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小閣。
祁東送走了前來送宗門賞賜的弟子。
一萬靈石,一階極品金剛盾,三顆補天丹。
元央宮以長青散人的兒子江山華為元央內門弟子,護佑其安全為由,派人入駐了白山。
據地脈師探明確為中型庚金礦,庚金作為二階煉器常用材料,用途廣泛,需求量大。
此舉一下子為元央宮百年生計大大開源。
祁東也走入了元央宮高層的視野,不過更多人認為他只不過是個好運的小子,天上掉下個餡餅正好砸到了他。
對於元央宮的賞賜,祁東只能說久旱逢甘霖,讓祁東的手頭瞬間寬裕不少。
一萬靈石對於中型庚金礦來講確實是九牛一毛,但祁東只是提供了一個消息,也不能要求太多。
能夠拿下庚金礦更多的還是靠宗門威懾,是多少代元央人經營的結果。
一階極品法器也是不錯,還是防禦型,估價不知幾何,有靈石都得搶的好東西,應該是元央宮高階煉器師的練手之作,尋常的煉器師沒有那麽容易煉製。
補天丹就更是好東西了,針對先天有損的人來說就是無價之寶,祁東也是來者不拒。
怎麽說補充先天本源的靈丹妙藥給我吃了補補身子總可以吧?
一顆補天丹吞入腹,嗜血感再次降低。
好東西。
祁東將剩下的兩顆收好,隔一段時間再來服用。
祁東與盧浪一別之後就將徐侃的信物和胡羊老叟要的還幽天香草給了盧浪。
讓其代祁東幫徐侃找到哪個徐侃心心念念的沈雲。
本該老老實實呆在山門消化收獲的祁東再次被一紙書信打破了靜修生活。
盧浪事發了。
盧浪的老巢被白山幫掀了,為了報復盧浪上次殺害黑臉大漢一事。
信末:
“白沙求死,望兄速來!”
錚錚殺意,透紙而出。
兄弟有難,豈能推辭,順帶了結了上次的恩怨。
祁東風風火火地趕到約定地點。
正是鏡湖,祁東慘遭暗算的傷心之地。
“祁大哥真乃信人也!”
看見祁東來了,盧浪也現了身型,對著祁東豎起了大拇指。
被白沙幫追殺的盧浪依舊保持著往日風采,還是哪個樂觀的少年。
祁東也沒有因為盧浪的吹捧就怎麽樣,直奔主題。
“你怎麽做的打算?”
……
“小賊,別跑!”
一群灰衣凶人追著一個瘦小男子奔跑。
只見男子在前面奔襲著,依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靈活地躲開了圍剿。
時不時的火球術與各種符籙也是打得眾人措手不及,鼠輩慌亂逃串。
“你跑什麽跑?嗯?”
後有凶人督戰,懲治逃跑的人。
凶人腳踩黑色靴子,霸氣的臉上有一顆青色流星紋身,深邃的眼神帶著幾分冷漠。
“廢物!”
凶人名王經成,白沙幫知名打手,以凶惡狠辣著稱,在他手下廢了的修士不知幾何,是白沙幫瀾滄分堂堂主手下的得力乾將。
一根狼牙棒甩了出去與一陣金光對轟。
“惡……”
誤傷的匪徒無數,可王經成看都不看,因為他已經達到了目的,減緩了賊子的速度。
很快其他幫眾就圍了上來。
王經成的橫肉露出了笑容。
可白沙幫眾也不夠他打的,仙凡有別,即便將世間頂尖武學練至極致也還是難和修士抗衡。
更何況只是普通的白沙幫弟子。
王經成示意手下兩個深得他信任的人上前。
指望這些螻蟻雜魚拿住人,自然是癡人說夢。
平時收取保護費就算了,嚇唬嚇唬人。
看著盧浪橫刀接下了兩人的進攻,還有余力呵斥其他人,王經成也是活動活動了手腳。
關節處的嘎嘣聲,清脆無比,即便是在混亂的戰場。
“哧……”
盧浪的一個法術將戰場開出一個缺口。
不等其他人補上,王經成跳了過去。
“風縛!”
“金光!”
