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此時的蒲州此時可謂是滿城張燈結彩。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蒲州安邑、解縣有鹽池五個,每年供鹽萬斛,佔了天下鹽總量的三成以上,而真正掌控這鹽買賣的便是這鹽幫黃家。
明天便是鹽幫公子定親之人。
鹽幫總壇在蒲州以南十裡的地方,從蒲州城一出,沿路鋪滿了各式花瓣和香料,路邊的數上也纏滿了紅色的絲花,姹紫嫣紅的異常耀眼。走到鹽幫總壇,在石砌的牆堡中間,紅色的鐵門上金光閃閃的“鹽幫”兩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亮得刺眼。
盧明乾進入蒲州後就一直再沒有說話,而同行的盧飛,本來就一直耷拉著個腦袋。
——盧雪出嫁,盧飛心中還是一萬個舍不得。
盧雪雖說是心頭也是不舍,加上父親和弟弟好像勁頭也不是太足,但這一路的張燈結彩,卻讓盧雪心情好了許多。
盧雪剛一落轎,本來就已在蒲州接上盧家的黃朝峰他們一行已先行下馬,黃從之手一伸,挽住盧雪道:“慢點。”
盧飛從馬上掠下,一把撥開黃從之:“別動我姐。”
黃從之嘿嘿一笑,剛想說什麽,盧飛本就窩著一肚子火,一看見黃從之那得意的樣子,心頭更是大怒,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黃從之趕快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黃朝峰陪著盧明乾往院裡走去,鹽幫總壇佔地百畝以上,一座庭院接著一座,大紅燈籠沿著門外延伸而入,到大廳坐定後,盧明乾皺眉道:“黃老大,用不著這麽張揚吧?”
黃朝峰大笑道:“怎麽用不著?從之能娶到這麽好的兒媳婦,那可是黃家百年修來的福份,這點又能算什麽?”
鹽幫雖說掌管天下之鹽,但總歸只是江湖世家,比起這傳承數百年之久的范陽盧家那可是大大不如,別的不說,現在盧家在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就有二十位,大將軍更有十位之多。
黃朝友在旁也道:“是啊,能與盧家成為姻親,那可是我黃家莫大的榮幸,大哥為今天之事,可是煞費苦心了。”
盧明乾一歎,搖頭道:“現在朝堂和江湖上是非太大,只不過是個訂婚,你如此大張旗鼓,也不怕別人以為你我有別的想法。”
黃朝峰哈哈大笑:“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去,難不成就因為忌憚這別人怎麽想,讓我委屈雪兒不成?”
盧雪臉一紅,黃從之在旁也跟著道:“就是就是。請嶽父大人寬心。”
盧明乾一歎,再不說什麽,一皺眉又道:“我適才見這總壇裡面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卻又是為何,沒必要弄得這麽森嚴吧?”
黃朝峰哈哈一笑,轉過頭對黃從之道:“從之,雪兒和盧飛車馬勞累,你先帶他們下去休息一下。”
黃從之應了一聲,對盧雪和盧飛道:“請跟我來。”
盧飛瞧黃朝峰說的口氣,好像似乎有事一般,心頭好奇之心大起,搖頭道:“不去。”
黃從之苦笑一聲,帶著盧雪和一眾下人而去,大廳裡只剩下黃朝友、黃朝峰、盧明乾和盧飛四人。
黃朝峰正色道:“不瞞盧兄,前日收到線報,說是一個月前血手無名和食指在許州出現,似有作為。”
盧明乾皺眉道:“那又怎地?蒲州離許州不是還有數百裡嗎?”
黃朝峰從懷中拿出一封折好的密信,遞給盧明乾。
盧明乾看完後,臉色一變,盧飛和黃朝友一看情況,也知這信中所說之事肯定非同小可。 uukanshu
盧明乾緩緩道:“怪不得多日未聽見這老狐狸消息,天下會也不來參加,原來卻一門心思對付起血手來了。”
一頓,沉聲道:“你確定這無名和食指也來這蒲州了?”
話一說完,盧飛和黃朝友同時驚呼:“無名和食指在蒲州?”
一年一度的茅山授籙大會是茅山最熱鬧的時候,每年的六月初二,茅山都會謝絕香客,關門舉行開授籙大會。
今年的授籙大會仍由雲宥的大師兄韋景昭主持,這些年玄靜道人一輩門人基本全部授籙,沒有授籙的都是玄靜道人徒孫一輩,因此授籙大會也就由玄靜道人的弟子韋景昭主持。
如果說有例外的話,那就是雲宥了,他是韋景昭這一代中唯一沒有授籙的弟子。
雲宥典著臉從一幫師侄師孫中穿過,能來茅山授籙的都是上清本宗弟子,而參加此次茅山授籙的,有些資質好的小道士,按輩分都是雲宥的徒孫了。
雲宥老老實實跪下,按照的授籙程序,先老老實實背起黃庭真功心法“心典一體五藏(髒)王,動靜念之道德行,清潔善氣自明光,坐起吾俱共棟梁,晝日曜景暮閉藏,通利華精調陰陽……”。
這黃庭真功雲宥入門十年來,早已背得是滾瓜爛熟,接著雲宥又默寫道經和道規九德九功,全部完了後,雲宥站起身來,韋景昭微微一指大殿:“雲師弟請。”
雲宥深吸一口氣,走進三清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