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一城之存亡,這種層面的問題,顯然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圍,即便心中有些想法,也不敢輕易說出來。
在自己人面前可以暢所欲言,即使說的有缺漏,大家也只是一笑而過。
但有呼延珮這個外人在,大家的一言一行都謹慎了起來。
他們可不想像呼延珮一樣,提出一個計劃提議,結果被所有人都否了,那可有些傷臉面。
呼延珮的臉到現在都還是黑的,前車可鑒!
所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就是沒人站出來,說說他的計劃。
最後,大家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耿九叔和皇甫宏元兩位長老身上。
一來他們的身份高,二來他們之前的表現,確實遠超一般人,幾位壇主對兩位長老還是很有信心的。
耿九叔見狀,說道:“呼延將軍計劃的大致思路,還是很有可取之處。
我丐幫大義分舵的人手,加上呼延將軍手下的兵士,我們兩方聯手,和對方的總體實力基本上是持平的。
這時候‘擒賊先擒王’,就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一旦我們成功殺光了他們的首腦,剩下的人,必然會在短期內亂成一片,這便是我們致勝的機會!”
“擒賊先擒王,計策是好計策,就是不知道怎麽擒,總不能一個一個地找上門去吧?”皇甫宏元覺得耿九叔說了和沒說一樣,還是呼延珮的那一套思路。
呼延珮看了耿九叔和皇甫宏元一眼,覺得這倆人不愧是丐幫總舵的長老,見識就是不一樣,可惜就是無所謂的感情太多了一些。
“啪啪!”吳咎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話說,大義分舵的前任舵主的死,已經查清楚了,凶手也找到了。
那現在,新的舵主是不是該推選出來了?
新舵主上任這麽大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昭告全城?
是不是應該舉行就任典禮、大擺宴席,宴請全城的老少名流來參加慶典?”
呼延珮剛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
大家都在討論,怎樣對付賣國逆賊,你突然說起那個死去的舵主做什麽?
直到吳咎說到後面,一道畫面,在他的腦海裡被描繪了出來:
一大群衣著光鮮的人,在廳堂裡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大聲慶賀丐幫新任大義舵主的上位。
不料,本來言笑晏晏的新任大義舵主,突然摔杯為號,下一刻便有刀斧手、弓弩手從屏風後殺出,殺得眾人人仰馬翻,措手不及,一時間哀嚎遍野。
他激動地接過聲來,說道:
“好一個,‘召而聚之,聚而殲之!’。
以新舵主上任為契機,將城裡那些有名聲的人、各大勢力的頭腦,全部邀請到大義分舵駐地參加慶宴,也包括那些反賊。
參加宴席,他們肯定只會帶一兩個隨從,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到時候,等人都到齊了,宴會開始後,我們便發動提前埋伏好的兵馬,將他們這些逆賊一舉蕩平!”
說到興奮處,呼延珮本想狠狠地敲一下桌子,以表達內心的激動。
但是,想起上次拍桌子的後果,他果斷將拍桌子改為擺手橫掃,就好像將敵人統統都掃下了桌面。
“不對,我覺得少幫主的意思是這樣。”
耿九叔眼中閃現著興奮的光芒,只聽他說道:
“以慶祝新舵主上任為由,先將新鄉城內有頭有臉的人都召集過來。
等酒酣飯飽之後,我們出面當眾揭露他們的罪行。
以我丐幫的名聲,以及呼延將軍的威名,我想在場的大多數人,會站在我們這邊。
到時候我們便可以‘以有道伐無道!’,這叫師出有名。
以我們的實力,拿下幾個養尊處優的家主、文官大夫,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不不不,少幫主的意思,你們明顯還沒有領悟到。”皇甫宏元站起身來,說道:
我想應該先是將人,宴請過來,然後在他們吃的酒菜裡下藥。
等將參加宴會的所有人都放倒了,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拿捏他們的生死。
這樣一來,我們的損失也會降到最低。”
“這招數是不是陰損了一些?會不會有損我們丐幫的名聲?”丁俊峰對於下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很是不齒,不由地小聲問道。
“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看皇甫長老的想法很有可行性!”
呼延珮可不是一般的武人,他是將軍,他對江湖規矩這些不甚看重,覺得能戰勝敵人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他很看好皇甫宏元的計劃,可不想因為一些世俗偏見,就將這個計劃毀掉了,於是果斷出言力挺皇甫宏元。
吳咎也沒想到,他就是起了一個頭,眾人很快就順著開頭,直接將計劃推進到了結尾,他總結性地說道:
“大家不必爭了,幾位說得都很有道理,有些事就是連我都沒想到。
這幾條計劃之間並不矛盾,我們也不必選其一而從之,我看多管齊下最合適,諸位覺得呢?”
“多管齊下?”耿九叔摸了摸胡子,試探性地說道:
“先將他們邀請過來,再在他們的酒菜裡下藥,等藥力快要生效了,我們當眾揭穿他們的叛國賣城的行徑。
若是站在我們這邊,那便是我們的友軍;
若是站在對面,那自然是我們的敵人。
等他們想要動手反抗時,剛好酒菜裡的藥效發作,我們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他們。”
“這個計劃好……”
“我看行……”
……
聽耿九叔這麽一總結,大家馬上便清晰地理解了這個新計劃,紛紛點頭同意,出聲附和。
“這裡有一個問題,我們下什麽藥,以及藥從哪裡來?”皇甫宏元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這……”
皇甫宏元的這句話,倒是將眾人問住了,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內功高手不同於一般人,普通的藥物根本奈何不得他們,太過厲害的藥物也不能用,畢竟下藥的目的,並不是殺死他們,而是讓他們失去抵抗能力。
還有一點,藥物的量肯定不能少,要同時對這麽多人下藥,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我知道一個人,這個人有些邪門,她不光醫術高明,用毒方面也是行家裡手,不過要請她出手或許有些麻煩。”
廖正峰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大家既驚喜又意外。
“新鄉城內還有這樣的人?廖壇主快快說來聽聽。”呼延珮對於廖正峰口中的他很好奇,趕忙追問道。
“這人叫柯阿,是從南疆過來的,她有一套區別於中原的行醫用藥方式,雖然她的醫術確實高明,但她的診治方式過於獨特,找她求醫的人並不多,她的名聲也一直沒有傳揚開來。”
“我說廖壇主,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裡繞彎子,快告訴我們他在哪裡,我們好去找他幫忙。”皇甫宏元聽得不耐煩了,出口催促道。
廖正峰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那人就在住在城西的南藥小廬,你們去的時候一定要當心……算了,還是我帶你們去吧。”
“聽你這意思,你還不打算去怎麽著?”皇甫宏元驚訝地看向廖正峰。
其他人也驚訝地看了過來。
廖正峰苦笑了一聲,“要是能不去,我真的不想去,算了,你們去了那裡便知道了。”
眾人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廖正峰給揪起來了,大家都想去見識見識這個“柯阿”,看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