卻從旁邊襲來一束光,淺白色。
白光照耀之處,一片慘叫。
“痛,痛……”
有捂著肚子的,有搭著腰的,還有揉大腿的。
循著白光看去,一個容貌清俊,腰別香囊,眉間飛揚的少年正擺弄著鏡子。
鏡子反射的光正是讓白沙幫眾哀嚎之源。
一片輻射區清了出來。
戰場留下了王經成和他的兩個小弟,這兩個手下雖然實力不高,但也是有修為的。
那少年正是祁東,鏡子正是月淚。
雖然不是夜晚,更沒有什麽圓月,但借助月淚的幫助,祁東也是勉強可以引動氣海丹田的月靈之氣。
威力雖然不及月痕,但功效大差不差,此時用來驅趕雜魚再合適不過了。
這也是祁東得到月淚以來的最大收獲。
在祁東的歸宗途中,得空的祁東便祭練好了月淚這件法器。
到底是獻祭給神的禮物就是不一樣。
盧浪被王經成的小弟纏住了,祁東成了場地上最大的威脅。
王經成轉頭看向祁東,決定先將其清出戰場。
祁東暴露的實力是練氣五重,王經成卻有練氣七重的修為。
即便祁東對戰場造成這麽大的傷害但王經成憑直覺認為不過是法器的威力。
而法器是要消耗法力的,大威力的法器消耗的法力也是巨大的,一個練氣五重的毛頭小子能夠支撐多久?
王經成在躲避祁東法器攻擊的同時從儲物袋中取出兩件東西。
一個鼠型傀儡,一階中品,鋒利的利爪反射出寒光。
一件傘型法器,破破爛爛的,不知打了多少補丁,就算開著恐怕也是個握傘淋雨的結局。
鼠型傀儡在王經成的神識控制下鑽入地底,隨時準備冒出來發動突襲。
破傘叮鈴,撐開頂住了祁東月淚的攻擊。
準確的說,是吸收的月淚發出的白光。
“哈哈哈……”
王經成得逞了,破傘開道,直衝祁東面前。
祁東見此也是動作迅速,收了法器,暫躲鋒芒。
抽出背後的大刀,祁東硬接住了被當作棍子使的傘骨的一擊。
鈍器擊手,重似山河落地。
……
戰場的另一面。
王經成的兩個小弟也是耍著大刀,配合默契,自成一體。
但盧浪更是膽大的浪子,雙刀在手間耍得起飛。
好幾次敵人的刀都快要落到脖子上,也不見他的刀往回收。
進攻,進攻,進攻!
一個扭頭,刀鋒擦著頭髮削下絲絲青絲。
“哢嚓。”
短刀先將敵人抹了脖子,雙人陣勢破除。
很快另一個人也連遭攻擊,只是因為先套了幾重金剛符苟活。
平時看起來多麽憨厚的一個人戰鬥風格竟如此激進。
王經成也看見了當前局勢,向苟活下來的小弟靠攏。
戰場由兩處會合到一處。
祁東,盧浪對視,意會對方的想法。
盧浪繼續前進,以一敵二,雙刀對抗這兩個對手。
祁東則再次取出了月淚,於後方騷擾。
“咻咻……”
王經成與他的小弟在擋住盧浪的進攻之外還要時刻注意祁東的突襲。
雙刀飛舞,傘骨橫檔,白光疾馳,場地一度天翻地覆。
“小心!”
祁東在後面提醒道。
王經成給他的小弟嗑藥了,氣勢一度暴漲,很快就漲到了和王經成一樣的水平。
盧浪已經挨了一拳,向後倒退。
“沒事吧?”
祁東遠遠問道,並控制法器擋住氣勢暴漲的白沙幫弟子的去路。
另一邊,王經成也是打著趁他病,要他命的準則,鼠型傀儡破土而出,將盧浪再次逼退。
盧浪吐血半跪。
現場局勢反轉突然,獵物與獵手的角色仿佛置換了。
王經成的小弟再度揮刀想要在藥效結束之前拿下勝利的獎杯。
傀儡鼠不時破土突擊,盧浪含著血水以一敵二,且戰且退。
祁東也是再次收回月淚,因為王經成來了。
“呵!”
