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儒和青松兩人安頓好天柱山眾人,隨處勘察地形。
在天柱山絕頂上有一座靈台峰,千百年來一直是靈州百姓心中的聖山。
以高不可攀直通天際的險峻嚇退了妄圖登山褻瀆的人,也成就了它偉岸通神的地位。
其實靈修之人眼中,這座靈台峰還有另一種身份。
那便是收集靈州靈氣通達天際的隧道,凡是天地靈修之人無不憑借此峰精養元靈。
那一日王中儒與白芷、白淑兩位真人說的破敵之法也就是以千人劍陣斬斷靈台峰,斷絕天地靈氣,以天柱峰地崩山摧之勢重創清玄。
“王少俠!”
王中儒和青松聞聲回頭,只見白芷、白淑兩位真人在他們身後四五丈遠。
“兩位真人!”
“師父,師叔!”
“青松,王少俠是當世不可多得的英雄,你可要跟他好好討教,以後光大我宗門的重任可要交給你了。”
白芷笑盈盈地對著兩人說道。
“是,師父!”
王中儒聽了心裡也是美滋滋,但在前輩高人面前還需保持穩重。
“你先去旁邊稍候,我和你師叔同王少俠有些話要說。”
“是,師父!”
青松對於師傅的吩咐從來視作金科玉律,馬上到靈台峰背後尋了一處僻靜之所演練千人劍法和劍陣運轉。
三人,孤峰。
“王少俠,我們兩位老骨頭就跟你開門見山了。”
“兩位真人請講!”
“清玄此次前來,不過有兩個目的,一來屠我天玄滿門,斬斷天脈他可後患無憂。
二來是抓你——清易血脈傳承者回去,徹底讓清易聖仙永無靈息聚集可能。”
“不錯!”
“可是咱考們斬靈台峰而絕天地靈氣?摧殘天柱山而挾勢重創清玄的法子還需一件關鍵要素方可成功。”
“魚餌!”白淑說道。
“不錯,要想讓清玄上鉤,咱們還得有足夠的籌碼騙過他才行。”
王中儒瞧著他兩人說話的神情,心中已然猜到大半。
忙搶著說道:“我去!我留守宮門!我去引清玄來此!”
“哈哈哈哈,王少俠,你一片古道熱腸我們極為感動,只不過我這一眾弟子還需要你帶領他們活著出去,日後光大我宗門!”
“是啊,王少俠,你就如了我師兄弟兩人的願,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是……”
“你放心,清玄當面沒殺我們,料想今日也不會,況且他還要從我們身上找到天玄宗的秘密!”
“就這麽定了王少俠,我這裡有一把殘劍!”
白淑左手掐一個劍訣,口中念叨咒語,一道藍光閃現。
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滿是鏽跡的殘劍,劍柄浸滿血跡,劍身橫七豎八的缺口。
白淑雙手持劍遞給王中儒。
“真人這把劍?”
“這把劍是先師清易真人生前之物,當年天地大戰後,我將師父遺物整理。”
“這把劍每之一個甲子邊靈光閃現,有一股抑製不住的靈力要衝破劍身。”
“啊?”王中儒想不到這把殘劍還有這種靈性,不過神劍通靈也自是這個道理。
“王少俠,寶劍贈英雄!請你收下!”
“前輩贈劍,盛情難卻!在下替兩位真人保管一定愛惜呵護,日後參悟其中道理,定然告與兩位!”
“哈哈哈哈!”白淑、白芷兩人相視而笑!
王中儒收寶劍負在背後,緩緩退下。
走到約莫二三十丈遠處,他仍是憂心忡忡地回頭看去。
高處不勝寒,風起正遒勁。
遠遠望去,三個白衣道人在風中交談,在一道道雲霧之中更顯神秘。
不知幾時。
太陽緩緩從東邊射過來,一道耀眼的光芒釋放出令人炙熱的火焰。
火焰越滾越大,聚集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直直地砸向天柱山上的亭台宮宇。
“不好!來了!”
王中儒和青松兩人按照事前約定在靈台峰下列陣。
王中儒目光朝一眾弟子掃去,除了列陣一千名弟子外,其余諸位後輩弟子收拾行囊,隻帶一聲令下。
王中儒特意往綠蘿的方向看了看,確定他在隊伍中便放心下來。
“砰!”
“轟!”
那巨大火球被兩道寒光殘影將火球橫空劈散,一時間火光飛濺。
那火球中赫然閃出一架六頭鳳凰拉著的車鸞,懸停在空中。
一時間天柱山上布滿了妖兵,將這個宮宇圍得水泄不通。
在場眾人無不感受到一陣強大的威懾,誠惶誠恐,幾欲跌倒。
一時間靈台峰下宮觀被一陣濃煙淹沒!
“師父!師叔!”
眾弟子聞聲痛哭!
“天尊聖仙,毀天滅地,恐怖如斯!”
“清玄來了!”青松說道。
“青松,按照計劃行事!”
“是!”
“眾弟子聽我號令,列陣!”
“乾坤虛左,巽兌歸位。生門無死,死門有生。
天罡居玉衡,地煞列瑤光,北鬥靈通,萬法渾滅。”
霎時間,飛沙四起,亂石穿空。
在靈台峰下迸發耀眼光芒,只見一道靈氣巨劍直直地矗立著。
“殺!”
