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了瀘州城的東十四街,這一整條街的店鋪好說也有兩百來家,全部屬於紫霞堂的產業。今天是堂內正常的收租日,按理說作為少堂主的劉芝芝本不用去管理這些事,只是她覺得自己即將接手門派,對這些事情有所了解,也是一件必要的任務。所以,今天她特地來到東十四街,看看這些租戶的交租情況。
兩人走到街頭,就看到了紫霞堂的帳房先生,還有秦朗。秦朗也老遠就看到了劉芝芝和青閑。今天劉芝芝一身勁紅色打扮,在人群中顯得十分耀眼,秦朗看到她,滿臉微笑,劉芝芝卻不為所動。
青閑站在她的身邊,有些意味深長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位大師兄對你有意思,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劉芝芝白了他一眼,道:“和你一樣,都討人嫌。”
青閑有些無辜,道:“我可對你大小姐沒啥意思。只不過我知道,你若當了大堂主,兒女情長,可就得放在一邊了。”
劉芝芝哼了一聲,沒再理他。這時秦朗已經走了過來,笑道:“師妹,怎麽今天你也來了。”
劉芝芝看帳房先生那邊一群人圍著,看著都是這條街上的商人,她眉頭微皺,問道:“那邊是怎麽回事,怎麽有那麽多人?”
秦朗看了看青閑,見他沒有要回避的意思,臉有不悅,道:“這些租戶在東十四街做生意有幾年了,從未漲過租費。今年我們決定要上調租費,所以他們便聯合開始反對起來。”
劉芝芝聽完,面色一沉,走了過去,青閑也跟著過去,經過秦朗時,不經意地問道:“你不攔?”
秦朗看著青閑眼裡的一抹玩味,眼神一寒,並未說話。
青閑把一切看在眼裡,心知這秦朗看著像正人君子,但實則心裡心思頗多。他知這位小師妹脾性耿直,性格直率,若知道有這種事,她定要去管,很大可能要與這些店家產生矛盾。但是秦朗依舊沒有阻攔,甚至還主動把這種事告知劉芝芝,分明就是想把事情弄大。
他看著跟前這位大小姐,心裡歎了口氣,暗暗道:“看來紫霞堂裡,有人不希望你順利上位呢。”
劉芝芝走上前去,帳房易先生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連忙躬身道:“大小姐來了。”
一旁的商客也知道這位大小姐是修仙中人,再看她一身勁颯服飾,手持紫光寶劍,不怒自威,他們現在雖也有氣,但還是攝於劉芝芝的威勢,不敢說話。
劉芝芝看著這些商客,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對租稅提高有不滿,但是紫霞堂已經讓你們數年租稅不變,很給各位面子。如今提高租費,也希望你們配合。”她脆語輕聲,聲音動聽,但態度直接,沒有一點回旋余地。
有一個灰袍商客忍不住了,道:“大小姐,我是賣字畫的,這生意本就不好做,來一單生意才有一單錢,你紫霞堂租費那麽高,今年又要漲,這不是逼我們砸鍋賣鐵嗎?”
此話衣服,眾商客紛紛小聲附和。
劉芝芝看著灰袍商客,淡淡道:“你若覺得自己不能掙錢,又交不起租費,大可搬出東十四街。但本小姐告訴你,瀘州城裡,生意最好的地方,就是東十四街,你若出了這條街,生意只會更差。”
灰袍商客啞然失語,這時一個老者商客顫聲道:“大小姐,劉堂主曾允諾我們眾人,東十四街,租費十年不漲。現在才過去六年,你們突然說漲,是不是就代表著,背棄之前的承諾了?”
劉芝芝沒說話,一邊的帳房先生這時清清嗓子,正色道:“大堂主是曾允諾,不過那只是口頭的承諾,沒和你們簽訂文字協議。況且,再過幾天,紫霞堂就要由咱們大小姐接手,她說漲租,想來到時候也沒人會反對。”
青閑眉毛一皺,聽出了這話的不對。此話一出,似乎此次漲租,全由劉芝芝一人而為,她公然反對自己的爺爺,又與這些商客作對,怎麽想都像是有人給她設下的一個局。
只是當局者迷,劉芝芝似乎對剛才帳房先生的話沒有太多的抵觸。
青閑看了看帳房易先生,又看了看遠處的秦朗,心裡大概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
有一個壯碩小夥子站了出來,有些激動地朝人群喊道:“大夥,再過幾日,紫霞堂就要被這大小姐接手。她現在就要來漲我們的租費,以後說不定還要想什麽辦法來壓榨我們。要我說,大家乾脆都離開算了,離了東十四街,咱們還能破產不成?大家說是不?!”
他振臂一呼,商客們開始紛紛躁動起來,越來越多人開始附和,要離開東十四街。
劉芝芝也看出事情不對,她上前拉住那小夥子,想讓他不要再鬧事,誰知小夥子反手就是一拳打來,劉芝芝眼神一冷,紫霞之力瞬間護體,將小夥拿拳生生震開。
下一秒,壯碩小夥直接倒地,右手歪歪斜斜擱在地上,明顯是被剛才紫霞之力震斷。他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擋得下一個凡世二品的護體仙力。只見他在地上痛苦喊道:“修仙者殺人了!紫霞堂大小姐殘害我們東十四街的商戶,大家快跑啊!”
這一聲叫喚和痛苦的呻吟,讓那些商戶都往後慢慢退步,警惕地看著劉芝芝。劉芝芝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站在原地,有些束手無策。
青閑看著局促的劉芝芝,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你先問問這小夥是哪家店鋪的?”
劉芝芝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了青閑的意見,問道:“你是哪個店鋪的?”
壯碩小夥邊呻吟,邊咬牙怒道:“不要你假惺惺的,怎麽著,知道我的店鋪後,再找人把店鋪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