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王中儒幾人覺得不適應,可過了約莫十天,也就漸漸習慣了這種天氣,一並找到了克服天氣最優解。
白天天氣如此差,王中儒三人就在晚上相約出來學習、交流切磋靈修心得。
時間日久在鯤鵬山也都將三人稱為“外院三夜貓!”
芊橫被同屆師兄弟給予這個“小夜貓”的稱呼心中也是一陣歡喜,覺得小貓乖巧可愛,與自己“溫柔甜美”的性格十分契合。
可王王中儒每次故意調侃她、捉弄她就叫她“小野貓”“大肥貓”“大傻冒”,聽得眾人也是一陣狂笑,芊橫氣的直跺腳,就抓著王中儒手臂使勁掐。
外院的學習分為三種,一種是大家一齊坐在屋內學習滄雲山獨有內功心法和調息之理,芊橫和王中儒本就事先學過,方弘等人的真武調息之法也與此一脈相通。
唯有江湖上其他門派的同學需要一點一點打基礎,逐步領悟這等高深的內息調理之法。
教授老師嚴肅無比,叫做“衝智”真人,是九品半仙階,雖與衝盈同品,但經年累月專注練習,在仙修上卻比衝盈真人高出半籌。
衝智每每於其中難懂之處就說這些學生愚笨,時間一久學生們也不敢多問教授,反倒來問王中儒和芊橫兩人。
他兩人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一日教授老師抽查學生學習狀況時,竟然意外發現這百人已經盡數掌握,都不由地連連讚歎。
後來經過多方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王中儒等人在晚上教授引導眾人的結果,一時間全校師生都知道“外院三夜貓”的存在。
外院學習之二就是教授老師每天會布置根本完不成的作業任務,比如一夜之間背會《道德經》《南華經》《蒼雲經》《真武飛仙經》……
後來外院領導層考慮到學生課業負擔大,也跟著通過調查研究,推出“精學簡課”的策略。
課堂上教授老師隻負責學習引導,學生充分自由合作提升自學能力,為此全院學生開啟了浩浩蕩蕩的“素質修仙”。
當然外院課程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就是實戰演練,仙修之人的靈力招式本來隨著仙修階品的提高的附著本領,本身與仙修高低無關,但卻是天上地下修仙界唯一可以量化、呈現出來的標準。
無論是誰仙修高低,出來比武決鬥便知,俗話說就是: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入學以來已經三個月過去了,外院每隔十天會對學生們進行一次考核,考核方式就是隨機將這一百零一人分成五十組零一人,其中五十組兩兩對決,最後余下一人接受教授老師衝智的“親切指導”。
王中儒九次內部小決鬥沒有分配到如芊橫、方弘這樣高手,都毫無壓力地戰勝對手。
青松可就倒霉了,九次決鬥兩次遇到方弘,方弘瞧見他和王中儒是一夥人,便借著比武決鬥機會,將青松打得重傷。
青松倒也不卑不亢,眼裡瞧著是方弘借機報仇,自己也不懼他,任憑他將自己打傷也不低頭認輸。
眾人瞧在眼裡,一來見青松被打得如此淒慘卻不卑不亢無不敬佩;二來也看出方弘借機報仇心胸狹隘的心思,三來也清楚知道方弘的仙修靈力絕不輸與王中儒等人。
於是眾人也在私底下偷偷議論,他們這滄雲百傑中倒地是誰仙修最高、修為功法最強。
其中不乏好事者借機鼓動方弘去挑釁王中儒、芊橫等人。
但外院內部有一條規矩就是嚴禁私鬥,一旦被發現有學員私下鬥毆,嚴重者會被逐出師門,從此大好前程付諸東流。
凡是只要和前程掛鉤,一切都好說,即便驕傲蠻橫如方弘這般,他也會考慮到宗門臉面和自己未來前程,絕對不會犯禁。
王中儒等人彼此相安度過了三個月,眼見著百日大決鬥就要來了。
這幾日王中儒和芊橫也在抓緊鞏固靈修要訣,日夜不停地運轉天地靈氣,增加靈修。
青松被打了兩次之後,反到更加勤勉,時不時就向王中儒芊橫兩人請教功法要訣,或是讓兩人給自己針對性指導,他隻感覺近幾日靈修顯著提升。
一日,王中儒三人各自修完課業,坐在一處石凳上。
“芊橫、中儒大哥,我就算明日再碰見方弘那個狗賊,我也不怕他,第一次我與他過招雖然只有二十個回合,但第二次我就能跟他堅持四十個回合,相信這幾天有你們指導,我下次肯定能堅持八十個回合。”
“那狗賊分明是見咱們幾人出盡風頭,又和芊橫妹妹玩的要好,他自己心裡氣不過,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仇不報我絕不甘心!”
