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老人給我行禮,我第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我這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小說裡說的,年長者對年輕者行大禮,年輕著會折壽。也不懂是不是真的。
“不用了,也沒什麽大礙,回去睡兩天就好了。”本來想著大好的賺錢機會,我幹嘛不向這老奶奶訛上一大筆。但話到了嘴邊,就是昧不下這個良心。
這個時候保安隊就過來處理善後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大爺的,剛才命懸一線的時候不來,現在見沒事了,就過來了,真及時。
對於他們,我現在也不想多少什麽,簡潔明了地以兩三句話敷衍了他們詢問的問題。
就說在黑燈瞎火裡看見了這個老頭,然後一直追殺我們。往誇張了說。
我打開了走廊裡的燈,剛才打架爆了一地的裝備,這些裝備價值不菲,要是等到明天來撿我不放心。
我看到了我的手機,屏幕朝上,拿起來時手電筒依舊亮著,長時間的手電筒使手機背發燙。屏幕沒碎,手機也還能正常使用。
我走過來撿起了並夕夕買的三塊錢便宜手電筒,按下開關手電筒卻沒亮,從新拆裝電池也是一樣的結果,看來是摔壞了。
好一陣搜尋,我在牆角邊發現了我的手環,當時我是以手環為餌誘騙佝僂老人過去,然後進行反擊。手環屏幕多了幾道劃痕,能正常使用。
最後再檢查背包,確認沒有遺失任何物品之後,便離開了這。
保安們詢問完學姐後就走了,老奶奶送老伴回家去了,我去到學姐實驗室那,征得同意後給學姐剛剛錄的視頻剪輯了一番。
將我和佝僂老頭打鬥的畫面全刪除了,隻留下鏡頭裡的佝僂老人,要麽就是我和他對峙的場面。
畢竟我一個大學生,拿長棍子毆打一個老人,這件事萬一被惡意剪輯、發到網上,然後萬一火了被大眾被輿論了,不得被罵死,我的武器會被收走,也可能還會被受到學校處分。
更要命的是一個拿棍子的大學生連一個赤手空拳的佝僂老人都打不過,絕對是天大的笑話。
我給學姐剪成了幾段,叫她先發那些只有佝僂老人和拍不到我武器的片段。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我現在去醫院檢查,算上排隊的時間肯定在宵禁前趕不回來。
於是我便在勾勾上向輔導員發了條OA請假審批。附帶了一張手肘處出膿水的照片。
其實這是昨天已經結巴了的傷口,在剛才的打鬥中,大部分關節已經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了。
本來今天這場戰鬥應該是明天再打的,結果陰差陽錯開打在今天。
去醫院做了個簡單檢查,身體沒有內傷,都是外傷,上藥靜養即可。
老奶奶隻身來到醫院,在大廳就找到了我。
她說要給我支付治療費用,我沒有推脫。
全身各處傷口上完藥後,醫生讓我在這靜置半個小時再回去,因為他們發現我傷口太多了。
在此期間,這位老奶奶一直在我身旁,從她滿眼的皺紋中,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我卻能感受得出一種慈愛與愧疚。
我本就是外傷,沒多大礙,老奶奶也不拿個手機在那刷刷視頻,盯著我看。
搞得我尷尬,刷手機都非常不自在了。使得我周圍2米的空氣直接安靜下來了。
過來10分鍾,尷尬得腳趾快要把鞋子磨穿的我忍不住了。於是便向老奶奶詢問道關於實驗樓鬧鬼的傳聞和今天晚上這件事前因後果。
老奶奶向我講明了事情經過,可能是因為臉上皺紋的擠壓,我能感受到老奶奶的情緒有些許的變化,卻看不出來任何表情的變化。
故事很長,我慢慢聆聽著:
兩位老人都差不多七十歲了,幾十年前,老奶奶當年到顛雲山區支教,而老人當時還是部隊新兵,在當時國際環境緊張的局勢下,他們通過幾次都相遇認識了。
那時是對鄰國自衛反擊戰的前幾年,總有一些鄰國士兵越界來騷擾、製造混亂、燒殺搶掠。
老奶奶當年支教的地方靠近邊界,一次襲擊,老奶奶和她的學生們眼看要被侵略者圍住,部隊趕到了,老奶奶看到衝在最前面的身影,就是她未來的老伴。
可恨的是,這一次侵略者是有備而來,迫擊炮都攜帶著。
他們將學生掩護離開後,老爺爺聽到炮彈的呼嘯聲,一把撲倒老奶奶,將老奶奶護在自己的身下。
老奶奶沒有受傷,老爺爺卻頭部中彈片,血流不止。
正是這一炮造就了以後的病根。
可能是因為當年還年輕, 住院治療後便無礙了。
為感謝老爺爺的救命之恩,光榮退伍兩年後,在老奶奶的老家江南省,他們結婚了。
婚後平凡的生活過了幾十年,老爺爺的頭痛越來越嚴重,直到近十年,老爺爺已經是出現了精神問題,外加上視力弱化,並且一天天嚴重,這是當年腦部受傷留下的病根,所有醫生們都束手無策。
老爺爺在當兵之前,他父親是開拳館的,從小在武館環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便養成了好武好鬥的習性,總喜歡與別人切磋功夫。
隨著年齡的增長,老爺爺這習性也慢慢淡化了,畢竟年齡外加傷痛,想打也打不起來了。
只不過,隨著精神問題的嚴重,仿佛使他又回到了年輕時與人好鬥的狀態。在此之前已經打傷了不少人了。
這段時間是老爺爺在醫院進行藥物治療的階段,他偶爾會從醫院逃出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傷人。
結合最近學校的鬧鬼傳聞,看來答案就是這個老爺爺在藥物治療期間從醫院跑了出來,應該是從哪個地方翻進學校,一直在這漆黑一片的實驗樓遊蕩。
至於老爺爺為什麽會對這個地方執著,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老奶奶打聽了好久,才聽說有個瘋老頭往學校這邊去了,於是便來尋求保安幫助。
老奶奶以前在這所學校任教到退休,老保安都熟識,順帶幫個小忙不值一提。
也不知道是老奶奶對老爺爺的心靈感應還是啥,便直接往實驗樓這邊來,剛好趕上了我命懸一線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