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先前的遭遇,一骨碌坐起,趕緊收斂心神,運轉內功心法查視體內的情況。
半刻鍾後,他睜開眼睛,兩條眉毛卻開始緩緩的蹙了起來。
“系統,不是說獎勵十年先天之氣麽?為何我體內毫無變化?”
【檢測到宿主所修煉的功法殘缺,無法調動龐大的先天之氣,鑒於安全考慮,已自行存儲於宿主的經脈穴道中。】
【觸發系統任務:張三李四,皆非漫然無本。立刻找到嶽不群的靈牌,當著掌門的面,將其摔碎,越碎越好!】
【任務獎勵:修煉功法一部。】
張撫念看了系統發布的任務。
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東西在搞事情。
當著施戴子的面去毀掉嶽不群的靈牌,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多大的仇,多深的恨。
嶽不群是誰?
華山派上代掌門,施戴子的師父,自己的師祖!
雖然嶽不群為了自己的野心,差點將華山派毀滅。
但是作為當時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群的意志,多少也可算是華山派的意志。
倘若華山派沒有稱霸江湖的野心,又豈會擁護嶽不群?
其他不論,單說嶽不群死後,還能夠進東華閣立牌享受後人香火這一條。
便可說明嶽不群在華山派還是有威望的。
江湖中其他門派可以對嶽不群不敬,但是華山派卻不能。
張撫念要是敢冒華山派之大不韙,把嶽不群的靈牌給毀了,施戴子絕對饒不了他。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已經凝氣成功,應該可以受的住施戴子的怒火。
何況,系統給到的獎勵是修煉功法。
要是操作得當的話,這個事情還是大有可為的。
目前的華山派底蘊太過淺薄,派內只有一篇基礎內功心法,按照系統剛才的說法,似乎還是殘缺的。
即便有天資聰穎的弟子,但苦於功法的限制,其成就也極為有限。
似張撫念這般,勤修不輟,一年時間方才凝氣成功。
與其他門派的天才弟子相比,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修煉功法上的差距。
要是能獲得一部完整的功法,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華山派而言,都將有不可估量的好處。
利大於弊!
為了華山派的複興大業,看來只能委屈自己和嶽不群了。
主意一定,張撫念在心中計較了一番,便出了房間,朝著東華閣而去。
東華閣是供奉華山派先祖靈位的地方。
除了日常清掃和每月十五的例行祭拜外,這裡平時也沒有人逗留,倒少了一番計較。
張撫念拿了嶽不群的靈牌,便直奔師父的正氣堂而去。
施戴子年輕時受師父嶽不群的影響,頗愛舞文弄墨,是個不苟言笑,看似淳樸木訥之人。
但自從嶽不群去世,他接手華山掌門以後,就漸漸地變成了一個鐵骨頭,硬漢子,脾氣極為暴燥。
施戴子接任掌門時,華山派已然沒落,師門內除了與他同輩的幾個師弟外,連本門賴以立世的武功也是十不存一。
同時還要應付嵩山,泰山和衡山等昔日同盟的尋仇報復。
面對如此不堪的局面,華山派在施戴子的帶領下水裡進火裡出,硬生生的挺了過來,沒有被江湖除名,屬實不易。
他一生未娶,無子無女,執掌華山派九年來,先後收了九個徒弟。
張撫念排在最末。
初入師門的那段時光,倒還是個乖巧的孩子。
可自從學會修煉後就不大安分了,調皮搗蛋簡直讓他操碎了心,使他不得不采用觸及皮肉的教育方式。
好在張撫念在修煉上的天賦極佳,平時也不憊懶,總算能讓他得到一點慰藉。
當張撫念來到正氣堂的時候,見施戴子正在指點四師兄嶽敏修煉。
他腳步一頓,便要轉身離去。
施戴子目光卻早注意到了他,哼了一聲:“瞎晃悠個啥?”
張撫念緊了緊衣袖走過去,對嶽敏眨了眨眼。
轉向施戴子信口開河地說:“師父,我就是過來看看您,您沒日沒夜的為華山派操心,早晚要累垮了身體,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麽行?
“有四哥在這兒,我就放心了。”
施戴子不愛聽了:“老夫身體好的很,只要你能安分一點,老夫一時還死不了。”
張撫念一臉壞笑地說:“我也想啊,可實力不允許!”
