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掌門就是其中之一,負責整個門派各種事務的統籌規劃,算是一個高級些的管事。
宗門內部管事的選拔也是通過百機堂進行的。
只有那些長久停留在築基期,資質無望結丹的弟子,或者是主動放棄修煉的弟子,才能報名任務參與選拔。
畢竟一旦成為宗門的管事,往後便是各種雜務纏身,勞心勞力,維持諾大一個宗門的運轉,哪還能有時間用來修煉精進修為?
至於傳聞中掩月宗門下提倡雙修之術的說法,玉簡中竟也有所提及,只是傳聞果然是作不得真。
掩月宗中雖然有大量男女修士成對行動,但並不全是修行雙修之法的道侶,而是因為宗門內有一門秘法適用於諸多功法,修行這些相同功法的男女修士,共同修煉可以快上幾分,對敵時也可據此使用合擊之術,平添幾分威力。
有此秘法在,掩月宗自然樂得維持男女弟子的數目基本趨於平衡,而由於這種共同修煉的成對男女修士基數太大,再加上容易日久生情,能修成道侶的比例自然多了些。
至於雙修之法,玉簡內倒是並未提及。
符瑾將玉簡拿開眉心,另一隻手繼續揉了揉,消化整理這些信息,同時眼睛向四周快速掃了一眼,只見大多數人都和他進度差不多,都在原地繼續默默整理消化這些內容,只有少數人仍在繼續查看玉簡。
而上方主位的那位中年男子依舊坐在那裡,面帶笑容,並未催促。
不多時,待所有人都查看完了玉簡後,這位掌門才略一拱手,一臉淡然之色地開口道:
“好了,還要再辛苦黃師妹和李師弟一番了,將這些新弟子送至迎客居,領取入門物資並協助辦理入住。”
聽聞此言,這二人當即不敢怠慢,同樣還了一禮,答道:
“謹遵掌門師兄之令。”
說罷,他二人便轉身向月華殿外走去,而這些新入門弟子也非常有眼力見的跟在二人身後。
可符瑾還沒往外走出幾步時,意外陡生!
“嘿嘿哈哈哈!”
一陣震天動地的怪笑聲,從月華殿外傳來。
聽到的那一瞬間,符瑾便感覺渾身冰涼,心中難受至極,周身仿佛遭到了巨大的壓力,被這方天地排擠,在原地不得動彈,只剩一雙眼珠子還能在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轉。
突然遭此變故,符瑾心中的第一反應便是,莫非有哪個老怪物神識一掃之下,發現了玉佩的不同尋常,準備殺人奪寶?
畢竟那位留下古文字的古修士,隻提到了玉佩在法力的作用下如同尋常珠寶,以及貼身佩戴後用神識內視會發現氣血的微量流失,但自始至終可沒提過,在來自外部的強大神識作用下,這塊玉佩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而他符瑾又去哪兒找強大的神識來驗證此事?以至於一直遺忘了此事!
好在據那位古修士的實驗論證,必須要被玉佩吸收氣血逐漸形成新的烙印後,再用其本人的法力觸碰玉佩才會被吸入其中。
至少這不知哪兒來的老怪物肯定不會發現這塊玉佩是空間之寶的事實!
雖然陡生變故,但符瑾很快便做出應對,迅速利用還能轉動的眼睛觀察四周,同時身體也做出各種嘗試。
符瑾發現並不只是他一人遭受了這等變故,前方所有人,包括那兩位領頭的黃師叔和李師叔,都和他們一樣停在原地,同時他還發現只要身體繼續維持當前姿勢不動,便並不會感到被壓迫。
此時此刻,符瑾明明神經緊繃,擔心會被殺人奪寶,可是看到前方眾多維持著各種怪異姿勢的一同入門的修士,腦中卻莫名蹦出了一種走錯片場的即視感,好像來到了一二三木頭人的搞怪現場,令他感到哭笑不得。
好在符瑾的臉此刻也動不了,倒是不用考慮是該哭還是笑。
維持著這種姿勢的每一秒都令符瑾感到分外難熬,就像被推上了刑場,卻不知身後的行刑官何時會揮刀。
這種狀況並未持續多久,很快,安靜的大廳裡又起了變化。
“秋水靈體,不錯不錯。”
又是聲音先入耳。
是誰,在哪兒?
符瑾努力地眼珠子狂轉,想要找到那人。
可前方的身形實在是太多了,而那人又並無一絲遁光顯露,符瑾只能聽到那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接連傳來。
“土靈之體,好好好。”
“年齡大了點。”
“資質差了點。”
......
除了最開始那人的聲音還能清晰入耳, 後來聲音便重重疊疊,快得令人難以想象。
很快,那人便拍上了符瑾視線范圍內一名修士的肩膀,可還沒等符瑾看清那人的模樣,便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符瑾眼底只剩那一閃而逝的花白短發,以及視線中那名修士肩膀上滿是油膩和汙垢的手印。
至於那人又說了什麽,符瑾完全沒反應過來,便被肩膀上的這一巴掌打斷了所有思緒,心臟也跳漏了一拍。
回過神來,那個拍上自己肩膀的手掌已經消失了,耳邊隻殘留一聲輕咦。
至於後來那人又去了哪兒,說了些什麽,符瑾已經不關心也無所謂了。
前方每個人肩上的滿是油膩和汙垢的髒手印,此刻在符瑾眼裡卻是那麽可愛!
因為這證明了這個怪人並不是衝著他殺人奪寶而來!
至少以此人神識的強大,他貼身佩戴的玉佩還無法引起對方的注意!
明明只是很短暫的一小會兒,符瑾心中卻頗有種絕處逢生之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對玉佩的隱蔽性增添了幾份信心。
很快,那怪人應該是查看完了所有人,此刻就那麽漂浮在空中。
符瑾這才得以看清那人。
這人裝扮十分古怪,穿著個打了數個補丁的藍衫,留著數寸長的一頭花白短發,腰間夾著一個洗得發白的青布包,理應是個極其愛乾淨之人。
但臉上卻滿是油膩,黑乎乎的一大片,連真容都看不出來。光看每個人肩頭的一個髒手印,便知道此人的手也定是很長時間沒有清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