青松雙眼發紅,兩顆眼珠似乎要崩裂開了,直勾勾地看著方弘等人的客房處。
王中儒拉著青松的手,安慰道:“青松,你別有壓力,前兩次點背碰上這個狗賊,他把對我的氣撒在你頭上,兄弟我真的對不住你!”
芊橫接著說道:“是呀青松哥哥,你別往心裡去,跟這種人就不屑和他動手,下次你要是在遇著他,要我說就直接放棄,他不是想拿你出氣嘛,咱們就不讓他如願。”
芊橫說話時一隻手也握成拳頭,使勁朝著腿上錘去。
青松猶豫道:“芊橫,這不行,我要是認輸了咱們幾人永遠在他面前抬不起頭。”
王中儒見說不動青松,就岔開話題:“明日就是百日大決鬥,這也是咱們入學以來第一次這麽大規模的決鬥,想來是學院領導要考察考察我們的仙修高低。”
芊橫解釋道:“是啊,聽說明天的規則有些變化,好像是在之前決鬥中獲勝的前五十人中隨機抽簽,決出前二十五人,接著決出前七人,前四人,前兩人。”
“隻決出前兩人嗎?難道之後一人不決出來?”青松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記得昨天衝智那個老頭是這樣說的,應該前兩名後面還有其他安排!”芊橫道。
王中儒點點頭,他不禁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知道這種賽製自己有很大概率和方弘決鬥。
可想到了這裡心跳的更快了,自從上一次在峰底和方弘對拳之後,他也不清楚方弘的真實實力,有時候心中還有些後怕。
王中儒正想得入迷,現在全然沒有聽清芊橫和青松的對話。
“喂!大傻蛋!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中儒大哥?你在聽嗎?”
芊橫和青松兩人搖晃著王中儒的身子。
“嗯?我在,我在,我在想明天的決鬥。”王中儒猛地驚醒,反應過來。
“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大家都加油!芊橫我還沒見過你的實力呢?你明天可得讓我大開眼界!還有你青松,明天你要是遇著方弘了可得小心他。”
“是啦!王大俠,你就知道打打打!”
芊橫把頭往過擺動,發梢正好掃過王中儒得面頰,一陣沁香撲鼻而來。
“哈哈,芊橫,中儒大哥也是一片好心,咱們明天決鬥場上見,你們兩個要是和我分到一組可得手下留情呀!”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待夜深時分便各自散去。
王中儒回去後想著明天就是決鬥,需要有個好精神,當晚早早睡下,也不去運轉周身靈氣,但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覺。
王中儒腦袋中不自覺地閃過方弘的影子,他那邪魅的笑,他朝自己打來那重重的一拳……
三更過去,周圍一派安寧,王中儒這一夜一直失眠,他索性不睡坐起身子運用“逍遙神功”上的功法催動靈氣,盡數吐納周身的汙穢混濁。
不知幾時,王中儒隻感覺胸口一陣煩悶,心緒也跟著躁動不安,哪裡還能安靜下去。
王中儒嘗試著用衝明真人教他的調息之法,仍然不管用,隻感覺氣血從氣海溢出盡數聚集在膻中穴中,猶如一團烈火烘烤這他。
頓時他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一般,靈力之氣越積越多,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王中儒用力使勁捶打膻中穴,突然只聽見“噗”的一聲,他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頓時感覺靈氣慢慢散去,重新回到氣海。
王中儒緩緩躺在床上,盡然睡過去了。
“叮叮叮!”
