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無緣 第5章：青銅殿（2）

林葉雙目無神的趴在地上，嘴裡不斷的咳出鮮血。

從將近十米的高空墜落下來，僅僅只是肋骨斷了幾根，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剛剛在下墜的途中，林葉明顯感覺有什麽東西托了他一下，否則就不是斷掉肋骨這麽簡單了。

在緩了一會之後，林葉掙扎著爬了起來。

感受著身體上的傷痛，從附近撿起了剛剛掉落的火把，這才看得清四周的環境。

和在上面觀察時感受不同，地下的可視度明顯變得更好。

“嘩。”

林葉觀察到附近的長條凹槽裡有火油，將其點燃，火焰順著凹槽很快便延伸到了整個空間，剛剛還昏暗一片空間立刻變得光亮起來。

和剛剛不同，青銅門內的空間明顯要比門外小上很多，火光照耀著青銅門內的整片空間，林葉這才發現，在道路四周有著和外面一模一樣的液體，只不過這裡的液體更加濃稠，濃稠到看起來就像是一片銀白色土地一樣，只有在將它攪動起來才會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順著火焰的方向走去，一座巨大的青銅大殿就矗立在林葉的不遠處。

照亮整個大殿的火光，在到了這座青銅大殿的面前顯得暗淡無光，就好像光芒在到了青銅殿門前被吸收了一樣，哪怕林葉就站在青銅殿的大門前，如此近的距離下，火光照在青銅殿的大門上，卻依然顯得暗淡無光，雖然能看清，但卻非常灰暗。

站在青銅殿的大門腳下，仔細的觀察著大門上的雕刻。

和外面青銅門上的雕刻不同，之前的青銅門大多以仙神、山川異獸為主，眼前這座大門則是以人文為主。

“這難道是，葛玄天師的墓?”

雖然不太確定，但林葉感覺這裡可能就是葛玄天師的墓穴所在。

青銅殿的大門上刻畫了一個人修行得道的整個過程，在林葉剛到這座道觀準備入住的時候，老道士就已經和他講過這座道觀的歷史和祖師葛玄的情況，雖然和門上的略有不同，但前期的故事情節上大致沒有區別。

唯一有區別的是，過程最後，門上的人手裡正捧著什麽在與人大戰，這段雕刻刻畫的極其模糊，後面好像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刻下去，壁畫就在這裡斷掉了。

“看來機關就是這個了。”

林葉看著門上的凹槽，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在門的旁邊有一個台座，上面正擺放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玉珠。

將玉珠從台面上取下，放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下大小。

“應該就是這個了。”

將手中的玉珠塞進門上的凹槽，林葉立刻就躲在了一根青銅柱的背後。

沒辦法，現在的身體狀況若不是之前經常鍛煉的緣故，恐怕早就死了，現如今不得不謹慎些。

“弄錯了?”

林葉皺了皺眉頭，看著面前毫無動靜的大門。

“哢擦。”

就在林葉準備出去查看的時候，大門毫無征兆的發起響動，哢哢的聲響響徹了整片空間。

在林葉的注視下，大殿的門緩緩打開。

在等了半晌，確定沒有了後續動靜之後，林葉這才從柱子身後走了出來，蹣跚著走到大殿前，試探著向裡看去。

大殿裡黑漆漆的一片，習慣了光亮的林葉幾乎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猶豫了一會。

林葉還是決定進去看看，自從進了這青銅大門內，林葉再也沒有遇見任何機關，仿佛之前所經歷的就像一場夢境，若不是身體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林葉怕是真的以為這裡是多麽歲月靜好了。

“轟。”

“小友，你來了”

就在林葉踏入大殿的一瞬間，背後的大門猛地關閉，而大殿裡的長明燈也忽地燃了起來，林葉隻感覺眼睛被突然一閃，隨後就什麽都看不清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整個人汗毛倒豎，剛準備回頭查看，就發現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待林葉適應了眼前的光亮之後，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長長的胡須幾乎抵達腰間，懷中抱著一把浮塵，身上雖然穿著粗麻布製成的道袍，但卻掩蓋不了身上獨特的氣質。

“見過道長，道長見過我?”

林葉朝著這位道長行了一記抱拳禮，雖然同樣是突然出現，但這個老頭給他的感受就有一種非常正大光明的感覺，讓人感受非常的舒服，並沒有之前那個女子給人那種陰森的感覺，當前便壓下心中的恐懼，況且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哪怕是個小孩恐怕他都逃不掉，現在見老道士對他似乎很熟悉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道。

“小友說笑了，老道可從沒見過你。”

老道長對著林葉做了個輯，這才笑著回道。

“那您這是?”

