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援軍開進黃壟關,黃壟關守軍都熱淚盈眶,蘇洵一眾也是百感交集,黃壟關只剩下三千老弱病殘,能打的都去支援定州了,大部分戰死沙場,少部分戰敗後逃隱山林。
大軍路過團州,團州百姓聽說蘇洵蘇青帶領援軍來了,無不歡欣鼓舞,百姓們夾道歡迎,極盡所能給援軍一些吃的喝的,烏康將士很是感動,紛紛表示要將梁軍早日趕走殺光。
看到團州州城高大的箭樓,蘇洵蘇青對望一眼,真是所思所想一目了然,都很想再去看看,可惜這次是打仗。休親王府多年來一直閑置,只有十幾名老媽子和使喚丫頭打掃衛生,幾次要賞賜給官員可沒人敢要,蘇義隆也沒辦法,告訴蘇洵道:且放著吧,以後你看著辦吧。
大軍穿過團州最北的廣林縣駐扎下來,安營扎寨挖灶埋鍋,軍營內一片忙碌。
“依依,你要不要回去看望家人?”大家圍在一起看地圖,蘇洵提醒道。
“多謝殿下提醒,戰事要緊,等打完仗再說吧。”黃依依道。
“你家就在附近啊?”嚴剪問道。
“是啊,怎麽啦?”
“嚴剪,下次黃將軍回家探親,允許你作為她的隨從保鏢。”蘇洵打趣道。
“遵命!”年輕人不知是坑。
“什麽呀?你們倆一個允許一個遵命的,征得我同意了嗎?我要帶也會帶青姐和小蘭啊,帶個弟弟回家我怎麽跟家人解釋啊?”黃依依紅著臉爭辯。
“壞死了你,你看把依依急的。”蘇青掐了一把蘇洵,痛得蘇洵一咧嘴,順勢咧嘴笑了:“嚴剪,剛才我的那個允許不作數啊,調節一下緊張氣氛而已,來,我們繼續研究地圖。”
嚴剪非常尷尬心想:“拜托以後這種玩笑能不能不要捎上我啊。”
大家分別研究完地圖開始召開作戰會議。
時間回到一個半月前,定州城破,梁將羅寶於福張松分別領兵一萬去攻打壬州午州和辛州,幾天后以上三地先後淪陷,三軍匯合去攻打居延州。樊猛還特別申請兩萬人馬的支援,以期快速拿下居延州。
白西坡正在和崔山民王文淵等幾個高級將領開會,有人來報:關外的一千多戶五千余口百姓和牲畜被北胡劫持北逃了。白西坡氣得猛拍案幾,茶碗都震翻了。
“這幫狗日的,跟我玩落井下石,老子要弄死他們,山民,我們正好也說完了,你趕緊回去重新布防,南面就交給你了,守不住不要來見我。”
“老大,我夫人快要生了,你幫我起個名字吧,我書讀的少。”走出門的崔山民又回來了。
“那就叫崔破虜或崔征梁好了。”
“多謝老大!”說完噔噔噔又出去了。
“文淵,我給山民小孩起的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萬一是個女孩怎麽辦?”
“萬一是女孩到時候再說了,將軍,馬已經備好了,要不還是我去吧?”
“我去,你守家,告辭!”