在睡夢中只聽見一陣鍾聲響起,這是外院統一的起床報時器,王中儒此刻睡得正熟,鍾聲讓他更加煩躁不安,他用被子捂住頭,嘗試接著睡過去。
“咚咚咚!”
又傳來一陣鼓聲,吵得他無心再睡,王中儒拖著疲憊的身體爬起來,打了個哈欠,感覺心頭一陣惡心,稍微用力隱隱作痛。
王中儒胡亂梳洗了一下,便穿上淺灰色院服朝著決鬥場走去,一路上,腳步晃動,隻覺天地搖擺。
“我究竟是怎麽了?昨天晚上怎麽深夜喘不過氣來,氣血不通?這幾個月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王中儒心中暗暗說道。
“嘿!大傻蛋!你昨晚上沒睡好嗎?怎麽我見你氣色這麽差!”芊橫向一隻小貓一樣在王中儒渾身上下摸索,打量著他的精神狀態。
王中儒回答道:“嗯,昨晚上失眠了,半夜時候有些氣血鬱結,當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芊橫說道:“啊!怎麽這麽嚇人!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聽師傅說修仙之人最忌諱心不靜,在此時容易邪念戰勝理智,容易氣血淤積。”
說著又伸手捏住王中儒手腕給他推宮過血,至此王中儒臉色才稍微好些,說著芊橫又從腰間取一顆藥丸,遞到王中儒手中。
“給!半仙階七品以上靈修需要配合丹藥調理,不然仙修會損害肉身,如此兩相殘害,得不償失!”
王中儒接過手來,放在嘴裡,頓感一陣清新靈動、沁人心脾。
“原來仙修還有這些講究,我就今天才知道,謝謝你芊橫!”王中儒感激道。
“中儒哥哥,你幾天比武決鬥可要小心,現在你狀態不好,要是實在比不過方弘不妨就認輸。”
芊橫本來就心直口快,但她說讓王中儒認輸,王中儒心中也還一震,就仿佛芊橫站在方弘一邊。
“哼!我絕不認輸!”王中儒怒道。
這一舉動將芊橫嚇了一跳,她也半天沒反應過來,然後看著王中儒。
“芊橫,我不會認輸,我不會讓你被他欺負, 即便是我身受重傷也好跟他一決高下!”
看著王中儒嘴角堅定,芊橫濕紅了眼眶,又是感動、又是滿意地點點頭。
“哈哈哈!是嗎?今天我方弘就要好好把你痛扁一頓,你不是愛出風頭嗎?今天我讓你出個夠!”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方弘被三四個人簇擁著走了過來,嘴角依舊是賤兮兮的淫笑。
“哼!咱們走著瞧!”王中儒嘴角一揚用鼻孔看著方弘,冷冷道。
方弘頓感被王中儒羞辱,但他也是明智之人,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動手,“別嘴硬,到時候決鬥場上一較高低!”
說著方弘便從兩人面前走過去,大概走了三丈遠,又轉過頭來,欲言又止地說道:
“今日決鬥,既分高下,也決生死,誰贏了芊橫就歸誰?”
芊橫被他這麽一說臉氣得通紅,直跺腳罵道:“你滾啊!”
“哈哈哈哈哈!”方弘又發出惡心齷齪的淫笑。
王中儒順勢伸手將芊橫攔腰摟了過來,貼在他的胸口上,說道:“我不用比,芊橫也歸我!”
方弘見此場景氣的直跺腳,大罵道:“直娘賊,看我待會怎麽揍你!”旋即轉身向前走去。
芊臉貼在王中儒胸口,隻感覺他胸口寬闊,將她緊緊擋住與周圍世界隔絕,心跳聲也透過道袍傳遞到臉上來,溫暖而舒適。
清風和煦,陽光明媚,照見整個世界的花開花落。
王中儒將千橫放開,兩人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彼此,一齊朝著決鬥場走去。
一路上清風拂面,兩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