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浩浩蕩蕩一路漂泊來到基山,再從基山馬車牛車驢車一路顛簸趕赴定州。在這萬裡之遙的回遷路上,很多年老體弱者將性命丟在途中,文武大臣也不例外。
整個大京有條不紊分批撤離,蘇仲景統帥軍隊絲毫不敢馬虎,陸路水路全面戒嚴以防梁軍偷襲。
蘇洵帶著蘇青嚴剪去同十段老人嚴子方告別。見到嚴氏後人老人很是欣慰,在考核一番嚴剪的武功後發出感慨:“你們三人將開啟一個武學新時代。”
蘇青指使蘇洵嚴剪下水入林捉了一些活物,製作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老人吃得讚不絕口。
“我本來也想著要不要去找你們,想提醒一下你們。”老人說道。在蘇洵蘇青搬援兵收復失地的期間,嚴子方老人也沒閑著,時不時去夜遊梁國軍營,還真讓他發現不少秘密。
“有一幫番人跟梁乾打得火熱,幾乎每次去都能看到他們,這些人野心不小,談的話題都是統一天下,你們要做好提防。”
這幫番人為首的叫巴蒂塔,是西部已消亡國家蘇蘭的皇室後裔,此人心懷大志一心復國。巴蒂塔也是武學奇才,走訪很多國家與部落,尋高人拜師學藝,此人運氣實在太好了,幾個偶然機會得到幾部失傳已久的武學奇書,練成了絕世武功。
巴蒂塔有四個弟子,大弟子叫埃姆雷,也是蘇蘭國曾經的貴族後裔,二弟子叫尼古拉奇,是波旦國王子,三弟子叫乞伏星星,是北胡王爺,北胡國王的親弟弟,四弟子叫額齊兒,是埃姆雷的妹妹。
“這個巴蒂塔的武功非常了得,他有九段上的實力,非常罕見,我若想勝他估計也要三十招以上。”聽完老人的話,三個年輕人陷入沉思。
“不過他的幾個徒弟除了那個大弟子,其余幾個不足為慮,梁軍營裡高手也就那麽幾個,除了巴蒂塔還有常山濤,梁乾夫婦的武功也就那樣不足為慮,還有一次看到了梁乾的母親,應該是你們師姑吧,可能是一直養尊處優,她的武功還不如青兒好。”
“在祖君眼裡,九段以下的都不足為慮。”蘇青笑道。
“祖君,他們可有進犯靖國的計劃?”蘇洵問道。
“暫時沒有,他們有可能會先吞並東梁,再吞並陳國北部。”
“野心果然不小啊。”蘇青道。
四人聊至深夜各自休息。蘇洵躺在床上想著心思,有人輕輕敲門。
“祖君。”看到門口的老人蘇洵輕叫一聲。
“跟我來。”兩人來到室外,就著石凳坐下。
“梁乾夫婦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老人開門見山,聽得蘇洵腦袋嗡的一響,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祖君,確定嗎?”
“穩定心神不要緊張,我能確定的只是他們倆的身世跟你一樣,因為磁場是一樣的。”蘇洵心緒翻騰,快速踱步兜著圈子。
“洵兒,需要我的幫助嗎?我雖然四十年前發過誓:不再殺人不再管江湖事。為了你我可以重新出山。”聽此言蘇洵翻身拜倒給老人磕了一個。
“多謝祖君,我到時候一定會請祖君出山,不過不是現在,我已經有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三年內我必能打敗梁乾,並且不出意外的話可以活捉他,到時候再問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吧。作為梁乾,他犯下的惡必須要得到懲罰。”
“很好,既然有周密計劃,那就按計劃行事吧。”
回到大京,繼續指揮協調搬遷工作,又過了三個月搬遷工作已近尾聲,該搬走的全搬走了,不願走的人就此留下無人勉強。
蘇洵也要走了,他準備再去祭拜一下大哥,蘇文泰在定州有個衣冠塚,他的屍首被梁國還回來後埋葬在大京東南的一座山上。
蘇洵一眾來到蘇文泰的墓前一一祭拜,隨行的人有蘇青、蘇仲景、黃依依和嚴剪。祭拜完蘇文泰,眾人又來到不遠的一處墓前祭拜邱長青,邱長青的墓與蘇文泰的墓相隔十幾丈都在山的陽面。
“要不那兒我們也去看一下?”蘇洵看向蘇青與蘇仲景,兩人都不說話,他們知道蘇洵說的是哪兒。
