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之緣起華山 第4章 異變

萬料不到，這居然是黃裳親手錄下的九陰真經。

默祝道:“小子謹遵前輩教誨，絕不敢妄肆殺戮，如有違背，定遭天譴。”

祝罷，便把第一卷書冊取出，翻開閱讀。

只見第一行寫著:“凡武者，內力為本，招數為輔。是故本書第一要義，當以積蓄內力為主。內力既厚，則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

張撫念心下了然，這段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兩年前，施戴子在傳授他武藝的時候，也曾大力宣講內力的重要性，只是他武學修為淺薄，尚不能會然於心，索然不解。

繼續翻看，見下面的字是:

“無極神功:無極者，道冠也，涵乾括坤，蓋天地媾精，陰陽布化，乾坤以生。

“故無極者，自然之始祖，萬殊之大宗也。

“其高則冠蓋九霄，其曠則籠罩八荒！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

“凌六虛，貫涵溶，出乎無上，入乎無下，經乎汗漫之門，遊乎窈眇之野。

“是故，咽九華於神丸，吞六氣於丹田。”

這幾段文字，在張撫念看來，不僅生澀難解，且有部分簡直一點不通，幾與天書無二。

事實上，此乃道家武學最高要義，本就晦澀難懂。

一則他對道藏經典接觸不多，二則武學根基尚淺。

如此一來任憑他天賦絕頂，此時也是雲裡霧裡，不知所雲了。

這也無怪他，別說是他了，便是絕頂的武道高手，也不一定能通解。

畢竟似黃裳這種精通天下道學，絕頂聰明且有大毅力的人，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人。

張撫念反覆研讀幾遍，依然無所獲取，不禁有些失望。

暗自搖頭歎息，隻好繼續往後看去。

翻到下頁，紙面上赫然繪著一個赤身小人，細看時，卻見小人左臂上布滿了線條。

一條淺墨細線，起自拇指，延著臂膀向上至肩而止。

張撫念凝目看去，見線旁注滿了“少商”、“魚際”、“太淵”、“經渠”、“列缺”、“孔最”等字樣。

他知道這些稱謂代表的乃是人體穴位，而這些細線應該是修煉這門功夫用的，只是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

再看下面的文字:

“無極神功，從虛無中來，積精聚氣，含陰吐陽，分錯五行，以證武道。此“引脈”為無極之始。”

下面又寫的是這門功夫的詳細練法。

往後看去，這樣的圖譜竟然有二十幅，每幅圖上均有細線和修煉法訣。

張撫念越看，眉頭越緊，這門神功過於深奧。

想要練成，沒有個幾十年的光景，怕是想都別想，心中頗有幾分無奈。

手捧秘籍，繼續翻看。

書中無日月，渾然之間，已讀至第六卷的最後一頁。

此頁沒有任何文字，單單繪著一個衣飾古樸，盤膝而坐的男子。

雖是畫在紙上，但神情栩栩，寶象莊嚴，使人看了肅然起敬。

更似蘊藏著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旌搖動，神不守舍。

張撫念心頭震驚，越看越覺得這畫中男子不同凡響。

仿佛這根本不是一幅畫，而是活物，充滿著自然的韻律。

幾乎是一瞬間，張撫念就完全沉浸在這幅畫中。

好似這畫中的男子，無論是其面容，須發還是衣衫，都具有非凡的魔力。

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畫中男子的面龐！

突然間，光華一閃，張撫念隻覺眉心一陣刺痛。

接著便有一道身影顯現在腦海中，赫然便是那畫中的男子。

只是此時已不是畫在紙上，而是活生生的走了出來。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余，故內觀之道，靜神定心。亂想不起，邪妄不侵。固身及物，閉目尋思。表裡虛寂，神道微神。外藏……”

就在張撫念心中震撼，感到匪夷所思之際，那男子誦出一段經文，猶如大道真言，振聾發聵，直擊其靈魂深處。

張撫念身如靜松，一動不動的坐在石桌前，雙目微閉，腦中漸漸空明澄澈。

初時只是聽那男子吟誦，後來自己竟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吟誦起來。

“虛靈妙體涵養久久，自然日充月盈，而玄關現。

“玄關者，太極將分，兩儀將判，動不是，靜亦不是，其在靜極而動，動極而靜之間乎。

“所謂動靜無端，玄關亦無端……”

一股超塵脫俗的氣息漾出，那男子看起來越發飄逸出塵，猶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隨時會羽化飛升。

更於此時，在張撫念的腦海中，神凝於虛，猶如春暖花開，雲雪齊化。

一團溫和的熱氣自識海中升起，被吸納進泥丸中，久久凝練。

隨著這絲氣息的進入，張撫念魂不內蕩，神不外遊，只有一團溫和之意，熏蒸四體，流貫一身，神魂竟有所增強。

正自他通體舒暢，心神俱醉之時，那誦經之聲卻是戛然而止，而那男子的身影也漸漸的化作光雨，消散在腦海中。

張撫念感覺自己的空冥狀態瞬間破碎，完全清醒，只是對剛才的經歷依舊震撼。

低頭再看那頁書紙，卻發現繪在其上的男子竟然消失了，此時書頁一片空白。

他情急之下捧起書本，悉悉索索的前後翻找，仍是一無所獲，不禁有些悵然。

正自心中疑惑納罕之際，腦海中突然浮現一段經文:“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余，故內觀之道，靜神定心。亂想不起，邪妄不侵。固身及物，閉目尋思。表裡虛寂，神道微神。外藏……”

正是方才男子吟誦的那段經文！

這段經文， 並不算太過冗長，總共才千余字而已，早已清晰的刻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回想之前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一幕，再看看此時空空如也的書頁，哪裡還不明白其中的緣故?

明明是畫在紙上的東西，此時竟神奇般的幻化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如此光怪陸離之事，當真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這種情況，讓他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有些駭然了！

好在當自己默想這段經文的時候，卻是一念不起，一心內照，精神團聚，氣息和平。

隻感覺眉心處有一絲熱氣升起，凝結不散，如蝌蚪一般遊動，最終入泥丸之中，說不出的舒坦。

更神奇的是自己的感官好像敏銳了不少，對周遭氣流湧動之聲聽的更加真切了。

即便是幾十丈之外的動靜，在凝神之下，也能聽個七八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張撫念有些呆愣。

喃喃道:“這是何故?我的聽覺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好使了?”

轉念一想，登時明白:“啊，是了，定然是那跑到自己腦海中的男子和誦經聲引起的。”

越想越是覺得在理，但是這件事委實太過突兀，不可思議，實令人難以相信。

他好奇之下，再次閉目默想腦海中經文。

當經文響起之後，不消片刻，便覺神歡體輕，意欲凌風飛翔。

周圍原本正常的響動，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奇特起來，似是受到什麽東西的召喚一般，各個爭先恐後的湧入張撫念的耳中，讓他聽得越發清晰。

“果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