隨著王中儒一聲令下,眾弟子千劍齊飛,順勢朝著靈台峰山腰砍去。
巨劍瞬間將這靈台峰攔腰斬斷,陡然間天地晃動,靈台峰轟然倒塌。
巨大的自然之力衝擊下天柱山也跟著轟然倒塌,直直地朝向宮觀方向砸過去。
天空昏暗,煙霧繚繞,灰塵彌漫。
“王少俠,我們成功了嗎?”
不等王中儒回答,只見到方才靈台峰倒塌方位出現了一道由靈氣貫穿的通道,結成梯子形狀,不知通向何方。
“天玄宗的眾弟子快快進洞,晚輩子弟先進,咱們執劍弟子後上。”
青松上前指揮調度,讓混亂中的眾人井然有序。
“中儒哥哥,我同你一起!”綠蘿走到王中儒身邊說道。
“好妹妹你先走我和青松殿後,聽話!”
“我不,後後輩弟子先走我還是青松的師姐呢?應該讓其他弟子先走,我和你們一起!”
“好吧,那你緊跟著我千萬不要走散了!”
“是,王大俠!”
綠蘿特意扮了個鬼臉,吵著王中儒說道。
王中儒一時間也被她這滑稽可愛的樣子逗笑,值得強忍著繼續指揮眾弟子撤退。
約莫過了一刻鍾,弟子已經全部撤離,青松也跟在隊伍後面指揮,從此諾大一個隊伍就要靠他維系了。
綠蘿此時濕紅兒眼眶,瞧著滿目瘡痍的宗門,到處破壁殘垣。
他的師父師叔以及這個兒時陪她成長,少女時代承載快樂,情竇初開是承載美好愛戀的地方——
毀滅了,崩塌了!
王中儒見她傷心難過,伸手欲要攔腰抱過來。誰知手掌要觸碰肌膚之時,突然被一道從山底射的剛猛的靈力瞬間衝開,直直地裝在背後的石頭上。
王中儒一口鮮血噴出,隻感覺渾身被烈火焚燒,後背上的骨頭斷裂,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隻一招,他連出招之人都沒看見,已然倒地不起,瞬間昏死過去。
出手之人,實力已經到了如此境地。
真是讓人又驚又怕。
“中儒哥哥!”
綠蘿被這眼前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見王中儒受傷倒地著實被嚇了一跳。
“蘿兒!”
一個陌生但十分溫柔的聲音從綠蘿背後穿來,聲音中透著萬物複蘇的靈氣。
周遭瞬間綠意盎然,草長鶯飛,從廢墟變成世外桃源。
“嗯?”綠蘿被這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叫住,雖不似師父那樣蒼老而熟悉,卻不失溫柔而疼惜。
“蘿兒!爹爹來了!”
不帶綠蘿回頭,她隻感覺腳下一空,已經被一個紫袍男子抱起來。
待睜開眼時,只見在一座車架之內,楠木圍窗,面前坐著以為約莫三十歲的男子。
他閉目端坐,面龐俊秀,臉上如皓月一般晶瑩白皙。
他除了淺紫色的道袍上繡著一朵用金絲繡成蓮花外,身上不著一點華麗。
一頭烏黑的的長發順著雙手垂落下去,手臂端端的放在大腿上。
整個坐在這裡就如同一直山,仿佛在他面前時間都要靜止,呼吸都要暫停。
彼方公子,高山仰止。
“你?你是……”綠蘿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裡有一陣說不出的親切感,全沒有一絲讓人生畏,欲言又止地問道。
“我……”
“聖仙!屬下已經查明方才天玄宗的一眾余孽斬斷雲台峰,這才使得地崩山摧,讓我等被埋在地下……”
“知道了!”
綠蘿見這個男子不待外邊那人說完便打斷了,可一句知道了任憑對面何等氣勢也被鎮了下去。
但轉念一想問道:“難道你就是天宮清玄?”
“哈哈哈哈哈哈!”聽見綠蘿如此說辭, 那男子滿意地笑了。
“太像了!”說著眼神中倒有幾分神傷。
“你倒是是不是啊?”綠蘿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又焦急地問道。
“蘿兒,他們誰都可以叫我清玄,唯獨你不可以,因為我是你父親!”
說著便伸手去抱綠蘿過來。
“父親……”
“我沒有父親,我從小到大只有師父,對,只有師父,我師父呢?我我師叔呢?我中儒哥哥呢?”
“蘿兒,我確實是你爹爹,是我不好!”
綠蘿簡直難以置信,她看著眼前這個看起啦隻比她大十多歲,怎麽也不能做他爹爹,即便是哥哥也難以置信。
“你不是,我沒有爹爹!你是清玄,你是壞蛋,你是天底下第一大壞蛋!”
……
車架內,傳出來女孩啼哭吵鬧的聲音,似乎要衝破車架,崩裂開來。
“噔,噔噔,噔!”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王中儒隱隱約約耳邊琴聲響起,鼻息之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琴聲入耳,花香盈肺。
神清氣爽,傷勢也好了許多。
他再抬頭看時,只見一隻七彩鳳凰拉這一架車鸞朝天際飛去,身後跟著成千上萬的白袍兵卒。
忽然消失不見,無處可尋。
目光掃過,靈台峰依然矗立,天柱山如獲新生,一點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山腰宮觀一如往常,什麽都發生過,什麽也都沒有發生過。
山還在,宮門還在,王中儒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