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單飛,緣深慶淺。
“諸位,這文字背後記錄的正是天玄宗秘而不宣的故事。”
王中儒對著眾人一臉嚴肅地說道。
“什麽?天玄宗!”這簡直不可思議,一時間聽到王中儒這樣說兩人大吃一驚。
“李道長你可曾聽你師尊說過,化胡宗開派祖師的故事?”
王中儒看著兩人這般神情,更是想賣個關子。
“啊?我門弟子不可妄議祖師,何況是化胡開派祖師。”
一提到化胡宗開派祖師,李春暉便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發自內定的虔誠。
只不過如果真的要他說說開派祖師的故事,他只知道開派祖師叫“天璿子”。
宗門祭祀之時都稱呼為“天璿真人”,別的便不得而知。
況且他化胡宗歷來不留任何信史書籍,所有門派祖師皆是靠歷代口耳相傳。
傳至他師兄李春陽這一代,已經是第九十八代了,對於祖師的認知已經極其模糊了。
“哎呀,王兄,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快快說吧!”
李春暉原本是個慢性子,做事情總會多想一點,不急不躁。
但現在這確實事關他化胡宗的重要秘密,說不定能在這秘密之中找到拯救宗門的法子。
“哈哈哈哈!李道長你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王中儒嘴角一咧,面帶微笑,顯然是對李春暉急切的心理的回應。
“李道長,你派開派祖師天璿真人其實是女子身份!”王中儒道。
“啊?女子?我派祖師爺怎麽會是女子之身呢?怎麽歷來沒聽那個師尊說過。”
“是啊,相比這天玄宗幾千上萬年傳承我這百十年的又算得了什麽呢?恐怕連我師父、師公都未必知道吧!”
李春暉一邊在心裡面左思右想,一邊努力地看著牆壁上的篆書文字,試圖快點了解。
“這石壁上說,天璿子本是天玄宗第十九代天字輩弟子,還有兩個師兄天權子、天衡子!”
“他們三人在當時並稱天罡三仙,天上地下無不為他們的威名震撼。”
“當時三界有一句話:天罡三仙,道法無邊,誅屠妖魅,除惡鋤奸!”
這一句話在王中儒嘴裡讀的抑揚頓挫,李春暉聽得更是心潮澎湃!
“好!好一個天罡三仙、除惡鋤奸!”
其實李春暉心裡一直都有一個“仙俠夢”:
小時候聽師父師兄們講玄易老祖擎天拯救斯民、天玄宗聖仙扶危濟困護衛三界、化胡歷代祖師教化命中啟迪蒙昧的故事。
這些不是無不是讓他心中埋下了一顆成為“仙俠”的種子,他也想馮虛禦風,仗劍闖蕩。
但天玄宗覆滅後,清玄真人掌管天界,秩序一下子混亂,原本天玄弟子被屠戮殆盡。
新晉的天宮道仙素質低下、品格卑劣、魔性難改,放任一眾弟子肆意妄為。
在三界中製造了諸多屠殺慘案,僅僅最近幾日看到的,就有京兆全城被屠戮、化胡宗一派被滅門。
手段之殘忍駭人聽聞,極大地拉低了天界仙者的形象,反倒讓他現在有些深惡痛絕。
“三人時長弄玉吹簫、煮鶴焚琴、把酒賦詩,過的正是快活日子,於是三人之間暗生情愫。”
說到這裡王中儒把頭微微一低感歎道:“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哎,不論是凡塵俗人還是大羅神仙,都終究逃不過這情與愛兩字。”
王忠儒一臉感歎,顯然是對這三人接下來三人淒慘的境遇非常明顯的暗示。
“天衡子和天璿子由於年齡接近,又是一前一後入的師門,經常兩人一起研習先修之法,自然日久生情。
然而大師兄天權子在內心深處,也深深的愛著師妹天璿子,眼見天衡和天璿關系日益緊密,便愈發覺得不平衡。”
“由此愛而不得,便因愛生恨,矛盾不可調和,與兩人決裂離析,天罡三仙從此名存實亡。”
“天璿子和天衡子以師門和睦為念,兩人便遠走他地,來到人間,躲避這場師門紛爭。
誰曾想到,他倆這一私自逃走,惹得師尊大怒,於是便令天權子攜帶天宮十大護發長老前去拿人。
這天權子本就是天宮絕頂高手,再加上十大護發長老各個道法仙修臻於化境、高深莫測。
不出意外地,天衡子和天璿子被押解回天宮受審。為了不讓師尊責罰天璿子,天衡子一人攬下了所有罪責。
於是就在師尊面前編造了一個他如何如何蠱惑師妹並煽動逃離師門的故事。
師尊勃然大怒,事情的經過他自然是清楚的,但他天玄宗最忌諱的就是欺騙師祖。
天衡子這一次算是犯在了最不該犯的地方,師尊對他心灰意冷,將其關在天宮絕境永世不得出來,將天璿子許配給天權子,徹底斷了兩人念想。”
說到這裡王中儒突然停了下來,嘴裡連連唉聲歎氣,顯然是對這兩人的遭遇表示不滿。
“唉,他們這天尊也真是亂點鴛鴦譜,這樣安排不是比殺了他們更難受嗎?”
