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門外正看到丹霞子與二位女俠聊著天,看到二人出來趕忙上前道:“師兄、牧師弟你們酒醒了?昨夜可真是喝了不少酒,剛剛店家來時還說,這一月的酒都被你倆喝光了。”二人面露尷尬,李慕炎說道:“難得遇到牧師弟這麽豪爽的人,又難得有這麽好的酒;哈哈哈,也算是痛快盡興了。”牧太清也說道:“是啊,要是早些遇到幾位師兄弟,牧某何愁沒人陪著喝酒呢。”
長孫紅鸞插話道:“行了,你們別說了。剛才我問了小二,那‘四腳朝天’還趴著呢,這個時辰咱們趕緊會了帳趕路吧,免得他醒了再來煩阮姐姐。”牧太清為難道:“這,不好吧。把石師兄一個人留在這,有些不講道義了。”長孫紅鸞鄙夷道:“你還要跟他講道義?那你就不顧阮姐姐不勝其煩了?虧你還是做師兄的呢,光想著別人,也不想身邊人。”
牧太清被揶揄的不知所措,丹霞子趕忙打圓場道:“我看長孫姑娘說的對,雖說同時江湖中人,不過,像石師弟這般糾纏也確實使人不快。這樣吧,咱們會完帳留下張字條,便說是有急事先行一步了。如此這般,也不算是不講道義了吧。”幾人都讚同的點點頭,牧太清也覺得可行便道:“好,我先去櫃前會帳,諸位師兄弟和長孫姑娘收拾一下咱們便出發吧。”
長孫紅鸞連忙攔住道:“不必了,剛才我問小二的時候就已經會了帳了。阮姐姐,你們要往哪兒去?如果同路的話,咱們也可以一起上路呀。”長孫紅鸞上前挽住阮芙蓉的胳臂問道。
阮芙蓉親切的回道:“我們要往西南去,回廬山向掌門複命後,再隨掌門前往洛陽參會。”牧太清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錯,可惜了不能與李師兄一同前往洛陽,否則,這一路可得多熱鬧呀。”眾人難免有些失落,剛遇到一對璧人卻要就此告別。
阮芙蓉說道:“紅鸞妹妹也別擔心,既然你們要前往洛陽,到時,咱們在洛陽再會也未嘗不可。”長孫紅鸞點點頭道:“也好,到時候我可要阮姐姐陪我遊一遊洛陽城哦。”阮芙蓉道:“一定,到時候就咱們二人;把他們都扔下,咱們二人好好看看洛陽。”
“還有我!”陸遜剛從屋內出來,就聽見二女要丟下眾人獨自在洛陽遊玩,他可不想跟著幾個師兄無聊的等著,陸遜上前道:“嘿嘿,紅鸞姐姐、阮師姐;他們幾人可以不帶的,可不能不帶我呀。”二人見陸遜撒嬌模樣甚是喜愛,長孫紅鸞道:“對對,一定帶上小陸遜一起,不然那就少了好多樂趣了。”阮芙蓉點點頭道:“一言為定。”
收拾一番,幾人走出客舍門外,門前又做惜別。李慕炎抱拳道:“牧師弟、阮師妹,一路保重。”牧太清與阮芙蓉回禮一番便打馬向西南方向而去。一行人待目送二人遠去後,也踏步向北繼續前往洛陽。
待至巳時,石青天才從悠悠醒來;抬頭一看四周竟是些吃飯的食客,不見了其余幾人的蹤影,趕忙下樓到櫃前問掌櫃的:“店家店家,昨日同我喝酒的五男兩女你可見了?”客舍店家見他醒來趕忙讓小二倒了杯茶遞上:“客官您先喝杯茶解解酒,那幾位客官一早便離開了,臨走前給您留了封信箋。”說完,店家拿出一張紙箋交予石青天。
石青天也不接茶,拿過紙箋展開上書:‘四腳朝天’大俠,我們七個先行上路去洛陽了,喚你也不醒,著實是隻大烏龜;記得給店家會帳,免得人家說你西嶽華山吃王八餐。看著手中長孫紅鸞留下的紙箋,石青天青筋暴突,幾下將紙箋揉搓成末憤恨道:“小賤人!又被她擺了一道,豈有此理。”
店家拿出帳本陪笑道:“西嶽華山派的金吾衛石少俠,麻煩您結一下昨日的帳;一共三十一兩二錢,您給三十一兩就成。”這店家按照長孫紅鸞的吩咐,在他看過紙箋後一定要高聲稱呼他西嶽華山派的金吾衛石少俠,這樣他才肯乖乖會帳。
石青天簡直一口鮮血要從喉頭噴湧而出,腔內怒火想發又發不得;店家這一叫,簡直是將他侮辱到了極點。石青天恨得咬牙切齒,掏出錢袋將一錠五十兩的銀元寶扔在櫃上說道:“老子不用你劃,這點破銀子老子付得起!不用找了。”說罷轉身便出門往北而去。店家連忙笑嘻嘻的收下銀元寶自言自語道:“那姑娘說的真沒錯,不僅虧不了還大賺了一筆。”
