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裝修頗為古典,正好到了飯點,此時樓內人聲鼎沸,余潘過來詢問這酒樓最好的一間雅間,後面卻來了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往店台上一拍,露出一顆白花花的碎銀,傲然道“這雅間我要了。”
店小二還算公正,一臉歉意道“客官真不好意思,這雅間已經被您前面這位預定了。”
公子哥只是斜眼瞟了下余潘,又丟了顆碎銀,不屑道“招待他這樣的人一百個,都頂不是本公子一人,把你們招牌菜和酒都給我上齊了。”說完他直接往雅間走去。
店小二急忙追上去,想要和這財大氣粗的公子哥說一下本店宗旨“客官您先稍等,我們老板有規定,我們招待客人上桌,都是得按照先來後到的規矩辦事,這不是事關錢財一事,而是本店信譽問題,您看哪位客官先來……”
他本想回頭看看那個一直站在店台前的大漢一眼,誰知道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公子哥也停步回頭,冷笑一聲“看他那窮酸樣,都沒臉皮待在這裡了。”
……
附城內住在一處湖泊周圍的人都在聊著一件事情。
“那隻老虎得有你兩個人那麽大。”
“現在在哪裡呢?我悄悄過去看看。”
“在湖邊呢!旁邊還有個人。”
“那人怎樣了?有沒有被吃?”
“吃啥啊吃!我看那小子在給那頭大白虎釣魚吃呢!”
“這年頭還有人養老虎,真不怕這畜生一個餓急了給人吃了!”
“我瞧見那虎爪比那小子頭都大,這要是挨上一巴掌,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瞧見沒?要不一起去看看?”
“走走走,一起,帶點家夥事。”
湖邊也圍了許多人。
“嘖嘖,你看看這玩意可真大,以前聽老一輩人講起,還不當回事,現在真正看到了,離這麽老遠我都怕的緊。”
“你怎把娃兒帶過來了?快帶回去!”
“娃兒也想看,離這麽遠怕什麽,你們一群大老爺們都在。”
“快快快,你們看,你們快看,看看看,那小子還把腦袋枕那老虎身上了!”
“可真是個虎玩意!”
“他不虎能養頭這麽個玩意兒?”
“你說怎沒個人管管?帶這麽大個家夥就躺在這裡,要是傷了人了怎辦?”
“現在那個當官的還有閑心思管這些!聽說城裡那些大人都鬧翻了,還不知道出了什麽大事,一個個以前天天跑這邊吆五喝六的大人物,你看現在一兩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對啊,昨天不是有一大堆官兵跑副城主府上去抓人了嗎?最後好像趕後山去了,也不知道抓沒抓著。”
“我爹那天清晨還上山砍柴去了,被那群官兵趕下來了,後來聽說死了很多人,那大馬車來了好幾輛,都跑後山去了,指定是拉那些人去了。”
“你可別亂說了,聽說雲兒家那位啊!也可能折在裡面了,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沒回家,她跑去官府問,別人都不給進。”
“我說木哥怎轉性了,以前都喝點小酒就回家的,昨天硬是拽著我喝了個暈頭轉向才肯回家。”
“喲,那丫頭要幹嘛?膽子這麽大!”
聊著聊著他們看見一女子朝那一虎一人走去。
一好心大姐也不管會不會驚動那隻大虎了,使勁喊道“丫頭快回來!這家夥可不是開玩笑的!小子快拽好你那隻大老虎!傷了人到時候不僅你要吃官司,你養的這老虎都可能要被官府追著打死!”
走過去的丫頭,胳膊上還綁著一圈白布,揮了揮另外一隻手道“大姐沒事,我認識這隻老虎!”
釣了半天沒釣上一條魚的青年也站起身,揉了揉大白虎的腦袋,道“走吧,別嚇到別人了。”
那丫頭聽見青年的話,皺起好看的柳眉鄙視道“你也知道擾民了?”
