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吳咎是什麽來路,但大家都默契地沒有上去質問,能當領導的人都有一定的城府,皇甫宏元都沒發話,他們也不會這麽不識趣。
“人都到齊了沒有?”皇甫宏元向侍立在一旁的值班管事問道。
值班管事一直注意著進來的人員,聞言馬上回道:“長老,除了外出執勤的幾位香主,其他人都到了。”
皇甫宏元在大堂內掃視了一圈,吩咐道:“那便關了門,開始議事吧。”
值班管事聞言朝門口揮了兩下手,門口的守衛馬上意會,開始關門。
“且慢,這等大事豈能沒有我們幾個故去舵主的遺孀參加?”一隻蔥白細嫩的手掌,抵住了即將關閉的木門。
門口的守衛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裡邊的值班管事。
值班管事看向坐著的皇甫宏元,他已經知道了來的是誰,揮了揮手說道:“無妨,讓他們進來,在一旁給他們安排幾把椅子。”
值班管事會意,他先是朝門口那邊打了個手勢,讓守衛將人放進來,隨後便親自給幾人安排座位去了。
吳咎也被門口傳來的女聲,從修煉中驚醒。
他停下了手中運轉的鐵丸,收了起來,饒有興趣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只見一位身著一襲白衫的俏麗婦人,邁著款款的步伐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不著粉黛卻又自帶三分俏麗。
“要想俏,一身孝?”
雖然來人是昔日的大嫂,他們已故舵主的夫人,堂下的不少人,還是起了不敬的心思。
來人正是已故舵主的遺孀,正妻李碧雲,身後跟著的兩個神情怯怯的小婦人,是已故舵主的兩個小妾。
兩人原本只是頗有幾分姿色的普通女子,本不想來參合這種事,可李碧雲非要他們來。
老爺活著的時候他們還能蹦躂一下,如今老爺死了,她們只能乖乖就范,跟著李碧雲來了。
兩人同樣是一襲白衣,不過衣服的材質明顯比不上李碧雲的,二人面對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只能緊緊拉著彼此的手,低頭看著走在前面的李碧雲的腳跟。
心中暗暗將李碧雲罵了個狗血噴頭。
“她怎麽來了?”看到走進來的李碧雲,王長青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生怕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李碧雲的目光,從王長青臉上掃過,很快便掠了過去,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光,她神情坦然,表現得落落大方。
環視一圈,當她看到首座上坐的是一個孩童時,眼中閃過明顯的愕然。
不過,她很快便收拾了心神,不管對方是誰,能坐在首位上的,肯定是丐幫總舵來的大人物。
“妾身李碧雲見過諸位,妾身聽說,今晚要推選新任舵主,我們三人作為前任已故舵主的遺孀,冒昧前來參加,還請大家見諒。”
她先是對著吳咎施禮,隨後又向兩邊的高層施禮,她的動作輕柔嬌媚,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成熟女性的柔美,讓不少人看直了眼睛。
“咳咳!”
皇甫宏元咳嗽了一聲,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不舍得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
“李夫人是吧,既然來了那就坐下聽一聽吧。”
“多謝長老體諒!”面對總舵來的皇甫宏元,李碧雲不敢怠慢,再次向皇甫宏元施禮後,這才帶著身後的兩人,跟著值班管事到邊上就坐。
等李碧雲三人坐下後,木門終於被閉上了。
皇甫宏元起身,指著對面的耿九叔,介紹道:“有件事我一直瞞著諸位,這次來大義分舵的不只是我一人,與我同行的還有同為總舵四大長老的‘耿九叔’耿長老。”
耿九叔適時站了起來向堂下眾人打了個招呼。
“什麽?”
“還有一位長老也來了我們大義分舵!”
“隱藏身份前來,這是有什麽大事嗎?如今自曝身份,莫非是要攤牌不成?”
“……”
堂下眾人,一時心頭惴惴不安,深怕對方是衝自己來的,在心中快速將自己審視了一遍,最後發現以自己犯下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動用兩位長老前來,於是便又放松了下來。
靠前的幾位壇主和坐在後面的李碧雲,聞言也是大為駭然,被這個突然的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知道皇甫宏元意此番欲何為。
“屬下義字壇壇主袁可求,見過耿長老!”
袁可求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向耿九叔行禮,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行禮。
“屬下仁字壇壇主扈三衝,見過耿長老!”
“屬下……”
……
眾人行禮時,趁機快速打量了耿九叔一眼,想將這張臉牢牢記在心裡,最後又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坐在首座的吳咎。
對吳咎的身份做出了種種推測。
皇甫宏元也沒有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上面坐的是我們丐幫的新任少幫主,我們四大長老奉命,將少幫主從大名城接回總舵。
此番本來是打算直接回洛陽總舵,但是一路上發生了不少的波折,這才臨時到大義分舵落腳休養些時日。”
聞聽此言,下面的舵主、香主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皇甫宏元也沒有阻止,任由下面的眾人議論紛紛。
王長青的臉色已經變了幾遍了,呼吸都濃重了幾分,“這可怎麽辦?他們到底有沒有查出是我殺害了舵主?是單純的路過還是衝我來的?”
王長青內心百轉千回,身體不由地發生微微的抖動。
身旁的人以為,他是聽到這則消息激動的不能自己,也沒有過多在意。
唯有坐在他對面的袁可求知道真相,他看著對面的王長青,心裡不知道想著什麽。
一個個驚人的消息被皇甫宏元丟了出來,將下面眾人炸得是渾渾噩噩。
“敢問皇甫長老,你說你們四大長老都去接少幫主了,如今少幫主我們見到了,不知其他幾位長老身在哪裡?”
仁字壇壇主扈三衝,是四個壇主中年紀最大的,也是舵內資歷最老的,他率先站起來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等皇甫宏元搭話,耿九叔便站了起來。
說瞎話還是他擅長,他怕皇甫宏元露出馬腳,橫生事端,於是主動出言解釋。
他先是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這一聲歎息場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心中頓時產生了不好的念頭。
接著果然聽耿九叔說道:“南下的金人,派出多名高手圍殺老幫主,我等四人盡管拚盡全力與敵人搏殺,但最終寡不敵眾。
不但沒有救下老幫主,反而將姚溫、馬中豪兩位長老也搭了進去。”說到這裡耿九叔連連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最終我們二人隻救出了少幫主,和老幫主的另一位弟子,還有幾位幸存者,其他人則……”說到這裡耿九叔仿佛再也說不下去了,提起衣袖掩住面門,無力地坐了下去,一副癱軟的樣子。
對面的皇甫宏元看到這一幕,眼角直抽抽,他自愧不如。
就連坐在主位上的吳咎,此時心裡也是泛起了波瀾,這個耿九叔太能演了。
不過,聽他說起之前的種種,雖然很多事情被耿九叔扭曲地講了出來,可還是勾起了吳咎對往事的回憶,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地掩面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