破傘擊地,塵土飛揚。
王經成卻突然倒下。
“砰。”
他的小弟也倒下了。
盧浪卻笑了。
“八段精見效了。”
盧浪提刀,挨個補刀。
王經成抽搐著,嘴裡含糊的不知道說著些什麽,可就是提不起勁來,宛如待宰羔羊。
八段精是盧浪獨家迷藥,無色無味,無影無形,盧浪不知在上面時候為他的雙刀塗毒了。
看著王經成抽搐的樣子,祁東甚至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不是害怕沾到血漬,而是在猜測迷藥會不會沾到他。
他可不想什麽時候也像個任人擺布的植物人。
盧浪順手補刀的時候也將兩人的儲物袋也給收了。
最後的戰利品祁東就要了那柄奇怪的破傘。
鼠形傀儡和其他戰利品祁東都沒有要。
一則祁東在最後的關鍵確實沒出什麽力,二則也沒有什麽好東西。
兩人平時剝削所得的靈物恐怕早就找樂子去了。
修行是個吞金獸,窯門更是銷金窟。
簡單及時的快樂,沒有多少人能夠抵禦得住。
“你打算怎麽辦?”
“先休養一陣子吧。”
祁東盧浪靠背對話。
“那行,我也回宮避避風頭。”
祁東轉過頭笑了笑。
這次也算給了白沙幫一個警告了,下次再想動盧浪就得派更強的高手了。
祁東可以躲在元央宮之中,盧浪只能潛入深山老林了。
這就是背靠大宗門的好處。
元央宮。
雲暖小閣。
祁東聽著張與與他分享著最近最新最勁爆的消息。
“什麽?薑家的送親隊伍被劫了?”
雍州地界來了個魔頭,張無空。
張無空一出世就震驚雍州修仙界。
徐薑聯姻也算這些日子比較備受關注的熱點事件吧,不僅所有的修仙家族關注,元央宮等大型宗門也是頗為在意。
畢竟兩者都是在雍州修仙界有一定影響力的大族,兩族的聯姻也將牽扯諸多的利益關系。
這對局勢影響很大,張無空劫走薑蠶一事。
但經過一番徹查,張無空竟然查無此人。
不僅雍州之前沒有他的消息,周邊地界也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
張無空帶著他的蟲群把薑家的送親隊伍給劫了,一時間威名傳遍了雍州地界。
“查,給我查!”
徐家老太爺將茶杯摔地,惡狠狠的發布命令。
“這是明擺著在我徐家的頭上拉屎啊。”
一個族老也是全力支持。
“我們不能讓外界覺得我們徐家是好欺負了。”
另一個徐家族老也是放下茶杯,站起來說。
“我支持!”
“我也支持!”
……
越來越多的請願要求懲治魔頭張無空,找回徐家的顏面。
山邊塘。
薑家。
薑蠶的娘還在哭哭啼啼,“你一定要找回我的兒啊!”
薑父收拾著行囊,準備進入灰燼山脈救女。
薑蠶作為薑家嫡系,薑家上下也和徐家一樣震怒。
討伐,發布懸賞,也有不少人上書要求懲治凶手。
但薑家唯一的金丹修士薑君卻壓下了此事。
薑父無奈,隻得出此決策。
雖然薑父問過老祖,為什麽要壓下此事。
“卦象顯示,薑蠶此劫,焉知非福?”
薑君神神在在的說。
薑君作為金丹大修,卦象還是有一定說服力的,一力壓下了眾人。
元央宮。
雲暖小閣。
“那徐侃還好嗎?”
祁東試探性的問。
“這就是個更有意思的事了。”
張與頓了頓,有些製造懸疑的意思。
“徐侃這新郎官跑了,在迎親之前。”
“什麽?”
祁東作為徐侃的朋友隻認為還是很了解他的為人的,在加上在樊樓一番交談,祁東認為徐侃是不可能做出此事的。
“更怪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只是隱隱有人傳說徐侃收到一張紙條之後就消失了。”
張與說完,靠著一張椅子笑著看著祁東。
“太離奇了,感覺和編的一樣。”
祁東喃喃道。
“甭說你不信了,這天下大多數人都不信,說是徐家把徐侃給藏起來了,免得薑家找麻煩。”
天下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半真半假。
“唉,祁師弟你且寬心,好好準備這三宗大比才是真的,個人只有個人福。”
張與也是收起了手中的紙條,拍了拍祁東的肩膀。
這段時間他也經歷了許多。
正如祁東猜測的一樣,張與越做越大,有人聞著腥味就找到了他。
沒有人靠山,什麽都做不長久,在這宗門的小小江湖之中。
放手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