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暗,九天之上,銀河垂掛。
在這山坳之間,也燃起了一堆篝火。
眾人圍坐在其中,借以驅散秋夜的清寒。
山中的夜,和城市裡的夜晚渾然不一樣,沒有光線的汙染,純淨不染纖塵,恰如魯迅筆下的《秋夜》。
說來也是巧,這裡也有棗樹,但並不只兩棵。
山中秋夜很美,但唯一令人有些不安的就是,當隨意朝一個方向望去時,密林之間的黑暗和神秘,總是會讓人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特別是,這裡面總是會時不時冒出一些古怪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啼鳴。
林淵用一根木棍翻動著篝火裡的柴火,雙目注視著火光,似乎在想些什麽。
這時,韓厚生開口說道:“這附近已經有野豬的足跡了,大家晚上要多留心一些。”
“韓叔,這山上有多少野豬?”韓飛問道。
韓厚生搖了搖頭,“具體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今年以來,我們在這一片發現了很多野豬的足跡,總之數量絕不少。”
“那估計是有一個族群,野豬是群居動物。”林淵開口道。
韓厚生點了點頭。
“那是不是意味著會有豬王?”荀若冰開口道。
“對,一個野豬群,一定會有一個頭領,所以這些野豬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韓厚生有些嚴肅道。
緊接著,他又看向了荀浩天這些富家子,神色認真道:“如果說你們只是想要在遠處看看野豬,那我可以帶你們偷偷去瞧一瞧,畢竟拿了你們錢,但如果說你們也有其他打算,我建議今晚我們都敞開了說,不然萬一出了什麽岔子,我一個人負不起這個責任。”
“野豬是什麽物種,相信你們應該提前也查了資料。”
韓厚生這一番話,無疑讓荀浩天等人臉上多出了幾分凝重之色,少了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輕視之心。
在野外,野豬有多凶猛,他們事先也在網上查了資料。
趙佑嘉看了一眼荀浩天,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隨後,便聽荀浩天開口道:“韓老哥,你說的在理,事實上我們這次來也不止是想來看看,同樣也有獵殺野豬的想法。”
韓厚生聞言,心裡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這幫人不坦白,到時候瞎行動,那真就是會害死人。
“行吧,那我們商量一下計劃吧,先說說你們都會幹嘛?”
“我先說吧。”韓厚生見眾人都沒先開口,便從自己兩兄弟開始介紹。
“我老韓從小有一把子力氣,小時候跟著我爺學了一門刀法,名叫【太平刀】,這是我祖上跟著太平軍起義時候在軍中學的,後來就祖祖輩輩傳了下來。”
隨後,便解開一隻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給眾人展示了一下,是一柄樸刀。
這種刀介於大刀和單刀之間,刀柄略長,乃雙手刀,可以很好發揮自身的力氣。
“三刀,”韓厚生豎起三根手指,“如果面對一隻成年野豬,我勉強能夠使出三刀,三刀要是沒結果,我可能就要掉頭跑路了。”
說完,韓厚生指著自己的弟弟介紹道:
“我弟弟韓樹生,他雖然不像我一樣小時候跟著我爺練刀,但他有一項本領,對於這次行動有不小的幫助。那就是投擲東西準頭很足,上回就是他用標槍嚇退了野豬的去路,讓野豬掉進我們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裡。”韓樹生面露得意之色,從身後拿出一柄約莫一米長的標槍,標槍的尾巴拴著一根繩子,便於一擊未中,及時收回,再次發起攻擊。
“我不僅會標槍,而且我爬樹的功夫在我們村也是出了名,到時候我可以爬到樹上找機會給野豬來一槍。”
韓家兄弟說完,荀浩天等人也沒藏著掖著了。
荀浩天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樹下,將一個黑色的布袋打開,露出裡面的兵器。
“說來,我和韓老哥一樣,同樣是使刀,我打小練的是當年戚繼光創立的【辛酉刀法】,練了十年左右,算是有點心得。”
林淵看著他手上的那柄唐刀,【辛酉刀法】這麽刀術他自然是聽說過,是曾經戚繼光結合中日刀法之長,創立的一種專門對付倭寇的刀法。
荀浩天介紹完,趙佑嘉緊隨其後,亮出了一張複合弓。
這一兵器展現出來,無疑讓韓家兄弟眼前一亮。
弓箭的優勢,他們如何會不清楚,對付野豬,要說什麽最有效,那還是得具有遠程攻擊的武器。
“趙小兄弟準頭怎樣?”韓厚生當即詢問。
趙佑嘉自信一笑,“二十米之內,如果是死物,如野豬這麽大,百發百中應該沒問題,如果是活物,則命中率在50%左右。”
韓厚生點了點頭,“那差不多也夠用了。”
“你們倆呢?”韓厚生看向劉山和荀若冰。
劉山尷尬一笑,剛剛其他人介紹的時候,他一直在腦子裡搜羅自己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本事,但結果就是啥也沒想出來。
“那個……我會跑算不算。”
坐在林淵身旁的韓飛聞言,忍不住偷偷一笑,雖然笑的克制,但還是被劉山看見了。
“你龜孫子,偷笑尼瑪呢笑,我看你也差不多,啥也不會。”
韓飛被他這一懟,頓時想起來,好像自己也沒啥拿的出手的本事。
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會爬樹,到時候可以拿些石頭,砸那些野豬。”
劉山呵呵一笑,“就這?也好意思拿出手,你那石頭就算砸中野豬,也不過給人家撓癢癢,頂個屁用。”
韓飛被他一陣嘲諷, 此時也有些急眼,“我好歹能發揮點作用,你呢,除了跑還會幹嘛,難不成你還指望著你跑時,野豬追你,然後把它們累死。”“對呀,不行呀,我都想好戰術了,我吸引野豬,然後讓它全力追我,到時候找一棵粗壯樹,我一拐彎,一掉頭,野豬來不及刹車,撞死在樹上。”
這麽離譜的想法,也就劉山說得出口。
荀若冰此時都要笑的肚子疼了,“劉山,我真的建議你去脫口秀大會,就憑你這張嘴,拿個冠軍綽綽有余。”
“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還有一張嘴,到時候我還能勸降野豬,讓他們乖乖引頸受戮。”
“……”
“好了,輪到我了,”荀若冰清了清嗓子眼,說道:“我呢,會一點點醫術,你們要是受傷了,我可以及時給你們做一個簡單的處理,不至於讓傷勢惡化。”
很顯然,這也是一項大有裨益的技能,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身邊多個會醫術的,在關鍵的時候沒準可以發揮大作用。
最後,就剩林淵沒有介紹了,眾人紛紛看向了他。
對於在座的其他人來說,林淵給人感覺無疑有些神秘。即便是從小玩到大的韓飛,現今都有些看不透自己這個發小。
除了今天顯露的那幾手外,這一路上,有心的幾人,就已經發現了,林淵身上的一些奇怪之處。
譬如,這一路走來,大家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疲態,而且原本乾乾淨淨的衣服,都髒了許多。
可唯獨林淵還跟剛出發時一樣,他身上太乾淨了,乾淨的有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