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真人眼見面前與他對戰如此強悍,是他生平以來未曾遇到過的對手。
一時之間竟鬥得個難舍難分,恐怕在鬥上幾百個回合仍舊不分伯仲。
玄易本自清高冷僻、一身傲氣,在本次誅滅天玄宗一門的對戰中極少出手。
即便出手那也是堅決果斷,隻一招間便置敵死地,出招之快之凶狠毒辣常人難料,絲毫不給對手還手之機。
且他本與清易同門便是同門,自是才智過人,道法修煉更是深不可測。
他早早便以天玄宗秘術修煉幻化,以至於千年身軀卻依舊健步如飛、少年英氣。
這天玄秘術是歷代天玄宗宗主一脈單傳的宗門絕技,如非聰明機警之人難窺其貌,更別說增養道法、修行練氣!
然而,眼前這個曾經普通愚鈍的師兄此刻竟然以靈劍劍魂之力與他鬥的不相上下。
神劍劍魂,恐怖如斯!
他越想越心煩意燥,他煩了,一陣強烈的殺欲從他的心中迅速升起。
只見他以劍魂靈力迅速催動周身大穴,強行逆轉經脈。
他提了口氣,從一陣陰寒之氣迅速從氣海穴貫通全身,旋即與赤焰之氣融合為一。
突然他大叫一聲:“陰陽烈火寒冰掌”。
突然間劍靈幻化人形,一隻手提著赤焰劍,另一隻手掌撐開提肩一振。
全身的陰寒靈氣從手掌肩將打出去,籠罩在甘露間的周圍,將其團團的包裹住。
一瞬間,這甘露劍被鎖在厚厚的冰層裡,凝固!
同時,他另一隻拿著赤焰劍的手,在天空中舞動,一把長劍,劍尖直直地噴射出青黑色的離火。
“九陽焚心火!”
他又將周身的寒氣瞬間轉化成剛猛的離火之力,以天底下最純最正的地心妖火為源頭,往這冰塊狠狠的焚燒!
這一瞬間冰塊在烈火的焚燒之下便透過劍心,將清玄化成的劍靈燒的直吐了幾口血。
原來,清玄真人將地心妖火煉化了幾千年,在對於火勢的運用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加之以赤焰劍魂催動赤焰劍的靈力,將九天之下最純正的火都收集起來!
同時,天玄宗作為天地名門正道,以天地玄義之理為宗派立派之基。
故而靈力煉化主張以柔和綿密為要,承九天之甘露,取皓月星辰之精氣,無與倫比。
清玄作為天玄宗開宗立派以來最得意的弟子,自然在靈力煉化上獨有見樹,於陰寒靈力的運用自是毋庸諱言。
而清易則在機緣巧合之下與甘露劍魂相融為一,與甘露鍵的要領以及劍魂控制法則並不熟悉,實戰經驗也不強。
與清玄這等禦劍高手相比,自是相形見拙,與他鬥上個幾百上千回合早已是能力極限,至於數千招以後自是高下立判。
在這兩大絕招一起投射過來後,新異劍魂瞬間感受到兩股巨大的截然,相反的靈力將其緊緊的困住。
一會兒飽受陰寒之苦,一會兒又遭受烈焰焚心,如此往複,循環不止。
隻一瞬間,又是一口鮮血重重的噴灑出來,將他的精魄瞬間烤的只剩一縷微息。
突然間,甘露靈劍像發狂了一般,在天際之中亂舞。
陡然間,黃沙四起,陰雲密布,一切都消失在混沌之中。
等在睜開眼時,清玄和眾人皆從眼瞼周邊摳出一大片灰塵。
眼前空無一物,天玄宮被夷為平地!只剩下清易的聖體屍身被靈光保護,完整無缺!甘露劍也下落不明。
原來,凡天界得道仙人,每當隕落之時自有靈光護體,以保全完整不受侮辱。
在眼前的屍身,全真人到有些悲從中來。眼見那八人要足勁要朝著這屍身打去,一揮衣袖將眾人推開。
大叫:“退下!”
“休要傷我師兄聖體!”
“快令屠左使取我地易門地心霜寒冰棺來,將清易道仙的屍身封存起來,嚴加看管!”
“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吩咐完,他旋即對身後的以為青衣侍女道:“碧柔,那件東西找到了嗎?”
青衣少女轉過頭以嬌嗔的語氣,回答道:“主人,奴婢按照事先吩咐,翻遍了天玄宗的任何一道地宮,也沒發現!”
“不過主人請放心,奴婢一定打一百個心眼盡快打探那東西的下落!”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切記不可聲張,每一處每一道密室都要你親自去找!”
“是!”那青衣少女果斷回答道。
於是,清玄真人便令一書童將那山腰之上的眾羅刹叫來,打掃滿地廢墟的天玄宮。
務必盡快要將這裡恢復的原貌如初,以向天地六界證明:
我地易羅刹一族弑仙戮天絕無私心,只不過為了除暴政安民生!
在這以後的幾個月裡,清玄便向三界發出號令:
承天奉運,玄易召宣:
“天玄宗背天叛道,私吞神器,今遭天戮,罪大如斯!以門戶之見拒眾靈升仙,用陰毒之法毀萬界根源。
凡天者三界眾生之天,非天玄宗之天;凡地者萬靈微命之地,非我地易門之地。
今我地易尊者羅刹上仙清玄真人,長策宇內、弑仙戮天,以安定陰陽,列序長幼!
