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咎抱著妹妹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冬日的暖陽照在臉上,格外的溫暖愜意。
“咿呀~咿嗚呦……”
太陽照的小家夥睜不開眼睛,她的胳膊又被包在了裡邊,無法自己給自己遮陽,只能扭過頭躲避太陽光,同時嘰裡咕嚕地埋怨這個抱著她的家夥,太不懂事了!
吳咎嬰語三級半,聽不懂她在嘀咕什麽。
不過,他能感知到懷裡小家夥的情緒,感受到了她的不滿意,“哦——,原來是太陽晃著眼睛了,以後要早點說哦。”吳咎一本正經地對懷裡的小家夥囑咐道。
“啊啊~咿嗚啊~”直到懷來的小家夥再次催促,吳咎這才後知後覺地換了個身位,將陽光擋在了身後,低頭說道:“這下滿意了吧?”
“咿呀~嚕~”
“師弟,吃包子了,熱騰騰的大包子,可好吃了!”
段燒雲頭頂一籠蒸屜,沒走院門,而是從院門上空飛了過來。
自從他學會了輕功之後,他的雙腳除了睡覺時間外,大多數時間都不沾地,就像是一隻被剪去翅膀的鳥兒,在地上和半空之間,來回撲騰。
住在院內的幾人也不阻止,剛學會輕功都是這樣,恨不得化身飛鳥,整天在天空翱翔、漫步,不過等過了這個興奮期,這個勁頭也就落下去了。
還有就是,如此頻繁地使用輕功,對他的輕功也是很好的鍛煉,除了消耗會大一點,基本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吳咎微微扭頭看去,他倒不是擔心師兄飛不過來,他擔心師兄手抖,將熱騰騰的大包子磕在地上了,便宜了他腳邊蓄勢待發的黑仔。
院子裡的積雪,被人早早的掃到了角落裡、大樹底下。
吳咎站的位置,剛好被一顆高大的臭椿樹擋住了陽光,他抬頭看去,只見樹上稀稀疏疏掛著些許殘枝枯葉,不時還有枯黃的葉子,辭去枝頭飄然落下。
段燒雲頂著蒸屜,踹了臭椿樹一腳,這才旋身落在地上,他的嘴角高高的揚起,感覺兩百斤的秤砣都壓不住,“師弟,快看,皮薄餡大的羊肉包子,可好吃了。”說著便要揭開蒸屜,讓吳咎自己拿。
“哎哎哎~”師兄的動作太快了,吳咎都來不及阻止,他就已經將蒸屜打開,推了過來。
臭椿被他踹了一腳,葉子紛紛灑灑徑直從半空落下,吳咎手疾眼快抓起兩個大肉包,一揮手將落下的葉子全部都掃了出去。
段燒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一件蠢事,他抓起一個肉包塞進嘴裡,被包子燙的齜牙咧嘴的還不停手,又伸手抓了一個在手上,這才蓋上了蒸籠。
“嗚~啊~”
熱氣騰騰的包子,燙的段燒雲直跳腳,就是不見他松嘴,看得下面的黑仔心急不已,燙了你就吐呀,你倒是吐呀!
黑仔急得來回蹦躂,汪汪叫個不停,就是沒人理會它,情急之下它便去扯吳咎的腿腳。
吳咎特意背著妹妹,狠狠咬了一口熱騰白花的大肉包,芹菜、豆腐、白菜還有松軟的羊肉沫,嗯——裡邊還有一股子醬香味,也不知加的是什麽料,口感那叫一個鮮香濃鬱,簡直了!
感覺腳邊有異動,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黑仔都快饞哭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早起鍛煉一下吧!”
吳咎一邊往嘴裡猛塞包子,一邊將黑仔咬著的那條腿,緩緩往上抬,黑仔也被提了起來,與腰平齊保持三秒鍾時間,下落!