林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老頭，有些不解。

“小友不如坐下說。”

老道士指了指腳下的蒲團。

“我看小友受了不小的傷啊，想必能夠到這裡也是很辛苦的。”

‘能不辛苦嗎，斷了三根肋骨，還受了這麽重的內傷，沒死就不錯了。’

剛坐下的林葉聽著面前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老頭，心裡腹誹道。

“還好吧，比起這些我心裡有個疑問，請問道長，外面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林葉雖然心裡在暗罵，但卻並沒有說出來，畢竟現在自己在別人的地盤，適當的低一低頭才能活得更久，而在今天見識到這一系列離奇的事情之後，本來對於外面的女人是鬼的這個身份深信不疑的他，現在也開始懷疑起來。

“呵呵，小友可不誠實啊，貧道觀你可是身負重傷，天魂受損，和魄力魄亦是如此，老道我這有兩瓶丹藥，可治你三魂七魄，亦可治療你身體上的傷勢，至於你所問之事，貧道只能告訴你，是，也不是。”

老道士輕撫胡須淡淡的笑了一聲，似是看穿了林葉的心思，老頭從道袍的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將其放在林葉的手中，然後就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多謝道長。”

林葉接過老道手中丹藥，思考著老道話裡的意思。

“請問道長，一次吃幾粒?”

想不通的林葉見老道士沒有再談的意思，便識趣的沒有再提，檢查起手中的瓷瓶，打開手中的瓷瓶，一股濃烈的丹香撲面而來，仔細數了數，每瓶丹藥裡面分別有七顆丹藥，對丹藥不甚了解的他恭敬的問道。

“一粒足矣。”

道長淡淡的說道，林葉看道長神色淡然，眉目中卻有藏不住自信和驕傲，感受著身體上的傷勢，也不再猶豫，在瓷瓶中各自取出一枚丹藥，一口便吞服下去。

丹藥一入口中，便化作一道暖流，沿著林葉的四肢百骸不斷的滋補著林葉的軀體和七魄。

感受著身體傳來的舒適感，不一會，林葉因傷痛而慘敗的臉色就在丹藥的作用下漸漸恢復紅潤。

“多謝道長，不知道長可是葛玄祖師?”

林葉掐著子午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道。

“無妨，貧道已在此守候近1800年，等候小友多時，如今幫助小友也是貧道分內之事。”

老道士擺了擺手，示意林葉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但卻並沒有回答林葉的問題。

“不知，道長在此等我所為何事。”

沒有得到答案，又聽到老道士的話，林葉一愣，目光不自覺的看向老道士的身後，這才發現老道士在火光的照耀下居然沒有影子。

“小友不必害怕，老道我如今不過是一縷殘魂，昔年我與人大戰之後，自知大限將近，便在此處立下道場，從此便在此地了卻殘生，沒成想世人皆認為老道我舉霞飛升，卻都不知我在此地留下傳承，隻為等這有緣人到此，而小友，你便是這有緣之人，千年了，只有你一人到此。”

老道士輕輕撫了撫胡須，笑著說道。

“我何德何能能讓道長等我這麽久。”

林葉皺了皺眉，他自認自己身無長處，卻一到道觀便被師傅那個老道士收為徒弟，如今更是有人自稱已經等了他1800年，細細想來，自從來到這個道觀，先遇鬼，後玩命，破機關，如今更是遇到了這個等了他1800年的老道士，短短一天的時間，卻要比之前的25年更加精彩。

“哎，莫要妄自菲薄。”

老道士歎了口氣，手中浮塵一揮，大殿外的液體紛紛朝著老道士的面前匯聚而來。

液體緩緩的從殿外匯聚而來，見來的差不多了，老道士掐了個手決將手一伸，液體便凝成了一顆半銀半金的丹丸，落入老道的手中。

“不知道長，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林葉怔怔地看著漂浮在眼前的丹丸，若是之前他還可以抵住誘惑的話，那麽現在凝聚成丹丸的天地靈液對他的吸引力就更大了，強行將目光從丹丸上移開，問道。

“此乃貧道半生積攢的天地靈液，若是之前的你沒有經住誘惑，觸之，其能量便會讓你筋脈寸斷，如今貧道將其以巧力凝練成金丹入你體內，往後只需你勤加修煉，便可大道自成，你且盤腿坐好。”

老道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賞，隨即手中浮塵輕輕一揮，這顆丹丸便衝入林葉的丹田之中。

