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牧野 第18章 奇怪的比試

中年男子在見到陳慕雲施展蘊法後就放棄了抵抗，他之前的招法決策都十分果決，如果不是因為年齡太大了，沒有辦法支撐他再繼續朝陳慕雲攻擊，那誰勝誰敗還真不好說。

陳慕雲在他最後的眼神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是否有一天，我也會同這名中年男子一樣，不甘命運，不信命運，卻又抱怨命運的不公呢?

那種深深無力的絕望感，那種對未來能一眼望到頭的窒息感。

只是看上一眼，便如墜冰窟。

走出白原決鬥場，陳慕雲低著頭，走得很慢。

在他身旁數丈的距離，那戰敗的中年男子也低著頭，慢慢地走著。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砰——

一聲沉悶地碰撞聲響起。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倆道聲音又同時響起，倆道目光又同時對上。

陳慕雲看到了自己。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自己。

倆人相視一對，隨後又都沉默不語。

“這麽年輕，真好。”最後還是中年男子打破了這沉默。“我叫潘華。”

陳慕雲不言語。

潘華苦笑一聲，“你不用迷茫，你還年輕，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追尋答案。”說到這，潘華又是一聲苦笑，摸了摸自己蒼老的面龐，“我今年四十五了，最多也就再活十年，或者十年不到，還欠著白原書院二百積分沒有償還清楚，我現在身無分文，以為鐵鋪打鐵換飯吃。沒人會去限制我什麽，但我處處都被限制著。”

說完，潘華拍了拍陳慕雲的肩膀，“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想，你不應該如此，或許，提升境界也可以是去為了更好的體驗這個世界。”

“人生沉浮不過數十載，何必為何而活呢?做心中想做已是萬幸。”

潘華笑了，他心中的鬱結也放下了。再拍了拍陳慕雲的肩膀，挺直著背越過陳慕雲離去。

陳慕雲呆滯地站在原地。

是啊，變強一點，活得自由一點，沒有限制，多好。

陳慕雲似乎有一點，對於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期待了。

……

白原城陳家府邸。

即使是夜晚，這府邸也是燈火通明。

陳慕雲走進府邸內，還是原來的格局。

陳文月伏案桌前，似乎是感受到了。

抬頭看去，陳慕雲神色平常地走來，陳文月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她感覺，陳慕雲的狀態變了。他的眉宇間似乎多了一分淡然的神情。

“好久不見，陳慕雲。”陳文月輕聲開口，“最近還好否?”

“好久不見，文月姨，慕雲近來安好。”

“此番前來，除了敘舊一說，可還是為他事而來?”

“此番只是因思念而來。”

聽到這話，陳文月輕笑一聲。“近日可是外院弟子大比，陳家也有不少小孩去參加了，這諾大的府邸到也顯得有些空曠了。”

“慕雲受老師恩澤，破例參加了。”

陳文月聽到這話，微微楞神，但隨即又釋然。“那倒是要恭喜慕雲，多些積分也總歸是好事。”

“近來母親可否安好?”

“就知道你要來問，信封給你保管的好好的，只是我們不能進入內院，也隻得被迫等待著你回來。”

說著，陳文月將手伸向陳慕雲，同時一份信件出現在陳文月的手中。

接過信件，還未開封。

陳慕雲小心地用靈氣將其分割開來。

“慕雲，此番前去白原書院學文，不圖你為家族有所貢獻，隻願你能精進些境界，壽元多些。”

“白原書院內院深似海，其派系之爭，腐朽已是深入骨髓。為娘與白原書院詩院略有交情，可保你學文無憂。”

“但要切記，通魂境之後，白原書院萬不可待！萬不可待！萬不可待！”

“萬不可待！“

尾款，陳雲。

信畢，陳慕雲眼角劃過一絲淚痕。

信件很短，但陳慕雲也知道，這是母親能給他最大的支持了。

陳文月沒有打擾陳慕雲，反而用靈氣將其周邊空間隔絕了。

這一站，就是倆日。

收好信件。

“看好了?”陳文月輕聲問到。“白原書院與青陽城相距萬裡，不到通魂境之前，想回陳家還是十分困難的。”

“多謝月姨提醒，慕雲自知實力低微。”陳慕雲點點頭，“那慕雲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

今日是第二輪比賽的開始日。

陳慕雲走到白原決鬥場外，這裡外面張貼著各個各個組晉級的名單和下一輪的場地。

二二四進一一二。與之前的中年男子所說無二。

陳慕雲，走進白原決鬥場內，裡面打坐的人任然很多，不知道是在陳慕雲之前回來了，還是根本就沒有離開。

陳慕雲走到場地內盤膝而坐，他的對手就坐在旁邊不遠處。

沒有更多的交流，倆人都在閉目冥想，調整自己的狀態。

……

再睜眼之時，周圍環境嘈雜，陳慕雲看向他的對手，而他的對手也在盯著陳慕雲。

“你好，夢玄。”一道稚嫩地聲音傳來。

這是一個六尺高的男孩，臉上稚氣未退，看起來人畜無害。

“陳慕雲。”陳慕雲抱拳回答到。

“看起來我倆也差不多大，打打殺殺地多沒意思，要不這樣吧，我們換個方式決定勝負。”夢玄嘴角帶著笑意。

“你想要怎麽比?”

“就比誰能用靈氣佔領更多的地盤。”夢玄嘴角地笑意越發濃重了。

看著夢玄的笑容，陳慕雲只是略微思索一番。

“好啊。就依你，可是要怎麽去裁定勝負呢?”

夢玄只是下等入微境，光憑靈氣總量肯定是比不過我的，這點毋庸置疑。

那為什麽還會要把自己的弱點放大呢?

這其中肯定是有夢玄的考慮所在。

場地長寬均三丈，想要用靈氣鋪滿整個場地，以目前倆人的境界都需要不少的時間。

“黃階下等蘊法‘誓言’”

夢玄低語，隨即盤膝坐下，釋放出靈氣去搶佔場地。

陳慕雲也緊隨其後，控制著靈氣的輸送波動，將靈氣釋放地強度大致與夢玄相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刻鍾後，場地內已經全是二人的靈氣，陳慕雲比夢玄所佔領的地方要略大一些。

“按你的遊戲來看，你輸了。”陳慕雲一邊說著，月鏈光華一閃，夢魘石出現在他的手中。

“黃階下等蘊法‘毒素’”

“是我輸了啊。”夢玄笑意盈盈，”但我不承認。”

說完，夢玄體內爆發出一股靈氣直衝陳慕雲，陳慕雲想要躲閃，但那靈氣速度極快，直接進入到陳慕雲體內。

於此同時，陳慕雲之前釋放出的靈氣開始快速逸散，而夢玄的靈氣則是開始翻湧，朝著陳慕雲的地方開始侵佔。

陳慕雲隻感覺靈氣與識海的聯系被打斷，而想要突破這個屏障短時間內恐怕是極其困難的。

“別掙扎了，這是我的蘊法，‘誓言’和‘毒素’”

聽到這，陳慕雲頓時釋然，這是白原書院內院的功法，雖然只是黃階下等，但它們極其強力。

‘誓言’，釋放者與目標受到限制，違背誓言將會受到懲罰，夢玄不承認自己輸了，屬於違背‘誓言‘，所以陳慕雲和夢玄都無法操控靈氣。‘毒素’，將靈氣轉化為虛弱性毒氣。

這也就能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麽夢玄要和陳慕雲要進行這樣的比試，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將自身靈氣全部釋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