“將軍路上小心。”
白西坡率五千騎兵追到第二日才追上,雙方在草原展開激烈廝殺,白西坡的百人衛士方陣全部由黑衣武士組成,來回衝殺所向披靡,漸漸地北胡軍隊隊形被衝散了,想要逃跑時發現退路也被堵了,原來白西坡早已預留後手,交戰前即吩咐一千人馬悄悄迂回至背面設伏,此時出動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喊殺聲又持續一個時辰漸漸平息下來,北胡騎兵被殺三成逃跑三成,還有受傷被俘和投降的佔四成。
“將軍,怎麽處置他們?”侍衛總管鄭勇問道。
“落井下石的下三濫,讓他們自斷一手,馬留下走回去。”草原上傳來陣陣哀嚎。
白西坡帶著人馬日夜兼程趕回關內,吩咐將外城的東西全部搬空,即日起棄用外城,他預感到北胡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果不其然,幾日後北胡在將領托托花不花的帶領下,八萬騎兵直撲關城,拋石機一字排開,先是一輪巨石轟炸,接著便是射箭架梯攻城。
“這些軍火商都他娘的該殺,只要賺錢什麽都賣,這些蠻夷什麽時候攻城設備比我們的都要好了?真是豈有此理!”白西坡看著北胡軍隊攻城氣得破口大罵。
“聽說他們大部分還是在東梁西梁買的,都是有特殊渠道,我們和陳國也有人偷偷賣,不過不多。”
居延關關城夾在兩山中間,兩山距離七裡,有長城相連,關城三裡見方居中,左右相隔一裡各有一個翼城,翼城一裡見方,三城的北牆與長城同體,高五丈寬五丈,內實夯土外砌條石堅固異常。
三城共有守軍一萬五千人,居延郡三分之二的軍力去守南面去了,這在居延郡歷史上還是首次。所以仗打了幾天過後,獵戶們紛紛主動要求上城牆參與防守。白西坡頒布了一道百姓殺敵一樣享有軍功的指令,人心大慰。
崔山民重新布防後梁軍隨即到來,三萬梁軍安營扎寨後連著幾天沒有動靜,崔山民很是納悶。
梁軍內部意見不一,三路人馬匯合後,樊猛任命羅寶為統帥,於福張松兩人為副手。羅寶的意見是等兩萬援軍到了再開打,而張松的意見是只有軟蛋才這麽想,三萬人在這裡乾等還不如先乾起來。
可羅寶就是不答應,等到第五天聽探馬來報援軍才剛過平關,張松一氣之下把羅寶殺了,遣使帶信去樊猛那裡告了羅寶一狀,說羅寶畏敵怯戰延誤戰機。張松是樊猛的外甥,樊猛於是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張松,張松命令猛攻石頭城。
這外圍新建的四座石頭城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州城,每座石頭城內駐兵一千五百人,純軍事堡壘無百姓居住。
張松帶隊攻城,互為犄角的另外兩座石頭城內靖兵便出城騷擾梁軍,戰術思想是打一下就跑,趁你不注意回來打一下再跑,每次殺傷力不大,最多死傷幾十人,但是很煩人,不僅僅白天騷擾,晚上也不閑著,搞得梁軍很是頭痛。
還是於福出了主意--分兵,左右各分三千人專門保護中軍主力不受干擾,靖軍見無機可趁便在夜晚進城匯合。
崔山民由州城防務抽調三千人去補實兩座石頭城,整體防線重心前移,同時梁軍的兩萬援軍也到了。在梁軍晝夜不停進攻下,突在最前面的石頭城終於被攻破了,靖軍的勇士們與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展開近身肉搏,說是十倍其實管用的最多三到四倍,因為城內實在太小了,最終四千五百名靖軍全部戰死,梁軍也付出慘痛代價,傷亡萬余人。
痛定思痛的張松想出奇招:繞過幾座石頭城直接進逼州城。同時寫信給樊猛要求繼續增援,幾天后樊猛的信到了,通篇都是罵人,他告訴張松:“別妄想了,就那麽多人,滅不了居延州別說你小子了,你舅舅我的腦袋都會保不住,我定州的兩萬人不能動,丙州的一萬人也不能動,武關的兩萬人都趴在那裡快一年了,想想就來氣,怎麽不劈個大雷炸死他們啊!”