趙羽城不禁怎舌道,滿是對這兩人的同情。
“是啊,想不到尊者也能這樣不近人情,真的是雙雙拆散了這對良人。”
這是李春暉道長第一次不尊奉道家理法,直接說那天尊不近人情。
“是啊,正如你們所說的,天璿子和天衡當時聽到這般安排之後,更是悲痛欲絕,又奈何師命難違。
但為了保護天璿子,天衡子找到天權子,承諾他會在天宮絕境裡永遠不出來。
希望以此來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恨,並希望天全子能夠善待天璿子,不要負心薄幸。”
“為了天璿子徹底死心,天衡子將一紙絕交書交給她。
寫的都是天底下最狠心、罪惡毒的話,於是便尊奉命進了天宮絕境,從此了無音訊。”
“成婚那日,天璿子穿著三界最華美的婚服在天地最尊貴的地方舉行典禮。
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天地共主天玄宗宗主三界道家大聖人給他們當見證人。
如同再向三界宣布:自此之後,天玄宗嫡傳弟子天權和天璿結為夫妻!”
說到這裡趙羽城也哭了起來,在這個喜慶的故事裡仿佛他自己也置身其中,在場眾人只有他和天璿並不開心並不快樂!
“婚後,天璿由於心中一直放不下天衡,便要求與天權分居兩地,長期獨守空房,確等不來他心裡的那個人。
三界眾仙人以為天權子娶到如此絕代美人、動人嬌妻自是幸福的,便經常拿來開天權子的玩笑。
但他們越是這般開玩笑,天權子越覺得心中不平衡。
天璿明明以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到現在卻要分隔兩地、連見上一面都不行。
於是一天晚上,天權在一眾道仙處喝的爛醉如泥,借著酒勁兒便來到了天璿寢宮。
天璿見天權往日也算風度翩翩、君子作派,對她更是禮敬有加,便沒有過多防備。
誰料天權進來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見著眼前這個嬌滴滴、羞答答的美妻,突然獸性大發。”
說到這裡,王中儒一臉的悲憤之色湧上心頭,恰如自己心中的“神仙姐姐”被“玷汙糟蹋”一般怒不可遏,大喝一聲“畜牲!”
“那晚過後,天璿真人面如死灰形容枯槁,再沒了往日精氣神。天權酒醒之後也深感愧疚,瘋狂道歉,但一直得不到原諒。
後來便不再來天璿寢宮,也不在過問她的事情。天璿子一怒之下來到人界化胡山,在此地開宗立派,教授弟子。”
說道此處,李春暉不禁感歎,“想不到原本志同道合的三仙竟然最後落得個分崩離析,各自淒慘的結局,真讓人惋惜啊!”
此刻趙羽城早已經哭成了淚人,想不到這情情愛愛會這般折磨人,讓有情的分離,把不愛的捆在一起。
“據石壁上的內容記載,天璿道化胡山後日夜思念天衡子,寢食難安。
每到思念至深時,便一個人潛入這山洞裡獨自呆著,故而這左邊第一個石門上刻著:有所思,並非思過而是思人。”
“經年累月,天璿每次思念至深時卻被現實擊垮,看不到、聽不到、摸不到,天衡子已經成了一窗悲痛的心扉。”
“於是天璿取老子《道德經》中: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將這右邊的石洞命名為希夷微。”
王中儒仔細地解釋道生怕兩人聽不懂。
“哦!原來如此!想不到這背後還有如此淒美的愛情故事。”兩人邊聽邊歎氣,紛紛為這苦命鴛鴦悲傷。
“後來時間日久,天玄子便在這石洞之中悟出道家至理、仙修奧義!一朝得道, 了卻凡心,便將這中間的師門命名為道德門!”
王中儒說完看著李春暉的眼睛說道,余光瞟道牆壁四周的圖畫。
之前李春暉只聽師兄講過本門師祖天璿真人為了躲避天地玄易爭端便在化胡宗開宗立派,想不到這背後竟然是這樣。
“想不到祖師她老人家,竟然是在這麽艱難、悲痛的環境中一個人悟出道家真理,真讓我等後輩羞愧萬分啊!”
李春暉聽完王中儒的話,連連感歎、連連悲傷!
他雖是修道之人,於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也懂得人間自有真情在。
“想不到自己兒時誤打誤撞闖入的這間秘洞,竟然暗藏著這麽多前塵往事。”李春暉心裡自言自語道,轉頭一想,自己化胡一門與天宮竟然有這麽多淵源。
這也極大的激起了他對石洞內其他秘密的興趣,那那天璿祖師何等聰明才智,在這洞中悟道惠通!
兒時勿入,今又重來,冥冥之中,自是天意。
想必當日清逸師叔組他也是見到過這裡的場景的,也由此他見我分毫不差地說出此地狀況便對我尤其親熱。
這種親熱不是別的,恰恰是來自化胡血脈的傳承。
他化胡宗一門們,即便是眾弟子死絕了,只要有一個人在,便有一種源源不斷的精神血脈在。
而這血脈恰是他們死後重生東山再起的希望!
“天璿祖師,弟子有禮了!”
“清逸師叔祖,弟子有禮了!”
血脈複蘇,殘靈亦我;
無生無死,得道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