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清風齋裡唯一的教書先生,叫青閑。這個名字,倒也和他的性格相配。
閑雲野鶴,風輕雲淡。
青閑抬住老人胳臂,防止他磕碰,隨即說道:“范村長,您怎麽今天有空來我這破屋子。”
范村長努力睜大眼睛,只能看到眼前有個模糊的身影,但聽聲音就是青閑。他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子,就喜歡和我套近乎。這不,專門為你的事來的!”
青閑有點無奈,為難道:“老爺子啊,這事我們談過多少次了,說了不賣,就是不賣,您費這功夫,還不如讓紫霞堂的人另找地方。”
小素香不敢出門,扒在門口望著外面,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有著一絲絲的不安。
范村長歎了口氣,道:“青閑啊,咱們村要發展,就要請紫霞堂的人來這裡開宗立派,你父親帶你來這也有二十年了,怎麽說也算是咱們村裡的人,好歹為村裡考慮一下。”
青閑扶范村長坐下,有些苦惱:“村長,你看我現在,就素香一個學生,一年學費養不了家,平時閑下來就要上山挖菜貼補家用。學堂裡大半孩子都跑紫霞堂修仙去了,我這好歹也是為村裡的發展,縮衣節食了吧。”
他把自己說的很慘,范村長雖然眼瞎,但是心善,他也是從小看著青閑長大,對他也有著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他思索了片刻,決定:“這麽著吧,這地被紫霞堂買下後,三成錢歸你,總比你挖野菜要強吧。”他頓了頓,繼續道:“你爹腿腳不好,這些錢正好給他配些草藥。”
青閑心裡有些感動。這清風齋本就是村裡的地,當年他和自己老爹進了村裡,范老爺子既送吃的,又送喝的,他爺倆這才度過最艱難的兩年。後來村裡更是把這塊地讓給了青閑,讓他在村裡接了老先生的崗,立牌教書,掙點營生。
要說村裡想收回土地,青閑沒有一點反對的資格。可是,望著身後素香那雙熱切的眼睛,青閑怎麽說也不能讓這最後一畝三分讀書的地被鏟的乾乾淨淨。他站起身,走到院子中間,邊走邊道:“老爺子,清風齋雖在永安村內,現在也只有一個學生,兩間空屋,四處漏風,一片空地,到處是荒草,你說紫霞堂要征用,也就是推倒重建的事。但是……”他走到范村長跟前,緩緩道:“清風齋一旦沒了,村裡就真的沒孩子讀書了。”
然而,這就是事實,雖然現在世人均以修仙為貴,但也至少沒有讀書無用的心理。范村長把這一席話聽了進去,低頭不語。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看來是一個只會讀書,不會修仙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