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心裡哪裡服氣,張口就要再次“口吐芬芳”。
林淵哪裡會慣著他,扣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又用了幾分力道,直接疼得劉山再次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道道道……我……道歉,大哥,要斷了,輕……輕輕些。”
一旁的韓飛仿佛剛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眼前這一幕著實有些讓他出乎意料,驚訝的不是眼前討饒的劉山,而是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阿淵,要不還是算了吧。”
林淵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劉山。猶豫一會後,方才緩緩松開手。
荀浩天告謝了一句,便攙扶著劉山回到原來坐的地方。
“浩天,你剛剛為啥攔著?”趙佑嘉問道。
荀浩天輕聲解釋:“你沒看到那小子是練家子嗎,坐在地上,兩三下就把劉山收拾了。”
“那也沒必要怕啊,我們二打一,還打不過他不成。”
“二打一?”荀浩天笑著搖了搖頭,“你沒看到旁邊那兩人已經蠢蠢欲動了嗎,還二打一。我們剛剛要是出手,你覺得他們會幫我們嗎?”
趙佑嘉露出沉吟之色,而剛坐下還在揉著手腕的劉山忍不住罵道:“他媽的虎落平陽被幾個鄉巴佬欺負。”
“你可別打嘴炮了,要不是你自個犯衝,人家能對你動手?”
“天哥,你別胳膊肘往外拐啊。”
“好在別人沒下重手,不然你這手腕就廢了。”
……
另一頭,韓飛一臉興奮的看著林淵。
“阿淵,沒想到你這麽勇啊,剛剛那兩下有點東西。”
林淵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張嘴真的……唉,以後要是還把不住門,遲早惹禍上身。”
韓飛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我就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那家夥那麽小氣。”
見到韓飛這般模樣,林淵就知道沒把他說的話當一回事,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要是說多了,他反倒覺得是在教訓他。
老人常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韓飛這大大咧咧的莽撞性子,真的和小時候一般無二。這會,韓厚生、韓樹生也走了過來。
“阿淵,飛骨,剛剛沒吃啥虧吧。”韓厚生關心道。
“韓叔,哪能啊,要吃虧也是……”
沒等他說完後半句,林淵便瞪了他一眼。
韓飛於是壓低聲音,有些得意的說道:“要吃虧也是他們吃虧。”
“哈哈,沒事就好,犯不著跟他們犯衝,”韓樹生說道,“不過阿淵真的不顯山不露水啊,和一般的大學生真不一樣。”
自打林淵出手後,韓家兄弟的目光就落在林淵身上。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韓家兄弟從林淵那幾手應對的招式,顯然瞧出了一些端倪。
不過林淵身上的感覺給人很奇怪,渾身上下絲毫沒有習武之人的銳氣和鋒芒,要是剛剛不出手,簡直跟個普通人一模一樣。
他們自是不知,這實際上是內家拳練到了極高層次的表現特征。
這幾天,林淵在家習武練拳,所得屬性點,幾乎盡數加在【楊氏太極拳】上,將其推至大成。
雖然離圓滿還差一步,但到這境界後,已然讓林淵有了一個質的飛越。
此刻的他,隻感覺和書中所描繪的境界愈發相像。
不偏不倚,或隱或現。左重則左虛,右重則右杳。仰之則彌高,俯之則彌深。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獨知人。
抬手之間,陰陽虛實合一,剛柔之勁並舉,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而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更加內斂,不可察,不可知,如龍潛於深淵,如鵬藏於雲間。
眾人約莫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便再次啟程出發。
因為剛剛在林淵手裡吃癟,劉山也不再如之前活躍。
大約臨近傍晚,韓厚生帶著大家在一山坳處停了下來。
這下午的路程,著實是令眾人好走。
因為根本沒有路,而且地勢忽高忽低,又是爬坡,又是鑽林子,偶爾不注意,還會不小心踩上藏在雜草之間的水坑。
縱然是韓飛這種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此時,也是有些灰頭土臉。
頭上沾著雜草,褲腿上布滿著一根根鬼針草。
至於後面跟著的富家子弟,雖然有韓厚生等人在前面開路,但也不好受。荀若冰原本放下的頭髮,都已經扎了起來,並且帶上一頂鴨舌帽。
劉向半邊身子沾滿了泥漿,只因為不小心栽在了一個有水的泥坑裡。
趙佑嘉則是渾身開始有些瘙癢,好像有些過敏的樣子。
要說他們這一群人當中,誰看著最正常,那定然是林淵。
渾身上下,不僅沒有沾到任何雜草,甚至連腳下的鞋都只是邊緣部分有些泥漿。
神色自若,更不見有任何疲憊之態,仿佛是在這山上散步一般。
“好了,差不多要到野豬的領地范圍了,天色已經有點晚了,我們就在這休整吧。”韓厚生對著眾人說道。
一到此處,眼尖的韓飛就發現了地下一粒一粒淺褐色的果實。
“阿淵,是酸棗。”
林淵此時也是注意到了,隨手撿起一顆,然後看向周圍。
這一山坳處,竟然遍布著著酸棗樹。
酸棗樹樹高,葉小,林淵他們小時候嘴饞的時候,經常會在山裡找一些酸棗樹。
此時正值金秋,酸棗正是在這個季節成熟。
林淵剝開一粒,裡面果肉晶瑩剔透,色澤如荔枝。整顆送進嘴裡,口感是黏膩絲滑,口味是酸中帶一絲甘甜。
正在一樹下休息的荀若冰, 見林淵和韓飛在撿地下的果子吃。
便好奇問道:“你們在吃什麽?”
難得美女主動搭話,韓飛便迫不及待的表現起來。
“這是酸棗,一種野果子,現在超市裡賣的酸棗糕就是用它做的。”
“哦。”
荀若冰顯然是有些驚訝,酸棗糕她吃過,但酸棗是什麽樣她卻從來沒見過。
只見她站了起來,在地上尋了一顆品相不錯的酸棗。
“直接剝開就能吃是吧。”
“對的,剝開就能吃。”
旬若冰將酸棗剝開,便見到裡面透明色的果肉。
“真是奇怪,這種棗子的果肉居然是這樣的。”
隨後,便放到嘴裡,輕輕咬了一口。
酸!很酸!
荀若冰擰巴著臉,可酸到後面卻有一絲回甘。
“口感真是奇怪。”
雖是這樣說,但她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有了第一次味蕾接觸後,第二次給她的感覺就沒有那麽酸了。
她的幾個同伴,見狀,同樣有些好奇,因為他們也沒有見過這玩意。
一向嘴饞的劉山,立馬在地上找了幾顆,剝開送到嘴裡。可剛入嘴,便吐了出來。
“呸呸呸,啥玩意啊,怎麽這麽酸,而且這吃著怎麽感覺像吃痰一樣。”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剛剛那林小哥就該狠狠地揍你一頓,省的在這瞎比比。”荀若冰又把一顆剝好的酸棗放到了嘴裡,似乎有些吃上癮了。
平日裡,荀若冰就很能吃酸,這種獨特的酸味她還是第一次領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