說著將袖筒裡的靈牌輕輕地抽了出來。
施戴子看清後,納悶道:“你小子閑的慌,拿師祖的靈牌作甚?”
眼皮卻不由得突突直跳。
張撫念咧開嘴角,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
手臂一揮,猛地將靈牌摔向地上。
毫無征兆,動作太快了,施戴子的反應還沒有完全跟上。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那靈牌便四分五裂,直接碎成了一堆。
看著那碎裂的靈牌,施戴子一時竟有些呆愣。
嶽敏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眼珠都要凸出來了。
驚呼道:“天神菩薩哎,要死了!”
數息過後,施戴子回神,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張臉瞬間烏雲密布,又驚又怒。
搶到張撫念面前,伸出右掌,啪啪連聲,接連打了他兩個耳光。
咆哮道:“逆子,你幹什麽來著?”
張撫念頭暈腦脹,囁嚅道:“師……師父……”
身子晃了晃,砰的一聲,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嶽敏急忙上前查看,顫聲道:“師父,小師弟暈過去了。”
施戴子恨聲道:“死了才好!”
嶽敏一聽這話,就知道師父氣急了,此時要是出言勸慰,非但不管用,反而會壞事。
歎了口氣,伸手在張撫念胸口上輕輕的按揉,心裡一團亂麻。
“小師弟也太混帳了,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師祖開玩笑,他怎麽敢的?”
過了一會,張撫念悠悠醒轉。
一骨碌爬起來跪倒在地上,淒聲道:“師父,弟子該死啊。”
施戴子怒氣不減,喝道:“你發什麽瘋?這牌子礙著你了?”
張撫念道:“沒有。
“弟子剛才隻覺血氣上衝,腦海中一片空白,隨手……隨手便摔了下去。”
施戴子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是被邪魅上身了唄!”
突然抬腳踹在張撫念身上,火氣蹭蹭的往上冒:“你當老子是三歲孩童呢,這麽好糊弄麽?”
張撫念齜牙咧嘴,暗暗叫苦:“看來是真把老頭子惹毛了,裝暈都不管用了。”心念電轉:“還得再來點猛料。”
爬過去抱住施戴子的腿,眼中浸滿了淚水,委屈道:“師父,您冤枉我了,弟子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施戴子厲聲質問:“苦衷?什麽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要明目張膽的把老子氣死?”
“弟子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張撫念抹了把眼角流出來的淚水,神色苦悶道:“弟子修煉氣功已有兩年之久,可就是遲遲不能凝氣,這您是知道的。”
“那又怎樣?這和你摔毀師祖的靈牌有何關系?”
“近幾日來,弟子每晚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
張撫念瞧向地下碎成一推的靈牌,心頭似是有些迷茫。
幽幽的道:“只因那夢中之人好似師祖,他說弟子惹上了詛咒,所以才遲遲不能凝氣,只有破除了詛咒,才能順利破關。
“而破除這詛咒的唯一法子,就是將師祖的靈牌毀掉。”
“胡說八道!”
施戴子氣惱,手臂一展,今日非得把這個混帳東西打死不可。
張撫念急忙抓住他的手,叫道:“師父息怒!是真是假,請您先看一看弟子現在的修為再說不遲。”
施戴子遲疑了一下。
甩開張撫念,有些認真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伸指扣在其玄關上。
片刻後,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化莫測起來。
張撫念的情況在他的感知下一覽無余,丹田中凝聚起來的那一縷真氣雖小,算不得什麽。
在江湖上連三流人物都算不上,但卻是一個人內功修行的開始。
只有凝氣成功,才算是踏入了內功修行的大門。
張撫念道:“就在剛才,弟子已經凝氣成功了!”
語氣中難掩興奮。
嶽敏連忙插話:“你凝氣成功了?”
有些難以置信。
“兩年凝氣,兩年凝氣啊!你小子真是塊絕好的材料,天生的練武坯子。”
施戴子沉默不語,心中卻也驚喜萬分。
在他看來,張撫念雖然天賦上佳,可要成功感知氣機也需一兩年的時間。
至於凝氣,至少也得三五年之久,方才能得見真章。
然而事反常理,這才僅僅兩年的時間,張撫念不僅感知到了氣機,甚至連凝氣都成功了,當真是匪夷所思。
好,好啊!我華山一派總算是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