師兄弟四人聽從長孫紅鸞的話,拋開官道改走山間小道;走了兩三個時辰了,山間小道除了崎嶇不平也不見得比官道要近得多。李慕炎似有不悅的走在前面,丹霞子與赫連韜則走在後方;陸遜還如往常一般跟著長孫紅鸞身邊走在中間。幾人行至一處溪水旁,李慕炎對眾人道:“現下快到午時了,咱們先在這裡休息一番,吃點東西再上路吧。”眾人點頭應是,就地而坐拿出乾糧酒水吃了起來。
李慕炎仍是有些不悅的獨坐著飲酒,長孫紅鸞看到問:“李大哥,你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李慕炎也不言語,看了看她示意兩人到一邊。二人走到上遊不遠李慕炎問道:“長孫姑娘,在下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長孫紅鸞歪著頭看他回道:“我要說不當說,你是不是就不說了?”這句話將他揶了回去。看著李慕炎像吃了蒼蠅般的臉色,長孫紅鸞‘哧’得一笑道:“好了好了,你說吧,我聽著。”
李慕炎低下頭沉思一番才說道:“長孫姑娘,自與你相遇以來確實一路有趣了不少;可長孫姑娘怕也是沒少給我們師兄弟幾個惹些是非。我且問你,石師弟那裡你當真跟店家會帳了嗎?”長孫紅鸞也不氣他,大方承認道:“當然沒有,不僅如此我還把牧太清留的紙箋換成了我的,在紙箋裡還把那個小烏龜大罵了一頓;怎麽?難不成你還想替他出氣不成?”長孫紅鸞上前一步正對著李慕炎鼻尖,兩人只差分毫便挨在一起了。李慕炎往後一退道:“姑娘你誤會了,我自是不會幫石青天出什麽氣的,更不會為難姑娘你。只是,我也想請姑娘莫要為難我們師兄弟,特別是我師門的安危。”
李慕炎頓了頓又道:“你也知道,上次在黟縣酒肆;那‘刀絕’曾威脅要上我靜虛宮難為我師傅;現下宮中只有師傅和一半大小兒,我也擔心師傅應付不了這些。”李慕炎看了看長孫紅鸞面有難意道:“姑娘,若是李某孑然一身,隨姑娘折騰便是被人打死了,在下也不在意。只是,我師門羸弱,師傅他老人家也非是歸一刀那種人的對手;惹不起這些狠角色、大門派。昨日你向石青天報上我家師門之時,在下就已經是提心吊膽了。”
李慕炎又道:“長孫姑娘, 非是我等不願與姑娘有所擔當,而是在下師門確實沒有這般實力跟著姑娘瘋下去。所以,在下懇請姑娘在下個驛站時,大家分道揚鑣好聚好散。”長孫紅鸞兩腮紅彤彤的,嘴裡鼓著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李慕炎擔心的也不無道理,靜虛宮上下就六人,莫說是歸一刀之流惹不起,便是一般江湖門派,靜虛宮也不敢得罪。
對於每次出了事,長孫紅鸞都報上靜虛宮的名號,莫說赫連韜與陸遜不諳世事才不會在意;但李慕炎和丹霞子還要為尚在靜虛宮中的靈虛子和江悔兒的安危擔憂。再這樣跟她走下去,怕是走不到洛陽就給靜虛宮惹下一堆麻煩。
李慕炎看了看鼓著嘴不說話的長孫紅鸞,又避過她凌厲的眼神,心裡也是擔心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刺傷了她。長孫紅鸞則死死盯著李慕炎,卻也一句話都不說。兩人如此僵持了半晌,長孫紅鸞才開口道:“你當我是麻煩,不知道多少人當我是寶呢!好,既然你趕我走不用等下個驛站,我就問你一句,你當真要趕我走?”
李慕炎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盯著他們二人的三位師弟,再看看長孫紅鸞;緩緩點頭道:“是,請姑娘自行前往洛陽吧。”長孫紅鸞等得這句話,隻留下一聲“好”便頭也不回徑直離去。待李慕炎反應過來,哪裡還有長孫紅鸞身影。
遠處三人一看,除了陸遜有些驚詫趕忙站起身順著長孫紅鸞離去的方向追去外,另外兩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似是早已知道李慕炎要幹什麽一般。李慕炎回到二人身邊坐定,拿起酒葫蘆也不說話隻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