“這不習慣了嗎?這就走。”青年呵呵一笑,朝遠方那些觀看的眾人揮了揮手。
“余統領讓我叫你去吃飯,他在在故人酒樓等你。”被叫丫頭的正是沈妝,眾人當中唯有她只是輕傷,而魏谷與白粥只能算是擦傷。
“走吧。”魏谷拍了拍灰,起身就走。
“白粥也跟著去?”沈妝詫異道。
一旁白粥明顯不開心,一口咬在沈妝大腿上,把周圍看著的眾人嚇得驚呼出聲,魏谷一拍白粥腦袋,道“你不能跟著去,到時候給你帶肉來!”
白粥松開口,本來就只是嚇嚇沈妝,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聽見魏谷說話,不滿的嗷嗚幾聲,給一旁隨著父母來的孩童樂的拍手叫好,說這隻大老虎真可愛,他父母則是替那丫頭捏了一把冷汗。
沈妝也是被嚇了一跳,論誰被一隻老虎一口咬住大腿還能如此淡定,雖然在武館也經常和這隻大老虎打交道,但心裡多少也會有些發虛的,強作鎮定道“我給你帶路。”
魏谷點頭,輕輕拍了拍白粥頭,不僅是安慰白粥,更是遞給白粥一個表揚的眼神,自從遭遇官兵圍殺後,沈妝看見魏谷的表現,對魏谷提出了靈魂三問。
你是不是藏拙了?
像那些普通官兵你能打幾個?
徐老是看上你哪裡了?你能不能像徐老介紹介紹我?讓我也去拜師學藝啥的?
魏谷就解釋說徐老沒有教自己,只是喜歡去那邊找宋慶練練手,順便看楊萬馬與宋慶交手而已。
然後沈妝就深以為是,點點頭道“也對,徐老是什麽人物,教出來的人一定也是非凡,上次看那宋慶一手四兩撥千斤,打的好多人找不著北,不怪你!徐老眼光挑,咱都知道的,多少人上門求著徐老教,連門都進不去,你算好的了。”
給魏谷聽的是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沈妝這是誤以為自己天天去徐港州那邊,是磨著他老人家收自己為徒了。
……
故人酒樓,那個公子哥推開雅間房門,就楞在當場,向後退了幾步,聲音顫抖道“你…你你怎麽在裡面?你怎麽進來的?”這裡可是三樓,明明沒有看見他走樓梯,這是怎出現在裡面的?
雅間內余潘坐在位置上正在閉目養神,朝他揮了揮手,“來。”
公子哥哪裡肯,轉頭就想喊店小二,然後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他回過頭一看,此時雅間裡那人正握著一把短刀,一手捏著刀尖折彎,松手後刀尖又恢復原狀,卻發出剛才一樣的清脆響聲,公子哥嚇得面部慘白,詢問道“你到底要幹嘛?我走,我現在就走。”
余潘握著短刀又朝他揮了揮,公子哥立馬就想跑下樓梯,一陣風聲從他耳旁經過,前面樓梯木樁上多了一把短刀,後背又想起清脆的響聲…
沈妝帶著魏谷走到故人酒樓內,來到余潘在的雅間,就看見一個臉龐慘白的青年坐在角落,一動不動,只在他們開門時轉頭看了一眼,其他時間都是低著頭不聲不響。
魏谷看著余潘眼神瞟了眼那個公子哥,余潘感歎道“我就不跟你吹,我這人緣,別人非得湊上來請我吃這頓飯!我也仗義立馬又想起你,不信你問他。”
魏谷看了眼公子哥,那公子哥抬起頭尷尬的笑著點頭。
魏谷懶的管這些,指定是余潘又在謀劃些什麽事情,上桌叫上沈妝就開吃,不久一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來到這裡,進門就喊道“晗兒。”
聲音嘹亮,惹得故人酒館內的人都紛紛側目看去,店小二上前想要阻止,卻瞧見門外一輛馬車下來的人,立馬讓另外一個夥計去叫老板,自己則客客氣氣的迎了上去。
雅間內那個公子哥聽見樓下聲音眼睛一亮,抬頭想要回應,卻看見余潘正好盯著自己,立馬又低頭不敢發出聲音。
余潘道“喊你的?”
