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家典籍《玄易經》上說甘露靈劍是玄易老祖當年擎天之後靈力幻化的三件寶器之一,是也不是?”
王中儒也不直接回答,反倒將李春陽當日與他講的故事原模原樣、一板一眼地講了出來。
“是……自然是的。”屠人魔回答道。
“幾萬年以來,這甘露靈劍一直作為天玄宗的鎮宗寶器,直到在當年那場天地異變中失去了蹤跡,後來你們便四下搜尋,是也不是?”
王中儒又是站的非常筆直,一副氣宇軒昂的態勢顯得更是自信。
“是……確實如此。”屠人魔有些詫異地回答道。
“傳說這甘露劍以天地至陰至寒的靈力為劍氣,如若能得到此劍便有毀天滅地的法力,天地間再無敵手,是也不是?”
王中儒把嗓子突然拉得高高的,意在讓眾人聽見這靈劍的巨大威力。
“這……是吧?”屠人魔道。
本來這甘露劍就是天地兩界不敢窺探的秘密,特別是清玄帶領地界弑仙戮天后導致甘露劍不知所終,平日裡就連打探也是悄悄進行,誰敢多問。
那一日天地鬥法之際,屠人魔確實見到過甘露劍毀天滅地的威力,但畢竟沒有真正見過,突然被王中儒這麽一說,他自己反倒有些茫然。
原本他還對王中儒知道甘露劍這一信息不完全相信,現在只聽他一會說甚麽《玄易經》,一會說甚麽玄易老祖,甚至連天玄宗以及天地異變的故事都知曉,完全不像是編造的。
更有甚者,作為人間凡夫俗子竟然還知道這甘露劍有毀天滅地的巨大威力,還能將這種威力的來源說得頭頭是道,那必然和這甘露靈劍有著巨大聯系。
王中儒看到屠人魔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更加確定屠人魔相信他的話。
“你雖說得不錯,可你終究沒有告訴我這藏劍的地點。”屠人魔眼見要被王中儒佔據主動權了,趕緊問道。
“屠左使,你別急這甘露劍的下落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們讀書人從來不說假話,但這藏劍地點我又何必對你說?
你既是奉了天宮鈞旨要尋找天玄血脈傳承人,現在我自己送上門來,你直接將我抓回去就好,到時候我自己到天地共主他老人家跟前講出來。
這與我而言就是大功一件,至於你嘛,可就白白錯過了這一絕佳的立功機會。”
王中儒說話時一停一頓,每到關鍵之處,便要一臉無奈的看著屠人魔,顯然是想利用這種方式吊他胃口。
“王學士,你,你究竟要怎樣才可以說?”屠人魔顯然有些耐不住性子,急忙對王中儒說。
王中儒見他這麽說,顯然是著了他的套,於是更加從容淡定的對著廳堂下捆著的諸位道長說:
“諸位道長,是我王中儒害了你們,今日這屠左使誠心要害了你們,剛剛已經對幾位道長下了毒手,你放心你們死後我王中儒絕不苟活。”
聽見王中儒這樣說道,屠人魔心中一顫,心想這到手的功勞可不能拱手讓人。
旋即轉向屠人魔道:“屠左使你現在可以殺他們了!”
“這……這……”
“你殺啊!來,殺了他們啊!”王中儒對著那幾位天宮的“道長”們怒吼道,聲音撕心裂肺、貫穿這個廳堂。
頓時,坐在椅子上的眾仙皆沉默,屠人魔的眼色尤其難看。
“對!惡賊,你來殺了我們啊!現在就動手!”跪倒在地上的眾位道長也都叫喊道。
一時間場面混亂,吵得天翻地覆。
“這個嘛,屠左使,屬下以為,尊者本就囑咐過我們隻拿人不害命,況且這些道人都已經悉數被擒,想殺了他們自是輕而易舉。所以……”
一位坐在右手邊第二客座的道仙一邊看著屠人魔的臉色,一邊說道。
“所以,我們姑且先饒他們一命,等在他們口中套知甘露劍的消息後在殺不遲,到時候這大功一件,左使大人和屬下們都能得到褒獎,何樂不為呢?”
那道仙從位置上起身快速走到屠人魔身邊,俯下身子貼著那屠人魔耳邊悄悄說道。
只聽得屠人魔練練點頭,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
“殺你們自在我一念之間,不過念在尊者有言在先,再加東方鼇仙人替你們求情,本座暫且先饒你們一命,不過王中儒,你須得說出甘露劍的下落。”屠人魔冷冷道。
聽見屠人魔答應饒了眾道人,王中儒心中抑製不住的狂喜,但臉上卻不露一分喜色。
“屠左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只不過是你自己要饒了他們的,,緣何要我跟你做交換?”王中儒道。
“你,你果真狡猾啊,不過你如若不說,我頃刻間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好,你如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頃刻間就咬舌自盡,你如不信,可以試試!”王中儒大聲說道,把牙一崴狠狠地咬了下去。
“慢!”
見此場景,屠人魔倒有些害怕,趕忙勸阻。“你且慢,我答應你不殺他們!”
