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雄傳 第7章 血案

雲宥也再沒心情討論這些人是幹什麽的，雲宥沉聲道:“好毒辣的手段。”

盧飛的滿臉的慍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內廷侍衛更有朝廷命官，直接無法無天。”

這十八具屍體，雖一被江水泡得腫脹，身上的衣物也被水中不知名的魚蝦蠶食了不少，有些地方已露出森森白骨。但仍然可明確看出這十八具屍體共有七名是隨從侍衛，有八名是仆奴之輩，還有一個垂髫的孩童和一個三旬左右的婦人，最後一個卻是一個身著官服的屍身。

雲宥皺眉道:“你可看出這官老爺是誰?”

盧飛道:“我又懶得常去長安找我那些族兄，又怎麽會認識這些當官的老爺。”

一頓後，盯著雲宥道:“但不管怎麽樣，這人是貪官也罷，但老幼婦孺都不放過，卻是該死。”

雲宥一歎，正要說話，忽聽旁邊有人大喊:“都趕快讓開。”

圍觀的漁民呼啦一下全都散開，這一大堆屍體旁只剩下盧飛和雲宥兩人醒目的呆立在那兒。

喧囂而來的卻是一眾捕役，那為首的年近四旬，身材高壯，見兩人仍傻傻的站在一大堆屍體旁，已有一個捕役大咧咧的道:“這屍首是你們兩個撈上來的?”

盧飛回視了一下那躲得遠遠的一幫漁民，點頭道:“算是吧。”

那為首的捕役皺了下眉頭道:“什麽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盧飛嘻嘻一笑:“我讓旁邊這幾位漁民大哥幫著撈上來的，所以說算是吧，這個解釋你滿意不?”

旁邊一個下巴尖尖，但卻偏偏留著一個山羊胡的捕役喝聲道:“你小子什麽人?敢對蔡捕頭如此說話。”

說完一指為首的捕快道:“我們大人可是鼎鼎大名的蔡捕頭，他可是——”

話還沒說完，那蔡捕頭手一擺，已經止住。

盧飛皺起了眉頭，他本來就眉毛濃厚，練成一線，此時一皺眉，顯得眉毛更是濃密:“第一，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捕頭，來了後也沒給人告訴我他是什麽人，第二我說話的口氣一向如此，多少年了，聽不慣我說話的人多了去了。”

那捕役道:“那你倒還真算得上現場證人了?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打撈這些屍體?”

盧飛眼睛一翻:“我在這福壽樓樓上正吃什麽撈子的大鯉魚，看到這河上飄下屍體，就勞煩這些漁民大哥撈了起來，你問我為什麽要打撈這些屍體，你可以理解成我正好吃飽了心情不錯。”一頓，又道:“這位捕頭你看見江中有人溺水漂下，會坐視不管?”

那捕役為之氣節，心中已有些怒氣，叫道:“既然如此，那人也撈上來了，還不滾開?這些屍首可是重要物證，你破壞了就拿你試問。”

那個滾開兩個字一出口，雲宥就下意識的苦笑了聲，這盧飛的性子雲宥最是清楚不過，這幫捕役平日裡飛揚跋扈慣了，今天可是遇見對頭了。

那盧飛臉上一沉，正要說什麽，忽然只見他使勁做了一吸氣，竟乖乖的從那屍體旁挪了出來，站在雲宥旁一拱手道:“請。”

雲宥直接驚呆了，他不可思議的打量著盧飛，低聲道:“你這個混世小霸王今天是怎麽了?”

盧飛淡淡地道:“雖然很想揍他們一頓，剛轉頭一想，他們說得也對，誰讓他們是捕快呢。”

雲宥撓了撓頭，那捕役一指那些漁民，喊道:“你們幾個來，將這些屍體搬到捕房去。”

那幾個漁民哭喪著臉道:“幾位差爺，我們幾個今還沒撒網呢，這一來一去的……?”

那捕役眼睛一瞪，幾個漁民頓時噤若寒蟬，後面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裡，再不吭聲，齊步跑了過來。

盧飛手伸到雲宥面前，雲宥道:“幹什麽?”

盧飛道:“銀兩。”

雲宥不情願地掏出錢囊，盧飛拿出幾個碎銀，扔給那幾個漁民道:“幾位大哥謝謝幫我打撈，這是幾位的酬金。”

說完之後，看著一臉不情願的盧飛，喃喃道:“剛運動了半天，想起來好像還有半壺酒沒有喝完。”

盧飛當然沒有再去福壽樓喝酒，他不去的原因當然不是他不想去。

——能喝酒的時候最好不要喝涼水，這是盧飛的準則。

他不能去福壽樓吃繼續喝酒的原因主要是沒錢。

“你剛才一頓飯吃掉了我一個月的費用，如果再上去喝酒的話，酒錢你掏。”雲宥很認真的說完這席話的時候，盧飛氣得恨不得把雲宥撕成兩半。

現在盧飛一個大字躺在河邊好久不曾說話，雲宥忍不住問道:“你躺在河邊幹什麽呢?”

盧飛白了他一眼，uukanshu 道:“沒錢喝酒當然只能躺在這曬太陽了。”說罷後，恨聲道:“想本少爺什麽時候虧過你，每次天下會的時候不都帶你出去喝酒吃肉嗎?”

雲宥一抬食指:“打住。話說每次喝酒的都是你好不，我去只是陪同，好像中間有幾次你又惹出事端，我陪你打架事小，回來還挨了好幾次罰。”

一頓，道:“我不讓你再喝酒，是害怕你等一會喝完酒又會去惹事。”

盧飛道:“你怎麽知道?”

雲宥笑道:“因為我對你實在太過了解。”

盧飛突然從地上坐起身，沉聲道:“我雖不認識剛那幾個是何人，但感覺那幾名衛士武功應該不弱。”

雲宥接道:“還有，能讓金吾衛護侍的也應該是朝之重臣。”

盧飛又道:“有膽殺這些人的，肯定不多。”

雲宥道:“最重要的是他們在江上被殺。”

兩人對視一眼，盧飛一歎，苦笑道:“天下會下五家中，我最最害怕的就是他了。”

雲宥道:“這只不過是我們猜測，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再誰要是敢在這江上犯這種渾事，早被他剁成肉醬喂魚了。”

盧飛一歎，道:“就是，這三江五湖加運河，歷來都是他的地盤，我還正巧知道，這揚州城東不到十裡，就有他的一個別莊。”

這兩人越說越是清晰，兩人對望一眼，盧飛忽道:“我們兩也算是這血案的目擊證人，是不是應該去那捕房看看?”

雲宥苦笑一聲:“我能說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