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呢?她在哪?
這諾大一座天柱山明明已經倒塌了怎麽又完好如初?
這裡的一眾弟子怎麽樣了,他們現在在哪?
我不是身受重傷嗎,怎麽現在渾身一點事兒也沒有?
……
一路上王中儒心裡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
王中儒來到密宗宮觀中,這裡本是一片生氣,怎麽現在沒人了也就死氣沉沉。
渾然不似道家大宗師靈修的地方。
“也不知道白淑、白芷兩位真人現在怎麽樣了?”
王中儒自言自語地對著宗門拜了三拜,便下山去了!
靈氣之源,健步如飛。
王中儒中午從山上出發,傍晚時分已經到山下了。
山下往東再行十裡地便是靈州城,其實夜色降臨,王中儒在一架客棧投宿。
王中儒先在外堂要了兩盤切牛肉,溫一壺酒一個人喝起來,也不去留意周圍人。
不一會已經聚滿了人,互相說著渾話。
“哥幾個,你們說今早上這天柱山怎麽突然就天生異象!”
“是啊是啊,我明明看著天柱山從西北往東南方向倒去!”
“胡老西你看錯了吧,你莫不是在做夢,瞧見天柱山現在不好好的嗎?”
“可不是是嗎,現在不就好好的嗎?你個渾種,莫不是平時偷雞摸狗碰見鬼了吧!”
“哈哈哈哈!”
眾人聽見“偷雞摸狗”都不懷好意地小了起來。
“遲老二,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麽就偷雞摸狗了,我乾的那都是正兒八經的買賣!土老帽!”
“哈哈哈,遲二哥這事兒我站胡老哥,我明明今天早上也看到天柱山倒了,當時濃煙蔽日,我當時正在潘大郎那買炊餅!”
……
眾人你一聲我一聲地吵個沒完沒了,聽著他們這些市井之人的低俗俚語,王中儒著實有些不耐煩。
正要起身走時,忽然聽見一個醉酒熏熏肥頭大耳禿頭男人說到。
“喝!兄弟喝!喝完這頓咱們明兒一早去通天河,聽那邊走鏢的兄弟說最近有一票大的。
乾完咱哥幾個那不是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吃香的喝辣的!”
“通天河?”王中儒腦袋迅速閃過。
“眼下自己從天柱山上下來,盡然也沒有一絲線索可以找,也不知道將往何方?”
“聽這幾個人的口氣,都是江湖上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強人,他們說的通天河會不會有什麽事發生?”
“青松與一眾天玄密宗弟子從虛空隧洞中進去,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說的通天河會不會跟這隧洞有關?”
王中儒旋即又叫店小二切了二十斤牛肉,上十壺好酒,朝著那幾人桌上走去。
“諸位好漢,小人王二,是元州人,主要給人算命卜卦,方才吃酒之間聽幾位好漢在爭執今早上的天柱山的異象,覺得甚是有趣。”
那禿頭男人轉過頭來,見王中儒將一大桌子酒肉招呼過來,心中喜不自勝。
“哈哈哈哈,好漢,我還是頭一回聽人叫我好漢嘞!”他滿嘴油膩,說話間不住地吐著吐沫星子。
“牛大哥,我看這人也知道理數,你快嘗嘗這好酒好肉!”
旁邊的一個瘦瘦高高滿臉麻子的男人夾著兩塊牛肉放在那禿頭男人碗裡,給他杯中倒滿酒。
“哈哈哈,四弟你說的不錯!”牛老大一邊吃著牛肉一邊說道。
“來給這位王二朋友騰個座位!”那高高瘦瘦的男人趕緊從王中儒先前那桌抽了條椅子。
王中儒也不謙讓這便坐下。
“這位王二兄弟,既然是個算命先生,相比也知道些天文地理。”
高高瘦瘦的男子說道。
“你跟大家說說到底是遲二哥說得對,還是胡三哥說得對。”
那男子一邊說一邊手指向兩個男人。
被叫遲二哥的男人約莫四十上下,身上穿了件汗衫,打了很多補丁,胡須和頭髮混在一起。
另一個胡三哥的男人臉上有兩道刀疤,仔細瞧去原來只有一隻手。
“不錯,王二兄弟,我莫四弟說的不錯,你倒是給我說說遲二弟和胡三弟誰說得對。”
坐在主位上的禿頭男牛大說道。
“這個嘛,不著急,各位先吃些酒菜。天文地理倒是懂些,只是水平有限,但要判個是非對錯那也綽綽有余。”
王中儒提高了嗓子,像是再給這四兄弟下戰書,“你們四人人也不過如此,如此簡單也難不倒我!”
“哈哈哈,痛快,王兄弟,要是真能說服我們了,我們就認了你這個兄弟,以後大家有錢一起賺!”
牛大本就喝了些酒,現在酒意正濃,哪裡受得了王中儒故意激他。
“不錯!你快說!”
“好!四位都是豪爽之人,來咱們先吃了這碗酒。”
王中儒與四人共同舉杯,喝完酒“啊”了一聲。
“要我說啊,先前胡三哥說的是看見山倒了,可現在天柱山卻好好的在那,這又怎麽解釋呢?”
