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余潘早已將面皮摘下,劉大人後面跟來的兩個本家,一父一子就呆呆的跟著跪在地上隻管磕頭,讓劉大人心中大恨,以前跟在後面說話那叫一個順溜,現在遇事了還讓老子替你們背黑鍋,一句話不說。
屋內余潘筷子夾著菜往嘴裡一送,筷子出來時用嘴巴一嗦,讚歎道“這個好吃,你嘗嘗。”說完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就向魏谷碗裡遞去。
魏谷沒好氣的瞪了余潘一眼,這玩意剛才嗦筷子的聲音賊大,自己聽的真真切切,現在居然用這雙筷子給自己夾菜,他嫌棄的端起碗,道“我自己有手。”
余潘眼神幽怨,魏谷瞥了他一眼“別惡心我。”
劉大人幾人看的心中又是一驚,這年輕人什麽來頭?魏城除了城主外就三個統領官位最大,能如此不給二統領的面子,又年輕。
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當上這個官自然不傻,劉大人立馬想到一種可能,頭重重一磕道“少城主親臨此地,下人擾了你們清修罪該萬死,還請少城主降罪。”
余潘在劉大人進來時就從未看他一眼,現在起身將他扶起來,和顏悅色道“喲,這不劉洞明劉大人嗎?怎麽還跪上了?這要升城主的人,怎麽就這麽糟踐自己膝下黃金?你看要不是少城主剛才嫌我埋汰,我尋思找個地方洗洗,要不這都發現不了你。”
劉洞明被余潘扶住,只能低頭朝魏谷不斷道謝。
余潘輕輕拍著劉洞明的衣服,咂舌道“劉大人這身衣服可不便宜啊!髒了多可惜,你們快點領著劉大人去洗洗啊!到時洗不掉了多浪費。”
後面一父一子立馬點頭,劉洞明也知道余潘這是下逐客令了,告辭一聲迅速離開。
余潘回到座位說道“真巧哈,吃個飯還能遇到個熟人。”
沈妝看的傻眼,總覺得這群當官的心思都難以揣測,這真的只是巧合?
其實魏谷心裡很明白,這是余潘在給自己鋪路,無論是那隻千紙鶴,還是這次飯局。
這座附城知道的不需要多,只要那些士兵知道有個少年曾經號令眾將士,來了一次大洗牌,只需要這個附城的未來城主,知道這次他硬闖飯局,是魏谷在這裡余潘才饒他一命。
就如士兵在談論,山林中那個少年身邊跟了隻大白虎,神秘暗閣之人也圍繞其左右。
就如劉洞明在問候余潘時沒有回應,問候魏谷時余潘才肯起身…
沈妝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這人官位很大嗎?”她心想應該還是挺大的,要不然余統領怎麽會認識他。
魏谷難得在余潘之前開了口“下任城主應該就是他了。”
沈妝驚訝道“那不怕他是王城的細作嗎?這城主和副城主都是,知道魏谷身份了,到時候暗殺魏谷怎麽辦?”她與魏谷現在也漸漸熟悉,開始用名字稱呼了。
魏谷道“既然知道是我了,如果我還能在這裡出事,他也活不了。”
沈妝又問道“那出城了怎麽辦?”
魏谷懶得搭理了,余潘倒是插上話,皺眉道“這是個好問題!”
沈妝點頭,神色認真道“我說的是吧!還有,萬一他是死士,那城裡也不安全了。”
余潘也神色認真,附和道“有道理,是得加強戒備,小心為妙。”
沈妝深以為然,看向余潘的眼神多了一絲肯定,前面還以為他是個不負責的人,魏谷出事時都不見人影,現在看來是自己膚淺了,她起身就走向門外,認真道“我現在就去外面戒備,以防不測。”
余潘讚歎道“沈丫頭辦事果斷,認真負責一絲不苟,非常不錯。”
沈妝有些自滿,心想我可是要進大統領隊伍的人,做事當如此,得到二統領的認可她非常開心“應該的!”
魏谷吃著菜突然不斷咳嗽,沈妝不明所以走到門口,魏谷依然在咳嗽,但還是勸阻道“等,咳咳等下。”
魏谷朝憋著笑意不斷使壞的余潘一瞪眼,看著一臉耿直的沈妝,又不好磨滅她的興致,更怕打擊她的心靈,指著飯桌無奈道“菜太多,我們倆吃不完,太過浪費不好,現在一時半會肯定無事,不用如此。”
沈妝一臉公事公辦,來了倔勁道“我是以你的侍衛身份而來,這是分內事。”說完這句話,絲毫沒想起前面她坐下就開吃的樣子,完全沒把自己當成侍衛。
魏谷道“勞逸結合。”
沈妝還想強嘴,余潘笑罵道“傻丫頭!少城主說的話都不聽,你想進唐坤隊中,你想想不久後誰是唐坤的上屬?”
