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俠一張口,盧飛頓時覺得那種不詳的預感果然靈驗了:“真是天不絕蒙道兄,能救蒙道兄的,恐只有一人。”
皮陀大喜,顫抖著嘴唇問道:“是誰?”
他抬起頭,順著李俠的眼睛,望向了一旁驚愕的盧飛。
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太重,盧飛早跳得一丈來高了,盧飛氣哼哼道:“你們兩個都看我幹什麽,我怎麽救他?”
李俠微微一笑:“如果這天底下真有人能救蒙道兄,那定非你莫屬。”
盧飛都快氣得吐血了,看樣子都快氣絕一般:“我又不會解毒,怎麽救他——”
剛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給單疏影喝血救她之事,當下隻覺得心裡發苦:“你們莫不是——,我前天剛給——”他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敢再說出自己給單疏影喝血一事。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血都喝給別人。
李俠點了點頭:“也是機緣巧合,你小子竟然不懼這萬蠱沼之毒,可真是讓人意外。”
盧飛一歎:“其實我也先前不知,直到和那蠱人交手,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不俱這毒。”
李俠微微一笑:“我走遍天下,自問也算是見過不少稀奇古怪之物,但這萬蠱沼之毒,絕對是天下第一,就算是三師兄,也沒有破解之法,只能用一些藥物暫時壓製,你小子到底是用何等辦法?”
盧飛不敢對李俠隱瞞,當下便把自己與夢卓對陣,自己如何身中奇毒,最後李宜可如何施救一五一十說來。
說完之後,李俠慢慢的陷入深思。
皮陀見這兩人忙著聊天,一回頭看著蒙盛炎還是在哪一動不動,但神情卻是已顯痛色,當下著急道:“李莊主,我父親這——”
李俠“哦”了一聲,身子一閃,已到了蒙盛炎兩尺來出,手一抬,兩道勁風朝著蒙盛炎而過。
皮陀還沒反應過來,李俠又回到的剛才的位置。
這幾下速度之快,可謂是神鬼莫測,皮陀看都沒有看清,心下頓時心驚肉跳,他知道,如果剛才李俠出手對付的是自己,自己早就是個死人了。
盧飛瞧得清楚,李俠這異形換位的一下,雖然依舊是茅山的凌雲步,但這速度,卻比平常自己見過的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
李俠對皮陀淡淡道:“令尊目前還一時救不了。”
皮陀急道:“李莊主,您還有什麽要求,但說無妨,只要能救我父親,把我們毒宗一脈的命全部搭上那又怎地。”
李俠搖了搖頭:“皮道友言重了,我說的今天救不了令尊,不是指這個意思”
他一指盧飛,淡淡道:“要救令尊,就必須近身將本命蠱驅出,這個必須要盧飛去做,但盧飛今天傷勢很重,恐怕連屍神蠱的攝魂都扛不住的。”
盧飛忍不住問道:“這攝魂又是什麽東西?”
李俠先沒有回答盧飛,轉過頭對皮陀接著道:“我剛才已經用內力將那蠱蟲封在你父親頭維、風池幾個大穴裡,一時半會那蠱蟲還倒不能破體而出,我們先行出去,畢竟這邊離萬蠱沼太近,你們兩個一個不懼蠱毒,一個身懷解藥,我可待時間太久,有點受不住了。”
皮陀臉一紅,滿臉愧色:“我心裡掛念家父,怎麽把這擋事給忘了。”
說完,人已起身,來到那五毒八蟲鎖跟前,先是將手伸入九香蟲的口鎖之中,接著便是守宮、蠍、蛇、地龍,做完一切後,便聽見那鎖壁傳來哢嚓哢嚓的轉動之聲,那鎖牆便漸漸合攏。
盧飛一拍手:“原來這開鎖和閉鎖的密匙是倒著的,這五毒八蟲鎖原來是這麽個回事。”
李俠稍微上前幾步,看著蒙盛炎,慢慢道:“蒙道兄,你現在被蠱蟲所控,神智不清,今天多有得罪,等我替你驅出蠱蟲,再來向你謝罪。”
說完,一揖到底。
盧飛也趕了過來,對蒙盛炎道:“蒙前輩,盧飛這次闖進萬蠱沼,也實在迫不得已,夢卓之事緣我而起,也是他咎由自取,可當真怨不得別人。”
於是便將在上洛郡夢卓如何給自己下毒,雲宥施救誤傷夢卓到後來夢卓毒死沐遙之事,一五一十講與蒙盛炎聽,說完之後,盧飛大聲道:“雖然我知道日後你必定不會放過我,但待我恢復力氣後,定會返回助你驅出蠱蟲, 那時你要想報夢卓之仇,我盧飛也絕不以此相脅。”
說完,便和李俠三人帶著雲宥一同走了出去。
三人走出洞外,此時外面卻已經是晌午時分。
外面此時裡裡外外圍了數十名弟子,看這皮陀帶著幾人而出,都是詫異不已,頓時騷動起來。
皮陀抬起手來,讓眾人靜了下來,同時沉下臉道:“李莊主此次前來是幫宗主療傷的,所有的人都稍安勿躁,不得造次。”
那些弟子面面相覷,但見皮陀說得如此鄭重,一時倒也不敢造次,平日裡蒙盛炎性格反覆,蒙蟲子更是乖僻,眾人也得看在眼裡,這毒宗一脈,反倒是皮陀大大小小的事更是上心。
皮陀叫過幾個弟子,讓他們收住假山入口,吩咐誰都不得入內,然後抱著雲宥,恭恭敬敬的帶著李俠和盧飛直接去了後院。
盧飛一直糾結著剛才問的攝魂到底什麽意思,李俠卻是悠悠負手而進,皮陀便抱著雲宥進了廂房,盧飛急忙跟了過去。
盧飛皺眉道:“這雲宥怎麽還沒醒?”
皮陀將雲宥放到床榻上,陪著笑道:“盧三公子有所不知,雲道長是被家父用萬蠱沼的蠱蟲封住的穴道,這個只有家父能解了。”
盧飛直接跳了起來:“你什麽意思?意思是如果蒙盛炎一死,雲宥就沒法子救了?”
說完,手伸到雲宥鼻子下面試了一下,卻是勃然大怒。
這一路而來,一直是皮陀抱著雲宥,盧飛一直沒有在意,此時用手在雲宥鼻下一試,這才發現,雲宥此時氣息全無,分明早已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