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水滴落在了林葉的臉上,剛剛還迷迷糊糊的林葉,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整個人嗖的彈了起來。
“還沒死,我怎麽又回來了。”
摸了摸身上的零件,發現沒有缺斤少兩,林葉這才松了口氣,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房中。
“做夢嗎?”
皺了皺眉頭,昨晚的經歷太過於真實了,完全不像是做夢那麽簡單。
想到這裡,林葉摸索了一下褲子上的口袋。
“沒了。”
真的是夢?坐在床邊回想了昨夜的遭遇。
“不對,不是夢。”
按照昨晚那疑似祖師的老道所教的內視法子,林葉仔細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丹田處靈液凝成的丹丸正在不斷的釋放著微弱的靈力,慢慢滋養著他的身體,體內的那股微弱靈氣正在不斷的運行著周天,這一切足以證明昨晚所經歷的並不是夢。
“看來我想的沒錯,那個人果然想要的是這個。”
又仔細在屋子內搜尋了一下,終於是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昨晚帶出來的東西,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玉珠和丹藥蒲團,林葉發現獨獨少了他最後帶出的那九顆珠子。
那九顆珠子林葉也曾仔細檢查過,並沒有什麽獨特的地方,可偏偏這個女人隻拿了這樣東西。
“只是為了這九顆珠子。”
沉吟了一聲,林葉恍然發現從始至終,這個女人都只是遠遠的吊著他,不曾有過攻擊,這時的林葉才想起來,那女人曾說過這麽一句話。
‘還是喜歡耍這種小聰明。’
“她認識我,甚至很了解我。”
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林葉仔細的回想著曾接觸過的女生,卻尷尬的發現,在和前任談的七年時間內,他幾乎沒有接觸過其他的異性,況且以那個女人的身材,看一眼就讓人記憶深刻,如果真的見過,沒道理他會忘記。
想了半天林葉依舊沒有想到曾經在哪見過這個女人,乾脆換上一身衣物踏出門去。
“臭小子,你醒了。”
感受著陽光的林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才發現老道士不知道什麽時候搬了張躺椅,正躺在林葉的房門外面,手裡拿著個扇子,好不愜意的緩緩晃動。
“老道士,你想嚇死我啊。”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林葉毫無形象的往老道的腳邊一坐,吐槽道。
“乖徒兒,你說這話可就讓為師傷心了,昨天還一口一個師傅的叫著,今天就成老道士了,明天是不是就要喊我老頭了。”
老道士沒有生氣,反而咧著嘴笑著打趣道。
“你要是想,我這麽叫也行。”
林葉懶懶散散的癱坐在台階上,頭也沒抬的回懟道。
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之後,見到陽光,久違的放松了下來。
“自從昨天你到了這裡,老道我就發現了,你印堂發黑,卻又在黑色中帶著一抹金光,死劫中卻又有一線生機,如今見你印堂只剩金光,想必是已經渡過這一劫了。”
老道士的眼神透過墨鏡,在林葉的身上掃了一圈,眼神中透出一抹了然。
林葉沒有搭話,怔怔的看著遠處出神,昨晚的事情太過詭異,更是涉及到了一些神鬼之事,這讓林葉更加諱莫如深。
“走吧,今天起遲了,功課就明天再做吧,為師帶你去見個人。”
似是看出林葉不太想提,老道士也沒有糾結,起身就對著林葉說道。
林葉沉默的點了點頭,默默的跟在老道士的身後。
穿過大堂,很快就到了三清殿。
殿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見過師兄,師父。”
正喝茶的兩人見老道士走過來,連忙起身行禮。
“還不見過你師叔,師兄,愣在這做什麽呢。”
老道士回了一禮,發現林葉還站在原地發愣,一巴掌便拍到了林葉的頭上。
“哦哦,見過師叔,師……。”
回過神來的林葉沒有計較老道士打他的頭,趕忙向著師叔回了一禮,嘴裡忙不迭的說著,就在轉身向師兄行禮時,眼角余光不自覺的瞥了一眼,看著面前這個和昨天晚上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面孔,整個人頓時汗毛倒豎,僵在原地。
“叫師兄,咱們這不分男女。”
老道士拍了拍林葉,看出了林葉的不對勁,輕聲解圍道。
“見過師兄。”
順著老道士的台階,林葉說道。
待到四人坐下,林葉這才發現這短短一會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已經濕透了。
“徒弟,這位是殷昂,也是蘇州玄妙觀的觀主,道號靈虛子,這位你認識。”
“見過靈虛子道長。”
林葉點了點頭,再次行了一禮。
“兩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沒想到小友成了我師兄的關門弟子,甚好甚好。”
靈虛笑呵呵的回了一禮,眼神莫名的在林葉的身上打量著。
