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羨門子等人略一點頭,羨門子對著眾人道:“雲宥和我同出一脈,我要是再讓他不過關,弄不好師父還要遷怒於我,你們誰來吧。”
說完,瘦小的身子在椅子便蜷了起來。
眾人皆笑了起來,苦竹皺了下眉頭:“這裡乃授籙儀式,師弟休得亂語。”
羨門子撇了下嘴,不以為然的做了個鬼臉。
苦竹掃了一眼,見諸師兄弟都一副與我無乾的樣子,一歎,盤腿坐在蒲團上手一伸:“師弟請。”
雲宥在苦竹面前坐下,略一定神,雙掌平平伸出,苦竹雙掌對住雲宥。
雲宥氣沉丹田,內力湧動,一股渾厚之力從掌心湧出。
旁觀諸師兄弟都靜了下來,就連一直蜷坐的羨門子也坐直了身子。
場中對掌的兩人神色變得莊穆起來,苦竹的神色開始顯出異色,而雲宥的神色從剛開始的緊張之色變得從容起來。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苦竹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收掌。雲宥神色更是變得輕松之極。
這面壁的月許時間,他的焚天紫陽功現在終於可以收發自如了。
眾人瞧雲宥的表情,已知這次雲宥終於可以過關了,兩人收掌後,苦竹卻是半天不語。
雲宥頓時有點忐忑起來,羨門子第一個忍不住了,奇道:“師兄,莫不是雲宥這小子又沒過關?”
雲宥心中也是詫異不已,雲宥入門十多年來,自問刻苦認真,如若不是因為同時修習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功心法,自信早已在三四年前就可授籙,現在焚天紫陽功自己已基本收發自如,這次全力施展黃庭真功,又怎會過不了關呢?
羨門子一問,所有的師兄弟都聚集在苦竹身上,苦竹若有所思一會,半晌才道:“恭喜雲師弟,可以授籙了。”
雲宥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羨門子站了起來:“嚇我一跳,那你在哪神神叨叨的幹什麽?”
苦竹長歎一聲:“去年雲師弟的黃庭功還不到四級,剛才我對掌一試已達七級之上,這進步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
盧明乾看著盧飛和黃朝友,盧飛驚呼無名來到這蒲州,而自己確實不但見過無名,還在無名那不知名的地小住日許,算起來無名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黃朝友卻是沒想到這無名來到蒲州之事這黃朝峰卻已知曉,這著實讓他心驚肉跳不已。
黃朝友試探問道:“這信上何人所寄?這消息是否可靠?想我鹽幫與血手素無瓜葛,他血手又何苦為難我們鹽幫?”
黃朝峰見其中再無外人,和盧明乾對視一眼,緩聲道:“這是捕神金爺差人送來的。”
黃朝友隻覺得心跳加快不已:“這金爺怎會知道無名在蒲州之事?這血手可是隱秘的緊呀。”
盧明乾在旁淡淡道:“你別忘了,金成峰是幹什麽的。”
黃朝友膽顫心驚的從大廳出來,繞過南院徑自向西廂而去。鹽幫這次定婚之事黃朝峰異常隆重,從各地請來的戲班、雜耍、舞伎、廚師一應俱全,全部安排在西廂有朋閣內。
這有朋閣是一個環形的大院,四面各有兩排廂房,平日裡專為鹽幫外來之人居住,有朋閣外立著一班鹽幫幫眾,將有朋閣與鹽幫總壇分開。
今天領班的卻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臉膛黑得發紅,確正是鹽幫鶴堂的黎剛,他見黃朝友急急忙忙而來,上前道:“黃二爺,怎地跑這地來了?”
黃朝友長歎一聲,一臉的苦不堪言:“這不是明天是從之定婚的日子嗎?這不是盧家的人都來了,我這過來把明天唱戲的,跳舞的,雜耍的都盯一盯。”
黎剛一抱拳:“二爺受累了,裡邊請。”
說完,示意旁邊的人打開有朋閣院子大門。
有朋閣裡此時也是熱鬧非凡,各式班子都緊張的做著準備,想明天在鹽幫總壇上露上一手,穿著青衣的鹽幫幫眾們四下轉悠著,在有朋閣裡也是分外顯眼。
黃朝友裝模作樣的先看了一下戲班和雜耍班,最後拐進最內面的一個小屋,進去後卻見呂不出還是頭髮花白的滄桑打扮,正在那不緊不慢的起著爐台。 uukanshu
黃朝友一進屋,緊張道:“呂兄,明天的事算了吧,不能動手呀。”
呂不出抬起頭,看著神色緊張的黃朝友,皺眉道:“怎麽了,慢慢說。”
黃朝友咽了下唾沫,瞧了下四周:“金成峰知道你們來蒲州了,已經通知黃老大了,明天趕緊收手。”
呂不出停下手中動作,臉上抽搐了一下:“金成峰?。”
呂不出聽到金成峰三字時,雖然隔著人皮面具,仍能感覺到他的狠很咬了一下牙齒。
他略一沉凝:“怪不得這次黃老大這麽小心,四大長老八大堂主盡數招回總壇了。”
黃朝友急道:“可不是嗎?你不看這有朋閣外盡是鶴堂的人嗎?”
呂不出一點頭:“那就算了,明天之事就此做罷。”
正說之間,還是那副蠟黃中年男子打扮的無名一直冷冷的坐在屋子角落,黃朝友進門後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此時,無名卻淡淡地打斷說:“不行。”
黃朝友和呂不出轉過頭來,無名緩緩從角落中走出:“我殺人從來都是光明磊落,這次委委屈屈地當一個廚子助手如此低下,現在還要半途而止,你們兩個可真能想得出來。”
他的聲音冷淡得近乎無情,黃朝友心下不由發毛,爭辯道:“這不是事情有變嗎?金成峰已然掌握你們行蹤……”
話還沒說完,卻見無名眼睛一掃,黃朝友隻覺心中一寒,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無名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商量余地:“明天照舊,神擋殺神,佛阻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