“實在想去你就去吧,我陪你去。”蘇青道。
“可我不想去!”蘇仲景大聲抗議,同時眼圈紅了。蘇洵說的是蘇世哲墓,蘇世哲被埋葬在不遠處山的陰面。
“就因為他我們多死了多少人?那麽好的局面被活活葬送了,我恨他!”蘇仲景淚流滿面咬牙切齒。
蘇洵無聲地拍了拍蘇仲景的肩膀,許久才緩緩說道:“他是靖國的罪人,永遠也不會有人替他平反,只是兄弟一場,再看最後一眼吧,警示也好鞭策也好反省也好,反正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眾人來到山的北面找到蘇世哲之墓,嚴剪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奇怪,這個地方我一定來過,不過不是這座山,而是對面的那座山,所以角度不一樣,但山下的這個湖是一樣的,這個湖獨一無二絕對錯不了。”嚴剪激動地告訴黃依依。
“嚴剪,這個地方你來過?”蘇洵也走過來問道。
“是的,來過不止一次,小時候來過兩次記憶不深,第三次來是五年前,當時我已經十六歲了,就站在對面的山上眺望這邊,對面的這座山和我們這邊的兩座山相對較高,它們的名字叫三筍山,對面也就是北面的這座山叫一號筍,我們這座山叫二號筍,我們東面的這座山叫三號筍,起名筍山就是直上直下的意思,特別是一號筍的南面和二三號筍的北面更是如此,根本無法攀爬。”
蘇洵聽完再次查看這裡的地勢,二三號筍山組成一個半島,只有一條道伴河而來,這個半島與對面的一號筍山也是相連的,相連部分也讓東來的這條河有了盡頭。只是山勢過於險峻,即使相連也是難以逾越,河水與湖水相隔僅二三十丈。
‘洵叔,其實對面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島嶼,一個比二三號筍山大上百倍的島嶼,它跟陸地的連接僅僅是三座筍山之間的連接,其余全是絕壁臨水無法靠船。’
“哦,一號筍山與陸地沒有相連?”蘇洵問道。
“是的,有尺許寬的縫隙,加上岸邊植物遮擋讓人根本看不出來,以為是相連的。”
“真是神奇的地方,如果島上住人,十萬大軍也奈何不得啊。”蘇洵感歎。
“我有親戚住在對面這個島上。”
“他們是如何上去的?有秘密通道?”
“是的, uukanshu 三座筍山相連接的地方下面是空的,空間極其狹小,加上綠植覆蓋讓人想不到這裡竟是涵洞,只有坐特製的平底船才能通過涵洞,人必須平躺在船艙裡,涵洞頂部幾乎擦著鼻尖。”
“好刺激啊,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黃依依問道。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嚴剪答道。
“殿下,我們可以去看看嗎?”黃依依轉身去問做得了主的人。
“那也要問嚴剪的親戚願不願意啊。”蘇洵笑道。
“嚴剪,去問問你的親戚吧,哇,人都上不去怎麽問啊?”黃依依歎了一口氣。
“洵叔,需要我問一問嗎?”
“你問吧,如何問?”蘇洵知道能住在此島之上的絕非尋常之輩,拜訪一下也是好的。
“洵叔,借你的玉笛一用。”蘇洵將玉笛遞給嚴剪,嚴剪氣沉丹田緩緩吹出,清脆的笛聲瞬間傳出數裡之外,在群山與湖面間回蕩。
幾人中只有蘇仲景尚不清楚嚴剪的武功家底,此時見到這個長身玉面看似書生的年輕人,內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深感詫異,他才二十來歲怎麽練的呀?真是後生可畏啊!蘇仲景禁不住對著嚴剪豎起大拇指。
“洵叔,稍等片刻對面的山上就會有人跟我們打招呼的。”就在此時,對面的島上深處傳來笛聲,旋律與嚴剪剛才吹的一模一樣。
“我的父親也在!”嚴剪激動起來。
“那真是太好了!”幾個人都激動起來。
片刻之後,一號筍山上出現幾個人影,與蘇洵一眾相距不過百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