王中儒凶惡的臉色漸收,把嘴一抿,“呸”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來。
眾人都被這一場景嚇到,生怕王中儒真一口下去咬舌自盡。
“我既然答應你不殺他們那便不殺,不過你究竟怎樣才肯說出甘露劍的秘密。”屠人魔道。
“你是天宮聖使,這般無理對待清修之士嗎?先為他們解開繩索讓他們坐下再說。”
“這,好吧,來人收了縛仙索!我等在此,諒他們也跑不掉!”
於是座位上的八人分別發力,隻一道金光漫出,那堂下之人瞬間被松了手腳,屠人魔順勢右手一揮,一排排座椅整齊地擺放在地上。
“你們坐下吧,王學士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屠人魔有些不耐煩的對著台下眾人說道。
眼看著王中儒嘴唇微動,似是下一秒就要說出甘露劍的藏匿地點,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王學士,你別告訴他,君子不受嗟來之食,我等就是死了也是仍是一條好漢。”一位年輕的道長說道。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去你媽的!”屠人魔隻一腳便將這說話的道士踢出廳堂之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中儒,你在這元州京兆大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雖是答應你不殺他們,可若是再要這般磨磨唧唧,這尺寸之功我不要也罷!”
屠人魔被這一來二回、反反覆複的戲弄有些煩躁,顯然這已經快要接近他的底線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王中儒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看見屠人魔將那道人踢將出去,也不敢在出言語故意惹怒他。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屠左使你大可放心,我們一眾人的性命還在你手上,哪裡敢故意戲弄你。”
王中儒趕忙寬言以對,安慰屠人魔道。
“並非我遲遲不肯告訴你,只是這甘露劍藏匿點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告訴你你倒是能保我們不死,可你若是知道了,誰能保證不殺了我們?”
在眾人沉默之際,李春陽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
“那你想怎麽樣?”屠人魔也不看李春陽,冷冷地說道。
“這個嘛?倒也好辦,你將這一眾我師弟和弟子就放了罷,我和王學士同你一起去取劍。”
李春陽心想先用假消息拖他一會,等他把諸位門人弟子放了,他二人在想辦法脫身不遲。
屠人魔與眾為天宮仙人面面相覷,在一番眼神交流後,紛紛點了點頭。
突然,屠人魔縱深一躍、道袍一揮,勁直瞬移到李春陽和王中儒身邊,兩隻手分別握住他二人的手,一股巨大力道讓二人掙扎不掉。
“李春陽,你們這是和我談籌碼是嗎?好,只不過我籌碼就是饒他們不死,放了他們萬萬不能,不過作為交換,這其他幾位道仙就不必去了。
我們三人同去取劍,你這一眾弟子和諸位道仙都在這等著,誰也不許離開,你們如設奸計害我姓名,那你這一眾弟子就給我陪葬吧!”
屠人魔臉上露出鬼魅般的笑,笑聲著實恐怖,讓人戰戰兢兢。
“屠左使,慢著,既然說是談判籌碼,那我這天玄血脈的籌碼也當夠重了吧!我和春陽真人在你手裡,甘露劍即將唾手可得,難道還怕放了這幾個窮酸道士嗎?”
聽王中儒這麽一說,屠人魔也覺得在理,但為了安全起見他又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佔你們便宜,放了便放了,你們隻消帶我去找甘露劍,別耍花樣,不然我仍會將他們趕盡殺絕!
還有,我一人與你們兩人同去著實有些吃虧,這樣兩邊再各自多加一人,東方鼇、李春暉都一起來吧!”
剛說完東方鼇便一隻手拉著李春暉的手走到跟前,不容他半點反抗。
見此狀況,李王二人也不好在多說,目前使他們能換到的最好結果,也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好,化胡宗的道士們你們去吧,我們不會再為難你們,柳葉白你帶著其余人等到山下求道客棧等我, 我和東方鼇取劍即回,去吧!”
屠人魔把手一揮,示意眾仙退下去,於是眾仙人縱深一躍,便在天際之中消失了。
李春陽和李春暉也示意門徒弟子快快退出去,眾弟子也隻好遵從命令,邊往外走。
“慢著,這位道長,我家夫人前幾日犯了寒毒之病,我這裡有一張藥方,煩請道長替我送到東向的京兆地區我府上,親自交予我夫人,囑咐她好生喝藥,我不日便歸。”
於是拿筆在紙上寫到:
“柚皮八錢、南沙參十五錢、蘇麻十二錢、桃枝一節,飯後煎服。”
屠人魔仔細地盯著他寫完藥方,拿起來端詳了好久,並未發現什麽端倪,並未阻止。
那小道士接過藥方好便自己退下了。
望著眾人遠去,王中儒對著屠人魔說道:
“走吧!提前恭喜屠左使即將拿到甘露神劍,從此天上地下再無敵手,你就是下一個天地共主!”
一邊說一邊往東方鼇的方向看去,聽見這般言語,屠人魔瞬間嚇得大汗淋漓,說道:“東方兄弟,別聽他瞎說,你我二人同為天尊取得甘露劍,這大功一件我自是不會獨吞的,到時候定會在天尊面前多為你美言幾句。”
“好啊,那就有勞屠左使了!”東方白有些揶揄地說道。
“快走吧!你在這磨嘰了,現在就帶我們去取劍!”屠人魔也不再說閑話,朝著那李王三人喊道。
“隨我到後山來!”李王三人相互使了眼色,便帶著他們往化胡山群道峰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