丹丸進入林葉丹田的一瞬間，一股暴躁的能量便不停的衝刷著林葉的身體，整個人便如同被煮熟的大蝦，渾身通紅，身體不斷散發出一縷縷霧氣。

“你且聽我講，能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看著林葉痛苦的表情，老道士手掐法決，一道水滴狀的流光便沒入林葉的軀體內，見林葉痛苦的表情有所緩和，老道將手中的浮塵橫放，便開始講起經來。

“所謂大道者，高而無上，引而仰觀，其上無上，莫見其首，所謂大道者，卑而無下，俯而俯察，其下無下，莫見其基。始而無先，莫見其前。終而無盡，莫見其後。大道之中而生天地，天地有高下之儀。天地之中而有陰陽，陰陽有始終之數。一上一下，仰觀俯察，可以測其機。一始一終，度數推算，可以得其理。以此推之，大道可知也……”

林葉聽著老道士誦經，整個人不自覺的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猶如整個人神遊天外，體內一股氣息不受控制的自己流動，緩緩形成了一個周天。

一個時辰過去，林葉仔細的感受著體內深處傳來的力量感，緩緩的睜開雙眼，只見坐在他面前的老道如今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幻透明起來。

“您這是。”

林葉噎了一下，這才發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小友無妨，老道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老道士爽朗的笑了笑，看著林葉的眼神有些複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貧道所傳授於你的，乃是靈寶經，除此之外，貧道這還有太清丹經、九鼎丹經、金液丹經、太平符籙經等書，望你好生修煉，萬事當以天下萬民為己任，早日成就大道。”

老道說著，從屁股下的蒲團中取出幾本經書來，想了想，又掏出了幾瓶洗髓丹遞給了林葉。

“道長慈悲，敢問道長名諱，林葉回去必定為您立碑，日夜供奉香火。”

林葉無語凝噎，想了想，重重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說道。

“不必了，去吧，若是想要出去，只需默念靈寶經，便可出去。”

老道士說完，便將手中的浮塵一揮。

林葉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險些摔倒。

等再次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還站在剛剛的大殿內，燈火依舊在燃燒著，與之前不同的是，大殿內多了許多灰塵，也沒有了老道士的身影。

林葉摸了摸懷中的書和丹藥，無言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還是得找東西。”

將腦中的思緒甩去，感受著體內的能量，林葉測試了一下，發現剛修煉出來的這點靈力根本不可能會是上面那個女人的對手，隻得黑著臉在大殿內摸索。

大殿內幾乎沒有任何東西，除了兩個蒲團，還有長明燈，幾乎沒有一個能用的東西。

想了想，林葉將蒲團用布條把蒲團捆了起來綁在身上，又將大門上的玉珠給扣了下來揣進褲子裡，便準備回去井上。

“咦?這是什麽。”

就在林葉準備誦經的時候，余光卻突然瞥見原本粘稠的天地靈液消失後露出了一座高台，高台上鑲嵌著九顆明黃色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這個難道就是那女人想要的東西。”

跳上高台將珠子扣了下來，林葉仔細觀察手中的珠子， 用靈力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麽反應，隻好將珠子揣在身上。

“所謂大道者，高而無上，引而仰觀，其上無上，莫見其首，所謂大道者，卑而無下，俯而俯察，其下無下，莫見其基。始而無先，莫見其前。終而無盡，莫見其後。大道之中而生天地，天地有高下之儀。天地之中而有陰陽，陰陽有始終之數。一上一下，仰觀俯察，可以測其機。一始一終，度數推算，可以得其理。以此推之，大道可知也……”

林葉閉上眼默默的誦經，就在林葉念完的一瞬間，面前兀然出現一道藍色的熒光將他吞噬。

等林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到了之前的祭壇中央，之前照亮井裡的藍色光芒已經消失不見，不過林葉在經過靈氣的洗禮之後，雙目已然能夠夜視，甚至可以無視水中的水壓，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林葉迅速的往上遊去。

不知道遊了多久，林葉終於在頂上看見了光亮。

“這女人應該走了吧。”

等林葉露出頭來，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按照他了解的，白天鬼是不能出來的。

松了口氣，林葉這才爬出井口，看著四周的景色，昨晚燈火通明的道觀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座廢墟，雜草叢生，歲月的痕跡充斥著四周，將身上的布條緊了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林葉就準備回到道觀去。

“咚。”

林葉隻覺得有一股大力，直接敲擊在了他的脖子上。

“電視誤我。”

僵硬的回過頭去，看著面前女人的臉，心裡想著，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