“那你倒是應啊!沒點禮貌。”見公子哥點頭,余潘沒好氣道。
公子哥眼皮顫抖,想要罵娘,見那人催促他出去回應,馬上起身開門跑下樓,速度之快令下面那個聲音嘹亮的中年人都怎舌。
那個中年人看著自己兒子表現的這麽積極,非常開心。
一夜風雲突變,他得知城主身死雲仙居中,副城主更是被人梟首,頭顱就擺在雲仙居山下階梯。
現如今就數後面馬車上下來的那人官位最大了,專門吩咐自己兒子劉任晗來酒館預定一個位置為此人設下酒宴,見劉任晗如此迅速下來,剛要誇獎一番,就聽見他朝自己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頓時臉色不善,客客氣氣的向後面馬車下來的人道“劉大人,還請稍等片刻,我兒預定位置時與樓上幾人發生了些許小摩擦,我立刻上去解決。”
那個劉大人冷哼一聲,詢問旁邊走來的店小二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店小二想要如實稟告,卻被劉任晗拉開,一臉委屈道“劉叔叔,小侄本想在此預定一間上等雅間,卻沒料一個穿著窮酸的漢子上來就與我爭搶,最後更是站著我替您預定好的位置呼朋喚友,小侄連錢都付了,可他們還是如此不講道理,小侄還想與他說明緣由,可他硬是不讓小侄開口,還請劉叔叔給侄兒做主。”
劉大人冷笑,如今城內上下沒有一人能與自己比拚權勢,一個個都求著喊著上門拜訪送禮,現在倒好趕著來了個送死的。
劉大人道“走,我倒要看看是那個大人,敢連我侄兒都不放在眼裡!”
樓上三人吃的正歡,忽然門就被人撞開,雅間內沈妝聽見一堆人向這邊跑來,早已等候在門邊,等外面一個侍衛踹開門後,她就一腳蹬去,那個侍衛本想踹開門後大聲喊話,誰知道被來了這麽一下,一瞬間氣沒緩過又被蹬的撞到後面牆上, 蹲在地上發出奇怪的痛哼聲。
門外幾個興師問罪的人頓時一驚,瞧見那英姿颯爽的女子走出,就站在門口,右邊胳膊上還綁著白布。
中年人立馬喊道“保護大人!”
幾個侍衛立馬上前,中年人指著女子道“抓住她。”
因為樓道原因只能容納幾人聽過,因此兩人一排衝上前去,那女子凶悍之極,迎面而上修長的腿部幾個擺動就倒下兩人,後面一個接一個衝去的四人都被打倒,中年人還想繼續叫人衝鋒,卻被劉大人製止。
“你是何人?”劉大人眼神驚疑不定,這人好像有點熟悉!
沈妝笑眯眯道“是你姑奶奶。”
劉大人忍住了,那個中年人沒忍住,呵斥道“膽大包天!給我將她…”
劉大人一把將中年人拉住,怒道“閉嘴!”
中年人心中一涼,難道這是一個大人物不成?
劉大人向後退走,假裝鎮定道“我們走!”
屋內卻響起余潘的聲音“來都來了,吃點再走啊,劉大人?”
街道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事,城主兒子羅晟與幾個外地人起了衝突,最後被人挾持反倒讓人逃走,尤其是其中一個女子梳著一條馬尾辮,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材更是沒得說,打起架來那叫一個勇猛凶悍,一腿一肘將兩個首領打的趴地不起。
此時面前這個女子無論是臉蛋身材還是馬尾辮都非常吻合,打完城主兒子後現在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這裡吃飯,但城主他們卻沒了!
劉大人心也涼了,尤其是被叫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