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之所以損失慘重,實屬修為不足,並非其他。”
“你讓老朽如何責罰於你?”
安道林面色平和,很是慈善的看著屋內的其他人:“若因實力不足被責罰,爾等心中可服?”
“是有些不服。”
“對啊,若因算計不到出了差錯,被罰毫無怨言,可若自身實力不足被罰,這就有些不服了。”
屋內站著的懸鏡司其他人也都低聲開口。
司主明顯不想責罰薑松,他們還是看的清楚的,若這個時候裝聾作啞,萬一被薑松這個掌鏡使記恨,可就遭了。
見此,安道林臉上多了些許的笑意:“若是心中真有愧疚,日後更當勤勉就是了。”
薑松抱拳,聲音沉悶:“請司主放心,日後屬下定當努力修行。”
最近這段時間,先是同為掌鏡使的塗啟全反叛,自己被他一招壓製,根本毫無反手之力,如今他帶著下屬去搜尋邪修,結果又被邪修反過來殺的死傷慘重。
這兩件事對他的打擊非常大。
若是他的修為境界能再高一些,這些都可以避免的。
他愧對司主的信任。
“你們都先退下吧。”
安道林看著屋內其他人,道:“薑松暫且留下。”
余下眾人低頭拱手應了一聲後,就全都退了出去。
在懸鏡司,只有真正踏入練氣境,才能成為掌鏡使,有資格議事。
若非是這次死傷過於慘重,他們也沒資格站在大堂看薑松請罪的場面。
等大堂內其余人都退出去後,安道林從袖筒中摸出了一個小巧的瓷瓶,拔開瓷瓶塞子,立時,一股清香之氣彌漫而出。
“你且上前來。”
安道林開口,讓薑松上前,示意他伸出手掌,這才從瓷瓶中倒了一粒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出來:“你身上的外傷還好些,唯獨經脈受損,傷了根本。”
“若不能盡快養好,怕是會累及日後修行,前路堪憂。”
“此丹藥,不僅能治愈你體內經脈之傷,更能讓你修為再進一步。”
“你拿去服用吧。”
看著自己手掌心內黃豆大小的黑色丹藥,薑松眼睛都快掉了下來,激動的胳膊都有些發抖,想要握緊手掌,又怕用力過猛,把丹藥給捏碎了:“屬下多謝司主賜藥。”
也不怪他激動。
司主手裡的丹藥,據說是武當山掌教真人親自煉製。
他不是第一次見,但之前都是賜予其他掌鏡使,他是根本沒機會得到的。
而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就衝著這枚丹藥,他這次的傷就沒白受。
安道林微微點頭,重新把裝著丹藥的瓷瓶塞好塞子,放回了袖筒中:“你且回去服用丹藥吧。”
薑松激動的點頭:“是。”
看著走出大堂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倒的薑松,安道林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只是旋即,又歎了口氣。
他是真沒料到皇家獵場裡竟然藏著的那個邪修在功成之前,竟然敢親自出手,也不怕功敗垂成,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
當然,更大可能是對方已經沒有其他底牌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被迫強行出手。
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為對方壓製了修為境界,若不然,薑松他們一行不可能有一個能活著回來。
四方坡。
是位於京師西側,剛出京師地界的一個山坡。
因山坡陡峭,成方形,從而被人稱之為四方坡。
四方坡雖然不高,但陡峭,因此並沒有太多人來此砍柴。
可今個,四方坡上,卻是多了三十多人。
穿著灰色長袍的司徒振豐站在山坡上方,看著下面三十多人,面上忍不住的激動:“今個召集你們來此,是讓你們看一樣東西。”
說話的同時,他身後站著的心腹,雙手捧著托盤上前。
托盤上托一物,用明黃色布帛蓋著。
剛才這些打扮各異的三十多人就有些好奇上面到底放著的是什麽,這會更是直勾勾的盯著托盤。
直到司徒振豐抬手,掀開了托盤上的明黃色布帛。
一方圓四寸,上鈕交五龍的玉印映入所有人眼中。
有人低聲開口,看向旁邊的同伴:“這是?”
也有學識淵博之人,雙目緊緊盯著托盤上的玉印,神情激動,嘴裡更是不由自主的念叨出聲:“方圓四寸,上鈕交五龍……。”
“這、這難不成是傳國玉璽?”
“什麽?”
“傳國玉璽?”
此話一出, 原本寂靜的人群瞬間嘩然。
傳國玉璽,持之方為正統,向來都是在一國君王手中,旁人想見一眼都是萬難。
司徒振豐滿意的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微微點頭,伸手拿起了玉印,將玉印底部對著眾人,然後再把玉印狠狠的按在了托盤上剛才被眾人忽略的一張白紙上。
放下玉印,拿起白紙,將白紙上的字跡展示給眾人觀看。
受命於天、永享福澤。
八個大字映入所有人眼中。
司徒振豐滿臉含笑,聲音朗朗:“諸位可知,持傳國玉璽者,方為天下共主。”
三十多人鴉雀無聲,不敢接話。
他們平日裡雖然目無朝廷,但所求也並非是人間富貴。
更何況,司徒振豐雖是主人身邊的親信,但今個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對,以至於他們不敢貿然接話。
看著鴉雀無聲的眾人,司徒振豐多少流漏出些許的不滿,沉聲道:“我能得此玉璽,就證明我得了上天的認可。”
“有上天的眷顧,我自是可登上天子之位。”
“諸位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日後天下歸一之時,諸位便是開國功臣,少不了人間富貴。”
他話說的已經如此直白,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是主人的意思?還是?”
司徒振豐聲音陡然提高:“我既得上天眷顧,又有誰能做天子的主人?”
“諸位,可莫要小瞧了人間富貴。”
“若是能得人間富貴,無數人供爾等差遣,修行起來,定然也能事半功倍,不比現在這般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