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晚上還有一場詩會可以接著熱鬧接著狂歡。
很快,夜色降臨,早早就換了一身新衣的眾人,在一次的聚集到一起,
還是原先屋子,原先的陳設,只需景王世子稍稍鼓掌,便有一眾侍女將新鮮出爐的菜肴端上桌來。
在場少年之中,多是意氣風發之輩,但你要說這些人有多少學識,那就不好評價了,而說道詩會,自然不能沒人做詩,
這自告奮勇的當然不少,肚子裡有些墨水的都想拿出來顯擺顯擺,
“我先來,我先來,唉諸位聽好了。”
說著這一身赤色衣衫的少年郎當仁不讓的就先吟詩一首,
“一丈絲綸一江球,一身蓑衣一葉舟。一轉瑤台釣不得,一撮相思撚成鉤。”
“好,好,好”
捧場的人不是沒有,這赤色衣衫的少年好歹是朝中三品大員的子嗣,多少給些面子,
這喝彩聲中,出來搗亂的那大半和這少年郎有些過節。
“不好,不好,你這是抄襲。原詩我可讀過,分明是‘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你這羞也不羞。”
“好好好,你既如此有才,你來一首,你來一首讓大家評一評。”
“我來便我來,你聽好了,我這詩乃是當年十三歲時所寫,題為;五言臘月曾君別。”
“十三暮歲吟,臥虎遙兔形。融融風雪意,萋萋贈別情。”
“好啊,好。”詩句一出,就是滿屋子人捧場。
大家都是權貴,玩的多是招貓逗狗的幾兩,誰還會真去研究這詩詞寫作。
聽得一眾子弟歡呼,這原先的赤衫少年可不高興,這詩真比自己的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也就一般般,沒看出來有什麽好的地方,牛頭不對馬嘴,今日吟詩作賦,你拿舊作出來算個什麽意思,要就要現場寫的。”
“姐夫,咱們這詩會,就這樣的水平了?”沐趨興可是正兒八經在家學裡讀書的,雖然說這詩詞是小道,但科考還是會考上一些,所以也有涉獵。
不敢說自己這詩詞能寫的多麽經驗,但也不知於向這兩位一般,什麽詩都敢拿出來讓人看吧。
馮力屈拍了拍自己妻弟的肩膀,“本來也不是什麽正經詩會,要不要上去露幾手?”
連忙搖頭,不了,不了,沐趨興可不想自己上去寫了首詩,結果一幫紈絝根本聽不懂,就在旁邊瞎鬧,可能還覺得自己這寫的是些什麽垃圾,這多不好。
“諸位,聽我這一首。”
“落花紅,盤山東。綠水青鴻晚徐風。悠然石上挺青松,與誰共?謂君同。”
好好好,一連串的叫好,氣氛算是烘托起來,晚宴辦的熱熱鬧鬧。
時不時的席間就回傳來幾首算不上詩的詩。要是有讀書人在場,怕是只有拂袖而去的下場。
“那邊好生熱鬧。是世子在開宴嗎?”
桃溪郡主這邊早帶著女子用完了晚膳,大家結伴出遊,在莊子裡轉轉,說說閑話。
這世界可以娛樂的遊戲本就不多,男子還能眠花宿柳,享受享受,但女子要是敢做出這些事,只怕家族之中自己父親第一個饒不了。
多半時間不是刺繡烹茶,就是焚香插花、讀書描紅。這難得的有機會在外過夜,大家可都還不想早早睡下。
乘著夜色逛莊子也別有一番趣味,從莊子東邊逛到了西邊,正瞧見一眾男子飲宴。
這各人就有各人的心思了,有些女子是不想去招惹這些紈絝的,但有些人卻不這麽想。
自如剛剛開口的那一位,其中心思如何,稍稍精明些的都已經知道了,無非是想攀龍附鳳,做一做景王世子妃的位置而已。
景王世子有一正妃,兩側妃的位置空著,這官宦女子多少人眼睛盯著呢!
那邊宴席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樂子,動靜一次比一次大,這邊女子又有多少人想往那邊擠。
桃溪郡主自然是要如了她們願望的,不然這一次帶著這些京中貴女出遊難道就真是為了出遊了?
“倒也沒什麽,只是聽哥哥說過,他們晚上要開個詩會,想來應是有人寫出了好詩,大家正高興著吧!”淺淺一笑之間,桃溪郡主將事情說了個透徹。
各家女子心思電轉,不管自家老爹是幾品官,你就說景王世子妃的位置誘不誘人吧, 景王就一個世子,以後繼承王爵,這世子妃就換成王妃,你說如何。
更有些野心大的,早聽自家人說了,王上無後,將來時要過繼宗嗣的,萬一這事落到景王頭上,那景王世子就變成了大公子,最後一舉等上王位,自己這也就是齊國王后了,你說這階級跨越算不算大。
投資都是有風險的,一些人只看見來將來的風光,但忽略了這風光背後的危險。
聰明的閨閣女子早就看明白了一切,早早就想好了要避開這爛泥潭,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最後也不知道是提議的,說想靠近了聽聽這詩會上都吟了一些什麽詩。
桃溪郡主自無不可,兩位掌燈的女使在前方引路,一眾丫鬟隨行,大家小姐都被夾在中間,免得被人衝撞。
世子宴會之上,崔景平靠著角落飲酒,他晚上可有大事要做,況且詩詞什麽的他也不懂,一眼看向窗外,一對人馬正向著宴會靠近過來。
鶯鶯燕燕的女聲,他這個長期混跡女人堆裡的最是清楚了,想來是那些在莊子東側開宴的女子過來了。
而這宴會上,出去他一人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發現了這一情況,
“曉雲西去又一年,兩袖青龍值萬錢。暮夜沉闊尋珠玉,不見故人獨自憐。”
同樣的掌聲雷動,這念詩的人卻是哭唧唧,怕是想到了些什麽傷心事。
一群女子也站在屋外,隔著牆偷偷聽著,稍稍讀過些書的,都已經發現了這不過紈絝們的自娛自樂罷了,差點還真以為這些不學無術的家夥轉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