“這位是你師兄,莊新月,法名玄清。”
“你師弟叫林葉,為師還沒有舉行收徒儀式,等為師為他傳渡受籙後在幫他起個法名。”
老道士見兩人寒暄過後這才接著介紹
“師弟好像有些虛啊,需要師兄給你調理調理身體嗎,師兄學的可是道醫,保證給你調整過來。”
略有些無聊的莊新月托著腮,在聽到師父介紹到自己時,連忙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道袍,標準的行了一禮,這才看著面前冷汗連連的林葉,不由問道。
“不,不必了師兄。”
林葉僵硬的回了一禮,整個人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別看你叫這丫頭師兄,其實這丫頭年紀比你小呢,好了,我和師弟還有事情要談,你帶著你師兄在道觀內轉一轉。”
老道士笑著輕輕拍了拍林葉的肩膀,吩咐道。
“是,師傅。”
林葉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莊新月,又看了眼老道士。
看著老道士遞過來的眼神,隻得無奈接下。
“師父,我現在都有小師弟了,你別老把我當成小孩子好不好,這裡我可比他熟多了。”
“哎呀,師叔,你看看他。”
莊新月一聽老道士的話,整個人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直接就蹦了起來。
老道士似乎習慣了莊新月的怎怎呼呼,乾脆眼睛一閉,隻當作沒聽見一般,靈虛子笑呵呵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愜意的飲了口茶水笑而不語。
見師父和師叔不搭理她,使勁的跺了跺腳,莊新月無奈的撇了撇嘴,隻得老老實實的跟著林葉出去。
見莊新月和林葉走了出去,老道士這才睜開雙眼。
“師兄,看來小師侄走上了一條我們都不曾走上的路啊。”
靈虛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莊新月和林葉的背影說道。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小子有他自己的路,無需你我擔心。”
輕歎一聲,老道士拿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哎,不知道是好是壞啊。”
他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這小子……
看著林葉越行越遠的背影,靈虛子長歎一聲。
“說說你吧,你特地來這一趟不止是為了這點事情吧。”
“逃不過師兄慧眼,不知師兄可有觀過小師侄的相貌。”
靈虛子看了眼走遠的林葉,緩緩開口說道。
“自然。”
“你最擅卜算,而我最擅長相面,當初這小子來的第一時間我就為他相過面相,可惜為兄無能,只能看出這小子情劫未過,尚未開竅,又因命帶華蓋與我道教有緣,且天生貴胄氣運翻湧,這才會在你那道觀內感到不適,但貧道總覺得還有些什麽貧道沒有看透。”
聽到靈虛子的話,老道士點了點頭,將其曾經的推演結果說了出來,頓了一會這才繼續說道。
“師兄過譽了,不論是相面還是卜算一道,師弟皆不如你,誰不知道師兄你的卜算一道獨步天下,整個道門就沒有能夠與你相提並論的。”
靈虛子恭維了一下老道士,見老道士被吹捧的飄飄欲仙,這才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但是師弟當時趁著師侄氣運翻湧的時候算了一卦,這才有幸看到了未來的一角,此事事關道門未來,師弟不敢獨斷,隻好來請教師兄,希望師兄同我一起,連上兩觀氣運在算一卦。”
“事關我兩觀氣運,不可妄為啊。”
雖然被吹捧的有些得意忘形,但老道士終歸沒有喪失理智。
“師兄,你了解我,如果不是真的事關重大,又豈會如此。”
靈虛子拿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望向屋外的天空,整個人猶如與環境融為一體。
“師兄,我快死了。”
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師弟我道行淺薄,當初我看見師侄的命運與我道門息息相關之時,便強行利用道觀的氣運連接師侄的氣運,恰逢師侄自身氣運動蕩,這才能讓我勉強窺視到這一角未來,正是如此,我才會讓師侄來你這裡。”
靈虛子淡淡的說著,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般。
老道士面色一變,伸手就將靈虛子的胳膊給拽了過來。
將手搭在靈虛子的脈搏上,透過內力這才發現靈虛子的體內布滿了道傷。
“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師兄,你不懂,我在師侄的身上看見了無限的可能,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老道士默然,起身便朝著後堂走去。
靈虛子看著老道士的背影,知道師兄這是答應他的請求了,當下便跟著師兄的步伐往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