黑仔剛落到地上,還不等它松口,馬上又被吊了起來,黑仔的眼眶裡眼淚已經在打轉了,太欺狗了,簡直不是人,要不是嘴巴不能松開,高低得咬一口,嘗嘗是不是壞的冒酸水了。
它的四條小短腿在空中亂刨,就是夠不到地面,小尾巴在後面一甩一甩地,看著蠻快活的。
等吳咎再次下落的時候,它學聰明了,半路就跳車了,雖然摔了個屁股蹲,但是好歹脫離虎口了。
本想撒丫子跑路,找豹媽尋求安慰,沒想到可惡的家夥遞了包子???
黑仔猶豫再三,還是回頭了,一口將吳咎手中的一點點包子皮吞了下去,它發現味道雖然聞起來美味,但吃起來卻很一般啊,還有些粘牙。
看著地上的黑仔正在努力地往出扣,粘在牙縫裡的包子皮,段燒雲樂得笑彎了腰,還好他將手裡的包子吃完了,不然這會兒一準該岔氣了。
“咯吱——”
後院的幾間房門同時被推開了,“說什麽,笑得這麽開心,嗯……”耿九叔突然好像聞到了什麽,猛地嗅了嗅鼻子。
只見他身形一閃,下一刻便站在了段燒雲身後,已經打開了蒸籠,抓了兩個包子在手中。
段燒雲嚇了一大跳,“哇!耿大叔好快的速度,我剛看到你出門,下一刻你便偷走了我的包子。”他驚歎地說道。
耿九叔咬了一口包子,笑著說道:“自己人怎麽能算是偷呢,那叫拿,你還沒讀書,這次我就不怪你說錯話了,對了,拿你包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轉頭看看。”耿九叔頂了下胳膊肘。
段燒雲扭頭一看,這才發現,就他剛才說話的這會兒功夫,皇甫宏元和洛江川已經將他蒸屜裡的包子吃光了。
段燒雲張大了嘴巴,怎麽這麽快?
很快他便看到了,為什麽會這麽快的原因了。
只見皇甫宏元和洛江川一口一個大包子,完全一副吃豆包的感覺,驚得他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燒雲啊,你腿腳利索,跑得快,再去拿三籠包子過來。”耿九叔吃完了手裡的包子,感覺更餓了,趕緊對段燒雲說道。
“哼!”段燒雲使勁踹了一腳臭椿樹,如同離弦之箭,往中院方向射去。
“咦~,不錯,有幾分長進了。”耿九叔看到段燒雲使出的輕功,誇讚道。
“真的嗎?”突然聽到有人誇自己,段燒雲連忙回頭問道。
“真的,對了,看前面還有看腳下。”耿九叔看到段燒雲的氣息亂了,身形往下跌落了一點,好像要絆到院牆了,有些忍俊不禁地提醒了一句。
耿九叔話音剛落,那頭的段燒雲便被牆頭絆到了,一頭倒栽了下去,“我#¥%……”
還好段燒雲這些日子武功進步很大,只是一個跟鬥便穩住了身形,他心有余悸地回頭看看牆頭,一時不敢用輕功了,直接跑路去廚房。
洛江川也是被段燒雲的表現逗笑了,他難得地舒展了眉頭,說道:“耿長老,你這麽捉弄他,小心他長大了給你穿小鞋。”
“我倒是希望,我還有被他穿小鞋的機會,這狗日的世道,亂糟糟的,老耿我能不能活到他長大還兩說呢。”耿九叔本能地回了一句,說完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將一個輕松的早晨打碎了一地。
“看我這張嘴,大早上的說這般喪氣話,大家就當沒聽見吧。”耿九叔急忙補救地說道。
聽到耳朵裡的話,又怎麽可能當沒聽見,一時場中沉默了下來,只有無憂無慮的黑仔,還在鼓搗它嘴裡的包子皮。
為免夜長夢多,他們昨晚連夜審訊了佟如江。
佟如江被廢了武功,又是七十多歲的高齡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活下去的心思,吳咎他們無論問什麽,佟如江都一一如實回答,只求能夠速死。
這一幕,讓參加審訊的眾人,心中都是唏噓不已。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