王中儒說著看著胡三,有看看眾人,擺出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那你就是說遲二哥說的對嘍!”
胡老三見王中儒如此說辭,把碗往桌上摔去。
“哈哈哈,胡三哥你別急,你先聽我說完。”
王中儒又喝了一碗酒,站起來將胡三和自己酒篩滿。
“遲二哥說現在咱們瞧見天柱山好好的,這原也不錯。”
“可咱們再想想,現在天柱山好好的誰能證明早上沒有折斷呢?”
王中儒反向眾人問道,他這一問眾人還真被他住了。
“是啊,天下之事離奇萬千,此刻天柱山好好的,誰又能說明早上天柱山也是好好的呢?”
遲二聽了仿佛茅塞頓開,自己也質疑起來。
“哈哈哈哈,照你這麽說他們兩人說的都不對,可偏偏誰又是對的呢?”
“你得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眾人放下手中的筷子,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王中儒晃了晃腦袋,說道:
“要我說啊,兩位哥哥說的都對,但又都不對!”
“此話怎講?”
王中儒見四人已經迫不及待,也先不忙說:“我說完幾位先前說的話算不算數!”
“別磨嘰,快說!我們靈州四盜說話自然算數。”
王中儒被他們“靈州四盜”的名號驚呆,想不到這四人原來是盜賊。
“諸位可聽說過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三人異口同聲地詫異道。
“不錯,要我說今早天柱山發生的異象就是和天狗食日一個原理!”
王中儒說完滿懷自信地看著幾人呆呆的樣子,以他們幾人的頭腦想必也對此不甚了解。
“是啊,大哥,前幾年有一回在靈州城,咱們也是在醉紅樓上喝酒,那一次咱們就碰上了天狗食日。”
莫四趕緊搶著話對眾人說道。
“不錯,大哥,三弟,四弟,那一日我還好奇,怎麽天狗剛吃下月亮,隔了一會又從屁股拉了出來!”
遲二趕緊補充到。
“大哥,這天狗可以吃太陽,為啥就不能吃一座山?”
“況且當時我確實看見那天柱山在一片黃沙昏暗當中消失了,後來又突然出現了,沒錯這就是天狗食山!”
胡三自信滿滿地解釋。
對於無知且盲目的人,不需要給出事情的完美解釋,只需要稍加引導,他們可憐的知識和盲目的自信就會自行補充!
“哎呀呀!王兄弟真是奇才啊,想不到困擾兄弟的事情,倒了你這三言兩語就解釋清了!”
牛大驚歎道。
一時間四個人無不對王中儒畢恭畢敬。
“王二兄弟,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下,我們四人是異性兄弟,江湖上靈州四盜就是我們。”
“這是我二弟遲金虎,專乾翻窗撬鎖的勾當。”
“這是我三弟胡嘯天,專行竊玉偷香的事。”
“這是我四弟莫彪,專做欺行霸市、缺斤少兩的買賣。”
那禿頭男子依次介紹三人給王中儒認識,王中儒依次拱手禮拜。
“哈哈哈,鄙人牛霸,年級最大,是他們的大哥,我本事沒他們高,只能乾些挖墳盜墓些苦活累活。”
王中儒聽完心中也是一愣,他著實想不到這四人乾的事情各個“驚天地,泣鬼神”!
“幾位好漢果然非同常人,乾的事情也都與眾不同, 小弟佩服佩服!”
王中儒雖然心裡瞧幾個人不起,但要從他們嘴裡套出話來,也只有如此。
這就叫“君子能屈能伸,小人也能一忍!”
“哈哈哈哈,王兄弟,我們與你有緣,此刻我們要一票大買賣,但獨獨缺了位軍師。”
牛霸與三位兄弟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我見你也孤身一人,咱們不如一同行事,我先前也說過,你要是解答了我們困惑便認你做兄弟!你運籌帷幄之中,我們決勝千裡之外。
豈不比你獨自一人算命卜卦要逍遙自在!”
牛霸當即端起一杯酒遞到王中儒面前,示意要他同意加入就喝了這碗酒。
王中儒見牛霸又提到了大買賣,顯然是和通天河的事情有關。
“承蒙幾位好漢看得起,小弟願意加入!”
王中儒當即接過酒一飲而盡,並將碗在空中倒過來示意喝完。
“好!咱們喜歡的就是你的爽快!王兄弟你來看你年紀不過二十余歲,我們幾個老東西都比你大。
讓你當老五不要介意,以後哥幾個金盆洗手,往後的買賣都是你的!”
牛霸對著王中儒信誓旦旦地說道。
“五弟!以後咱們就是靈州五盜!”
“是啊五弟,以後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來,五弟,咱們滿飲此杯!”
王中儒又讓店家上了二十斤牛肉,五壺好酒,五人吃到深夜才各自散去,約定明日一早在此匯合。
王中儒當晚便在客棧歇下。
月明星稀,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