沈妝回過神,回到原來位置對著魏谷回道“好的,少城主。”稱呼都變了。
樓下劉洞明一行人。
劉洞明冷哼一聲上了馬車,劉任晗的父親想要道歉,卻被劉洞明置之不理,上了馬車後直接將簾子一掀,如是閉門謝客。
劉任晗的父親只能跟在馬車後面邊跑邊賠罪,他把劉任晗一人留在故人酒樓外,讓劉任晗賠禮道歉,如果魏谷幾人不原諒,厚著臉皮也得跟上,先弄清楚他們的居所,到時候他在過去登門賠罪。
這一日那些閑著無事的婦人又有一件新鮮的事情可以聊了。
“聽說了嗎?劉大人家門口啊,跪了一個人,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就一直跪哪裡,劉大人家的那些下人趕都趕不走。”
“巧了不是?我啊,剛才經過一個客棧,那門口也有個模樣長的還挺俊俏的小夥,也是跪在哪裡,都跪好幾個時辰了。”
“我和你們講啊!他們可都是當官的,可不能亂說,指不定是犯了什麽事,到時候別把我們給牽連進來了。”
“對對對,好像是得罪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剛才我家那個還在故人酒館那邊碰見劉大人的馬車了,那個跪在劉大人家門的人,還一直跟著馬車後面跑呢。”
一處奢華的牌館內,許多穿著富麗的婦人,邊摸著手牌,邊聊著天。
“你說客棧裡住的什麽人?把劉家哪位小公子晾在那這麽久。”
“能讓劉大人都吃癟的人物。”
“劉洞明劉大人?”
“現在在這座城內,還敢稱呼劉大人的還能是誰?”
“姐妹給說道說道唄?我家那位啊,硬是不肯說一句,問都不讓問,我們這裡就幾位姐妹,嘴都可嚴實了。”
“這我可不敢,再說知道的也就那麽點,總之還是少知道的為好。”
“不說算了,這幾天啊,我家那個都安安分分的,弄的我都有些害怕…”
……
故人酒樓魏谷幾人下來時,發生了一些烏龍。
沈妝走在前面就發現鬼鬼祟祟向酒樓內張望的劉任晗,幾個健步衝去,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給劉任晗踢飛五六米,躺在地上一頓哀嚎,又被沈妝一腳踩在胸膛“說!躲在門口想幹嘛?”
被一腳踩住的劉任晗帶著哭腔道“小的是來給幾位大人賠罪。”
沈妝不信道“賠罪?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賠罪?”
劉任晗辯解道“我怕擾了幾位大人吃飯的雅興,所以隻敢在門外等著。”
跟在後面的魏谷一個頭兩個大,余潘也被這憨直的丫頭弄的哭笑不得,魏谷上前拉走沈妝道“這麽多人呢。”
沈妝正色小聲道“這人是跟著那個劉什麽一起來的,剛才我見他鬼鬼祟祟的不斷向我們這邊張望,肯定是在為某些人把風。”
魏谷心中歎氣,劉燦明你什麽時候傷能好啊!只能配合著沈妝說道“這麽多人看著,你在這裡打他,不是讓我們都暴露了?”
沈妝一聽立馬松開腳,走到魏谷身邊警惕看向四周,少城主說的有道理。
而後幾人回到客棧,劉任晗在樓下跪了多久,沈妝就盯著他看了多久,把劉任晗心裡看的發毛,需要離開卻又不敢。
回到客棧後魏谷與余潘就一直在規劃後面行程,附城的事也算是解決了。
魏谷看著手中地圖,下一段行程最近的一處標點是一個山寨,能在魏城附近而沒被派人搗毀,也算是個奇跡了。
山寨起名叫屠神,乍一看還以為是那個小孩過家家時起的名字,卻據說在魏城建立時就已經存在,寨中現有不下五百號人。
雖然山寨裡的人多是匪寇之流,但也少有例外,一般來說村民都是遠離這些人建立,但這個寨子卻是個例外,附近建了三個村子,那些村中的人對於寨子的存在,不僅沒人上報官中,還各種袒護說好話。
魏谷看著懶散靠在椅背上的余潘,好奇問道“這個寨子有什麽講究嗎?”
余潘笑道“魏老爺子初來乍到,把魏城附近一帶山匪全部蕩平,那些山匪跑的跑死的死,也就是現在名為屠神山寨的地方,原本是這一帶非常有名山匪的居所,消息比較靈通,得知老爺子要來,帶著自己人跑了個乾淨,老爺子來了後見地勢不錯,建了個兵營,附近也漸漸搬來了許多村民,一群小娃娃就經常來這邊嬉戲打鬧,聽說這邊以前是個山匪寨子,就一時興起,起了個屠神山寨這麽個名字,後來原山匪頭子不服,悄摸摸的跑回來了,當然被打了個狗血淋頭,逃了兩天兩夜流血而亡,在路邊被人發現屍體,那些孩子聽說打了大勝仗後,就到處嚷嚷,後面被人叫慣了,老爺子就沒想著改名了,由著那些附近的村民來,現在那邊駐守的官兵都是那些村子裡的人,打著山匪的名號倒也沒做壞事,後來到你爹上任,聽說他們立了個什麽寨規,私自處刑了幾人,你爹就安排人上門調查,後發現確實都是些十惡不赦之輩,但也違反了規矩,那些村民都一個勁的求情,讓你爹都一陣頭大。”
魏谷又看向地圖,算著到屠神山寨差不多得兩天時間,後面再行駛個大半天,就徹底離開魏城管道了,他精神一振問道“他們幾人傷好需要多久?”
余潘略微思考回道“差不多七天左右便可以自由行動,這種傷筋動骨想要痊愈起碼得有三月時間。”
“那就七天后出發。”魏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