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勝龍沒有思索便回答道:“我不知道。”
“嗯?”我疑惑地望向他。
他雙手一攤對我說道:“反正憑我的經歷與感覺,不覺得哪一種贏面更大,先出招者多為出其不意致勝,而後出招者,則後人發、先人製、謀長節短,或是敵一動我先動。換個詞應該好理解一些,就是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我思索片刻便想明白了一些,對他說道:“行吧,也不用問了,主要還是看人。我們繼續吧。”
鍾勝龍點了點頭說道:“嗯,目前來說你就學一招就好了,就是將攻擊你的棍子打開,使對手漏出破綻之時盡可能以最快速度攻擊他的中部,重傷對手,使其失去戰鬥能力。你先來進攻我。”
“好。”說罷,我便擺出出招架勢,上前一步,發力七分留力三分,捅向鍾勝龍胸口。
鍾勝龍用他的棍子把我的棍子往右邊一領,我不清楚他是以前手為杠杆支點後手發力,還是以兩隻手同時發力。我失去了進攻的機會,甚至中路漏了出來,鍾勝龍招式連貫,順勢朝我的胸口襲來。好在我留了三分力,我拚命地縮手回來,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去防,在那亂打一通。
出於本能的害怕反應,我的眼皮條件反射般緊閉了起來,“啪”地一聲,我的棍子又被打開了,但我眼前一片黑暗,不敢睜開,哪怕全身上下帶著護具,興許是被前面那兩擊給嚇壞了。
然後不出我的所料,我胸前的護具又被擊中,我再一次向後倒下,屁股著地。
這屁股怕不是今天傷得最重的地方。
鍾勝龍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這進度還是有點快了。你先練習挨打吧。”
“嗯,好的——嗯?”這時我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唉——打?啊不是你什麽意思啊,剛剛故意誇我現在見我資質平平,心裡不舒服想要把我暴揍一頓是吧。這我要是答應了你是不是多多少少帶點怨氣在裡面。”
鍾勝龍對我說道:“你小子想什麽呢,當然不是,你現在就是一普通人,面對贏面而來的危險都是下意識地去閉眼,而且還是緊閉到面部扭曲的那種。當然這畢竟是正常人的反應,但是一旦閉眼,就完全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相當於把主動權完全交給敵人。所以我才覺得,是不是得著重訓練抗擊打能力,一是讓你更加耐揍,讓你的血條變厚,有人給你當頭一擊時你能及時做出反應。”
聽他說完後,我在腦海中講他的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的確,前面他朝我攻擊時我下意識地就緊閉雙眼,甚至包括他救下我之前那條狗的那次進攻,真的就相當於放棄抵抗了。即使揮舞著手臂在本能地反抗,但終究如同盲人摸象一般。
鍾勝龍說道:“當然不是完全叫你挨打,這樣進度有點慢,你不久後就畢業了,我也有其他事情要做,沒那麽多時間。接下來,換我來打你,你就負責防守,然後伺機反擊我,不需要特定的招數,哪怕是王八棍法也可以。”
“唉~你不會真的覺得我能亂棍打死老師傅吧。”話音剛落,鍾勝龍便直接朝我衝了過來。
“敵人可不會給你那麽多準備的機會。”他說道。
也是話音剛落,這棍頭瞬息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嚇得將眼睛猛地一閉,然後雙手用力地想去將他的棍子彈開。
但奇怪的是,我閉眼前明明看到了位置,而且雙手橫拿的棍子防禦范圍是很大的,但我卻撲了個空。
咦?他的棍子呢,怎麽沒有打中。正當我疑惑想睜開眼一探究竟時,“啪”的一聲,我面前的護具就被狠狠地擊中了,接著又是熟悉的劇情,我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墊子上去了。
“啊!我又閉眼了。”我搖了搖頭懊惱不已,雖然我想著去進行格擋反擊,但是當棍子逼近我的那一刻,緊閉雙眼已經成為我本能的條件反射了。
“再來。”鍾勝龍對我說道。
“好!”我猛的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嘿謔~”
“啊~”
“哎呀~”
“我去~”
“草~”
“靠~”
…………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我在格擋反擊方面已經有了肉眼可見的進步,但是關於閉眼的條件反射,也沒什麽特別明顯的變化,只能說是硬睜就撐個一秒鍾。
鍾勝龍無奈地說道:“是不是太趕了,一下子讓你接受的東西有點多,一招一式都需要日積月累,你能像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真的?是不是有吹捧夾雜在裡面?說實話吧,實話難聽,但我愛聽。”我對鍾勝龍說道。
鍾勝龍想了想說道:“半真半假吧,說實話,你平時去踢球鍛煉,本身身體素質和對自身重心還有反應能力的掌控能力就比一般大學生強上許多,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吧,武術對決並不都是看出招的,局勢瞬息萬變,每一個因素都能決定勝負。 ”
“嗯嗯,我明白了。”我朝鍾勝龍點了點頭。
鍾勝龍轉頭看向牆上掛鍾說道:“差不多十一點半了,我給你肌肉放松放松,12點後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啊!放松?額~這個不用了,我感覺整體的運動量沒多少。”我謝絕了他的好意,主要是怕麻煩別人。
鍾勝龍卻對我說:“那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賽後放松不放松手臂的吧。這點運動量對於你整個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對於你的手臂來說就不一定了。你就這麽想想,你去拿一件很重的東西,並且要拿很久,後面的一段時間內是不是放松感覺手難受,發力感覺發不出力並且手在不由自主地抖,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是哦!”被他這麽一說我恍然大悟。
“你就先做做自己會的手臂拉伸運動,看看是不是疼痛感比平時伸懶腰的時候更加劇烈。”他繼續對我說道。
我按照他說的做了幾個我會的手臂拉伸,朝他點了點頭。
不久後我甩了甩雙手,感覺舒服多了。
“來,過來,在這個墊子上趴下。”他示意我到旁邊那個藍色墊子上去。
我基本上不會麻煩別人,因為麻煩別人會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背負感,好像欠了個天大的人情。除非是以我的能力實在是完不成的事情,我才會有些許心安理得。
看他這麽盛情難卻,最後我妥協了。他一邊按著我的手臂一邊說道:“這還真就是為了你著想,萬一你小子又接了什麽去打架的委托,就你這雙發抖的雙手打個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