我清玄念天地生靈之存亡,系芸芸眾生之安危,度德量力,遂奉天意,自號曰:天地共主!
今以召令曉遇三界,不奉召令者,殺無赦!”
召令一經發出三界紛紛前來祝賀,本是得道仙人自是不喜歡這些阿彌奉承,並將這接待工作交由手下人去辦。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把消失的甘露劍,幾經思索,竟不知其中緣故。
又生怕大張旗鼓去找驚動眾人,於是便在暗中派人搜尋甘露劍。
幾年過去竟然沒有一點結果。
……
元州,京兆城!
一個月末二十的儒生正坐在廳堂上安安沉思!
羽扇綸巾,滿臉愁容!
“夫人,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怪夢!”
“夫君,如何怪異!”
“我看見一個紫袍道仙,怒劈不周山,周天石柱傾倒!
另一位白袍老者身魂具滅,當死之際,突然對我說:
天地存亡,一念之間!
仗劍仙俠,救我天玄!”
“我不解其意,他卻直接問我想不想做天地間為國為民的仙俠!
我在夢中不解,他也不等我回答,他便說你躲不掉的這是你的使命!
你就是天玄血脈、是我清易的殘魂宿主,你躲不掉的!
我當時聽得一臉茫然,成為一名頂天立地的仙俠?
我……我行嗎?
我問他時,他早已消失蹤跡!”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
那男子撫著女子的肚子喃喃道:
仙俠仙俠,何謂仙俠;
頂天立地,拯乎斯民!
……
幾日後,京兆王學士府。
“劈啪!劈啪!”接續不斷的爆竹聲在京兆王學士府中響起。
“恭喜啊王大學士!”
“恭喜恭喜!”
“你少年得子,事業有成,讓我等好不羨慕!”
“是啊是啊!我等好不羨慕!”
“哈哈哈哈”……
只聽見時不時的祝賀聲,在王學士府前響起。
“天地玄易變換法,一登儒門歸造化!”一個白袍道人,高聲大喊,眾人不解其意,紛紛朝他的方向投射過來。
“你這潑皮破落的道士,不在道觀中與道姑仙修,互訴情意綿綿!”
“跑到這裡來撒野,說些胡言亂語的瘋話,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你幾位家丁便拿著棍棒朝那道人撲去,恨不得得馬上將他打倒在地。
“好啊好啊!大禍臨頭,還毫無察覺,亡命之期可計日而待矣!”玩便哈哈大笑任憑那家丁猛打。
大禍臨頭這些字眼王雪是便立即愣了愣,大叫一聲:“且慢!今日我府大喜,道仙若是討份吉利,我自是歡迎!
而這大禍臨頭之話不知從何講解,莫不是道仙說些驚人言論消遣則個。
我真是如此,那我王中如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你這人說話倒也有幾分儒學大宗師的氣度,不是你這仆人這般毫無教養、口不遮攔。”
那瘋瘋癲癲的道人見王中儒一口一個道仙地叫他,心中倒也有幾分爽快,被家丁痛打的那份氣倒也消了不少。
“是是是,道仙教訓的是,小人馭下不嚴,得罪了尊駕,切莫見怪!”
“只不過這飛來橫禍一說,還望道仙明示!”
“好好好!”那道人瘋瘋癲癲的應答著,頭也不回,徑直的朝府中走去。
旁邊的侍從以及眾賓客看到此場景,皆大為詫異,紛紛向王大學士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見此場景,王大學士倒也痛快,旋即命仆人在添設一些清齋素飯,到時單獨使用。
便也不再去理會他,只是朝著那些達官顯貴走去,一個勁兒的招呼著。
“諸公李太白有一言: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
而我等齊聚王大學士府中,一賀大學士少年得子,日後必定又是一位大儒;
二賀大學士升任太子直講,日後從龍之功自是不可限量;
三賀我等閑人雅士、名流郡望把酒言歡,不勝歡喜!”一位常服賓客起身說道!
“說得好,歐陽中丞說的是,我等一定要痛飲, 不醉不歸!”
“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你們這些自詡為風流名士,做的如此大俗特俗之事,好不讓人笑掉大牙!”
“更有甚者,這服裝明明橫禍不遠,你們卻不自知,真是可悲!”
“你這妖道究竟在這胡說什麽?王大學是看你窮酸可憐,招你入府中給你飯食,在這裡喋喋不休,壞我風雅!”
只見那瘋瘋癲癲的道人將滿桌的齋飯扔了一地,站起來對著眾人狂笑說道!
“真以為這京兆之內沒有人敢動你嗎?”
起身吼叫的正是京兆刑獄典司趙忠實,他惡狠狠地看著這道人人。
“好好好,王大學士你也這麽認為嗎?”他不去理會那個吼叫!
王中儒不言,只是沉默片刻,說道:“道仙光臨府中招待不周,還請明示?”
“你既誠心請教,那我明示倒也無妨。
今日你怠慢我有三:
第一,門童無禮將我打翻在地讓我當街受辱;
第二,招我入府你卻不以賓客之禮對待,有違待客之道;
第三,我誠心相告,你不信到了,以如此殘羹冷飯敷衍我、袒塞我,把我當做討飯的乞兒了嗎?
如此三件事,我說你怠慢於我,是也不是?”
眾人見這瘋瘋癲癲的道人,說起話來倒也有理有據,竟也刮目相看。
“道仙教訓的是,只不過這飛來橫禍,還望道仙明示,並教我破解之法?”
“你既如此誠心,告訴你也無妨,只是這聽與不聽,自在你一念之間!
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