敢讓我們上船?”
……
風熏熏,迷人眼。
祁東含著淚看向遠方,白沙幫的船來了。
打魚佬在水上飄得更久,也發現了。
“怎麽辦?”
打魚佬站起來看著祁東。
任老翁如何賣力,白沙幫的船都是要追上來的。
白沙幫的船隻由一個點,慢慢地已經能夠清晰地看清楚旗幟了。
祁東還是沒有發話。
打魚佬心如刀絞。
小船靠岸還有一段距離。
遊過去?
多半是不行的。
祁東竟然把自己帶到了陰溝裡。
“我們和他們拚了吧!”
打魚佬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祁東也取出了符籙與武器做好戰鬥準備。
老翁還在賣力地劃,臉也紅了,氣也喘不上了。
“行了船家,謝謝您搭了我們一程。”
老翁卻不聽,還在奮力劃槳。
看著白沙幫的旗幟,祁東有一種錯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在拉遠。
事實上,“沙濤號”眾人正手忙腳亂著呢。
整條船上的人亂成一鍋粥。
黑臉大漢和另一個頭目正大發脾氣,呵斥小弟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沙濤號”漏水了!
船被人在下面鑿了個洞!
水嘩嘩得流進來。
“老大我們棄船吧!”
一個黃巾小弟向黑臉大漢提議。
大漢盯著就在咫尺的小舟咽不下氣。
給了小弟一個耳光。
“讓你逃,讓你棄船!”
一個巴掌就將小弟打到在地,而後又踢了幾腳。
“放船,給我追。”
“沙濤號”隨船帶著幾隻救生船隻。
黑臉大漢指揮著就近的小弟,想要盡快了結了這件事。
留下了尖臉頭目收拾殘局。
看著漸漸下沉的白沙幫船隻,祁東幾人才知道剛剛不是自己的錯覺。
“有人在幫我們?”
時局卻不容祁東多想。
黑臉大漢在眾小弟的合力之下,在逐漸靠近幾人的小舟。
兀的。
一支水箭穿透水面帶走了一位白沙幫弟子的生命。
“撲通。”
血液飄散,屍體沉入水中。
“敵襲!”
白沙幫的追趕船隻停了下來。
黑臉大漢也站了起來,看向水面。
一隻肥鵝竄出水面,“呱呱呱。”
突然一層浪起來,將大漢拖入水中。
只見水裡噗通,呼呼,波動不止。
水下戰場交戰之激烈可見一斑。
最後從水裡漂上來一具屍體,正是黑臉大漢不成人型的屍體。
小弟們一怔,“嘩嘩”更加賣力逃跑。
一個人頭也從祁東所在的小舟旁邊冒出。
祁東也被驚到了。
此人正是盧浪。
盧浪從水裡起身,光著膀子上船。
打魚佬退後兩步,又看了看沒有動靜的祁東便明白兩人是相識的,放松戒備。
祁東抱拳道謝:“自從上次一別,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盧浪也是說起自己上次在元央宮和幾人搶食的快樂時光。
小舟的氣氛也樂呵起來。
船靠岸,告別了老翁,盧浪帶兩人到自己的居所休息。
幾人乘著盧浪藏在蘆葦蕩裡的小船,大鵝“呱呱”隨行。
一個簡單的小木屋到了,很不起眼,卻鍋碗瓢盆五髒俱全。
盧浪又秀了秀自己的手藝,祁東都吃撐了。
“兄弟,哪個婆娘被你看上真是有福哦。”
打魚佬也誇讚不已。
打魚佬叫趙大福,他爹娘希望他有福。
說起祁東兩人被為什麽被白沙幫追殺的事,盧浪也是義憤填膺。
原來盧浪作為瀾滄河靠水吃水的一份子,也是苦白沙幫久矣,多次遭其刁難。
盧浪索性就搬到這裡隱世而居,過起了無拘無束的生活。
但你說他放得下嗎?
誰不想過著正常的日子?
盧浪甚至直接告訴祁東如果祁東要整治白沙幫,他一定幫忙。
“咱不談那麽多糟心事,喝酒!”
趙大福端起酒碗向兩人示意。
“過些時日平定了,我就去雨霖城了,不拖累你們。”
趙大福放下酒碗,一本正經地說。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兩人是做大事的。
盧浪,祁東自是挽留,但還是拗不過,任他去了。
“呱呱呱!”
大鵝歡叫回來了。
看著這大鵝,趙大福口水都流了出了。
大鵝滋水把他滋醒了。
祁東在一旁看著歡笑。
盧浪將大鵝護在身下,“你可別打他的足矣!”
顯然盧浪與大鵝感情至深。
這大鵝也不一般,祁東可是親眼看見它一發水箭射死一個人。
“這隻鵝陪伴我許多年了,別了本事沒有找食是一門絕活,我在這地方吃的都是它抓了的。”
盧浪摸了摸大鵝的羽毛,大鵝也用嘴頂盧浪的下巴。
“不過就是很貪吃,吃了我不少靈石了。”
盧浪說著,大鵝已經撒開腳丫子跑了。
“呱呱呱……”
它就叫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