看到樊猛的來信,張松知道沒啥指望了,就這麽打吧。四萬大軍來到居延州州城外扎營,三萬駐扎城南一萬駐扎城東。
崔山民手上兵力有限開始布置疑兵,他讓風縣什縣巴縣三座縣城的兵力悄悄轉移至州城,三縣城牆上卻依舊旌旗招展人丁興旺的樣子,即使這樣州城的守兵也只有兩萬人。
就這樣又過了十天,州城依然沒有攻下,城下到處是梁軍的屍體,他們還要承擔身後三座石頭城裡靖軍的不斷襲擾非常鬧心。
張松終於忍不住又給樊猛寫了求援信,幾天后回信到了,比上次罵的更慘,說為什麽這幾個地方的軍隊動不得,因為我們進行的是滅國大戰,這才哪到哪?團州義州以及長河以南都還沒動呢,給你一個月時間,年前平定不了居延州提人頭來見我。
罵雖然罵,可畢竟是自己外甥,樊猛也不想一個月後張松的腦袋放在盒子裡快遞給自己,於是從定州的兩萬士兵中撥了一半去增援張松。
張松士氣大振,組織敢死隊猛攻居延州城,同時組織督戰隊,但凡後退過線者立斬。
梁軍如潮水般湧至城下,有搭梯爬城的,有徒手爬城的,城牆的條石有凹凸處,伸手敏捷的士兵可以徒手攀爬,還有撞門的以及挖城牆的。
其中挖城牆這招非常歹毒,城牆底寬五丈上寬四丈,看上去非常結實,但其實禁不起挖,只要挖掉外層的條石,裡面其實全是夯土,用鐵器能一層層將土挖下來的,挖到一定程度,這段城牆就會塌方。
眼見形勢危急,崔山民急率五千敢死隊打開城門殺將出來,出城前告訴守將付有才:“我出城後馬上關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門。”
梁軍萬萬想不到靖軍此時還敢出城,那些挖牆的撞門的嚇得四散奔逃,被斬殺無數,還有搭梯的爬牆的也盡皆被殺,兩驅的和四驅的速度上差距實在巨大。
梁軍被殺得陣腳大亂後退數裡,這才發現出城的靖軍不過幾千人,膽氣稍壯後又重新圍攏過來。
崔山民領兵衝殺幾個來回,隨軍出城的匠人們忙著修補城牆, uukanshu一個多時辰了,出城作戰的將士們很多受傷,但都神色凜然無所畏懼。
“將軍,牆修好了嗎?我能開城門了嗎?”
“老付,再等一等,快了。”
“將軍,好像您府上的老管家來了,估計是有喜事,哎呦,他老人家肯定摔過跤了,阿德,快去扶一下老人家。”
“大人---大人---,”老管家撞破了額頭滿臉是血喘著粗氣。
“宋伯,別急,您慢慢說。”看到年逾花甲的宋伯滿臉是血崔山民哽咽了。
“大人,雙胞胎,男孩。”老人鎮定下來一口氣說完,周圍頓時沸騰了。
“兄弟們,將軍生了個雙胞胎,我們一鼓作氣殺退梁狗回城喝酒慶祝去吧!”中郎將王歡振臂一呼群起響應,嗷嗷叫著殺向梁軍。
“老付,照顧一下宋伯,我殺敵去了!”崔山民也舉劍躍馬而去。
就在此時,梁軍後方異動,原來幾個石頭城內的靖軍商議一番後趕來匯合,支援州城的防守,一番廝殺梁軍內外交困,隻得退後十裡扎營。
當晚居延州城內一片歡騰,崔山民請三軍將士喝喜酒,雖然每人僅有薄酒一碗,但是將士們喜笑顏開,發自內心的高興。
張松於福整編軍隊商討對策,沒想到過了幾天雪上加霜,大幅度降溫了,崔山民命令將城牆澆水,原本還凹凸不平可徒手攀爬的城牆變成一面巨大的冰牆,別說徒手攀爬了,現在連梯子都架不上去。
隨後梁軍勉力攻打幾次效果大打折扣,眼看著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張松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