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伍好為人師的毛病犯了,下意識的解說道。
“先生,請受天生一拜。”
杜天生忽然長揖到地,白伍將他扶起,說道:“你這是做什麽?”
“先生胸懷,天生不能企及分毫,竟將這些天地大道之理無私傳授,我竟還心存試探,實在自相形穢,先生若不棄,我願以師禮侍奉先生。”
杜天生說道。他修陰陽,修易道都是為了探索天地大道,只是感大道無窮無盡,憑一人之力恐怕終身也無法探索滄海一粟。
欲入世傳道,借眾人之力去探索天地大道,也將自己的道理傳播下去。
現在天地大道就在眼前,須彌納芥子的大神通已被他肉眼見證,他還傳個毛線的道,自己研究大道才是真理。
但他顯然是沒想到發現微生物只是一個入門,生物學上的知識窮盡數代人的智慧依然無法探索出千分之一,未知依然佔據了絕大部分。
想要探索科學,還是得傳道,也就是普及教育。
“道長言重了,大道難行,走一步都需要付出無數艱辛,多一道友我亦歡喜。”
白伍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麽利用這個送上門的免費勞動力了,那幫子儒生都是腦子進聖賢書進太多的主,教科學知識是真的垃圾,自己都學不透,還教別人。
這個老道的學習能力還不錯,才半個月時間不到,就把初中生物知識吃透了,回頭再甩他點其他數學,物理,化學知識,讓他學得差不多了就去負責去教書做研究,也算是有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不用自己事事親力親為。
事實上他上手得也非常快,起碼在醫護上已經勝過他的一些學徒了。
他帶來的那個病人就是他自己在負責照料以及收集醫案數據。
老道士的武功白伍看不出深淺,但可以確定他的武功不差,體能相當好,一天乾十個時辰還能神采奕奕,是個學臨床,當臨床牛馬的好材料。
醫生很大程度上是個體力活,熬夜加班看急診,手術台上一待就是十幾個小時,一看病例還有七八十台手術在排隊,喝口生理鹽水還能被網暴。
休假?你休假病人可不休假,節假日反而是最忙碌的事情,總有幾個覺得自家製造的發酵食品非常安全,純天然無汙染,沒有防腐劑,沒有科技與狠活,非常健康的人把自己吃進醫院。
大自然的雜菌才是殺人利器,急性食物中毒死得賊快。
逢年過節,這種案例極多,而且急得要死,慢幾分鍾人就沒了。
一天休息連帶吃飯只需要不到兩個時辰的人簡直是先天牛馬聖體,哦,不對,是醫生。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杜天生廢寢忘食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白伍,讀書,上手解剖,藥堂看病。
也就是他是練腑高人,可以調解內髒,個把月不睡覺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不過也折騰得夠嗆,原來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頭髮胡子也不打理,亂糟糟的披頭散發,眼睛布滿了血絲。
白伍這才知道自己的懶惰之印效果有多強,不過多疲憊都只需要躺一個小時就能滿血復活,練腑高人都無法媲美的強大精力。
“老杜,你該休息一下了。”
白伍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坑來的牛馬暴斃了。
“先生都未曾休息,學生怎能休息?”
杜天生說以師禮事白伍可不是說笑的,他是真的把白伍當成了老師。
“我年輕,熬夜不算什麽,你再熬下去,恐怕都要仙逝了。”
白伍取了一面鏡子照出他憔悴的臉,杜天生大驚失色。
“我竟憔悴至此?朝聞道夕死可矣,若能早一日探究出天地大道,我雖死也心足。”
杜天生說道。
“大道漫長,非一朝一夕能夠走完的,身體也是探索大道的本錢,你看我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修行武功,便是為了保證有更好的身體去研究大道。”
白伍說道。
經過白伍的一番勸解,杜天生終於重新做了日常規劃,每天修行時間增加到了兩個時辰,再加上一個時辰的修行,其他時間用在了研究之上。
經過蛆蟲療法和兩三個月的抗生素治療,杜天生帶來的病人已經逐漸好轉。
蛆蟲療法是為了抗生素搭配使用,降低抗生素使用過度產生的抗藥性,並不是可以取代抗生素。
抗生素的地位是無法被取代的,只能慎用和利用其他療法搭配使用, 以降低細菌耐藥性的增加,防止出現不怕抗生素的超級病菌。
一算費用,足足要八萬錢,主要是抗生素,醫療蛆蟲這些耗材成本,再加上住院費就這麽多了,白伍這個專家掛號費他只收了一百錢而已。
這份醫藥費嚴格來講並不高,抗生素工藝白伍雖然改進了一些,但產能依然不是很高。
這玩意如果拿出去售賣的話,說是價比黃金絕對不為過。
八萬錢足以掏空一個小地主的全部家產,白伍手下的士卒家屬在藥堂醫療的成本是他報銷八成的,還接受賒帳用士卒月俸分期付款,逢年過節還能接受免費看診,其他人便要老老實實出錢了。
八萬錢救下一條命和一雙腿也不算很貴,只是平民難以負擔而已,說一句不好聽的,這個時代八萬錢買一條人命並不困難。
底層人,又不是白伍士卒的家屬,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只能買點退燒藥吃了硬抗。
好在退燒藥確實很便宜,白伍隔三差五搞點活動降價出售,五六錢一顆基本上普通人都能夠負擔得起,有廉價退燒藥也讓很多普通疾病沒有那麽致命了。
八萬錢對於杜天生而言並不算什麽大錢,陰陽道道主還是拿的出區區八萬錢的,他練爐丹藥的材料費都不止這點。
白伍本來不太想收,但杜天生執意要給,也只能收下了。
季青手臂也長得七七八八了,只是還有一些無力,需要鍛煉恢復。
白伍給她拆鋼釘,杜天生還想觀摩一下傳說之中的斷肢重生,卻被衛玲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