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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空氣內帶有些許的濕潤感，隻淺淺吸入一口，便足以讓人提神醒腦。
在這蒼茫的大地上，遍地是原始森林，此起彼伏的野獸吼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奇了怪了，今日這鐵皮牛獸怎得這般機警?”
少年背著幾乎與他同高的弓箭，匍匐在地。
透過眼前樹葉的縫隙，一雙鷹一般的瞳孔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山澗。
在他的後方大樹上，另一名少年懷抱樹乾，同樣凝視著那山澗。
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樹上少年的眼內呈現出死寂的灰白色，沒有任何色彩。
凌北自出生以來，打娘胎裡便壞了眼睛，從未見過這世間萬般景象，又是一陣風吹過，惹得樹葉沙沙作響。
哢嚓——
一股細微的不同尋常的聲音響起，凌北雙耳微動，朝著樹下的凌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頭鐵皮牛獸他們二人已經觀察了有些時日了，每日清晨這個時間點都會來到此處山澗飲水，昨夜二人一夜未睡，布下陷阱，等的就是這一刻。
凌霄見狀了然，一雙修長的手默默搭上弓箭，整個人蓄勢待發。
眨眼間，一個龐然大物便出現在凌霄的眼中。
鐵皮牛獸通體淡青色，堅硬的皮表刀槍難入，移動速度也不慢，縱然還算不上妖獸，卻也不是好對付的存在。
趁著鐵皮牛獸飲水的瞬間，凌霄搭箭上弓，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隱隱發亮，暴起的青筋使得隻一眼看上去就充滿了力量感。
嗖！——
吼~！——
“好箭術！”
那青銅打造的箭頭徑直射入鐵皮牛獸的眼中，那牛獸吃痛開始發狂。
凌霄乘勝追擊，一道道箭矢不斷射出，逼得鐵皮牛獸的身影步步倒退，最終掉進二人連夜布置的陷阱當中再也無法掙脫出。
“太棒了！有了這頭鐵皮牛獸，哥們的鍛骨禮也不至於太寒磣。”
凌霄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許多，隨即又想到了什麽，連忙改口道。
“北哥你放心，這頭鐵皮牛獸是我們一起獵得，鍛骨禮上，我們一起用這牛獸的鮮血開辟出修真道路！”
凌北聞言嘴角微微揚起，搖頭說道。
“沒用的...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踏上修真道路又有什麽用?”
“不會的北哥！我聽族內的老人說過，修真界中有大能者以心為眼，縱使雙目緊閉，也可縱覽方圓十裡內一切景象！”
“以心為眼.....”
凌北空洞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迷惘。
在這妖獸橫行的界面中，他天生雙目失明連帶著身體孱弱，若不是靠著族內眾人的庇佑扶持，怕是早已淪為妖獸的腹中餐食。
但這樣苟活於世，又有什麽意義?
不久後，與他一同長大的小夥伴們都會參加鍛骨禮。
成功衝破桎梏者會動身前往外面更寬廣的世界闖蕩。
失敗者也會加入族內狩獵團隊，去為族人獲取食物資源。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二人所在地二十裡外
一片村落似的部族內，煙火氣旺盛，來來往往的婦女手中提溜著狩獵隊剛剛獲取的食物。
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二猴娘，吃了沒啊?”
“沒呢！這不排隊排到現在才領到東西！你吃了沒啊?”
婦女嘴上雖說抱怨著，實際上卻是笑得合不攏嘴，這次狩獵隊大豐收，接下來半個月都不用為糧食發愁了，還能頓頓有肉吃。
“二猴娘！你也該給二猴做頓好的補補身體了！你瞧瞧二猴那個小身板，那裡能上林子裡去跟蠻獸過招哦。”
眾人哄笑起來。
二猴娘不在意地擺擺手，撅了噘嘴，“你們懂個啥子，我家二猴那是弓兵！弓兵你曉得哇，哪裡會去跟蠻獸正面對抗的哦！”
“那倒是，不像俺家的石頭娃，空有一身蠻力氣，每次回來把那個衣裳都搞得破破爛爛的，愁死個人！”
“石頭娃這個樣子蠻好的哇！長得結實，人高馬大的，多少人都等著給石頭娃做媒呢！”
婦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快活。
他們所在的部族名為凌氏，二百多人的規模，算不上太大，也算不上太小。
日到中頭，正午的陽光沒有樹蔭的遮蔽，曬到身上火辣辣地疼。
“娘！俺們回來啦！”
凌霄一把推開房門，木製的屋門吱呀呀作響，揚起一陣煙塵。
“嗨呀！要死了！輕點！”，屋內婦人正忙著將剛做好的飯菜擺上桌子， 見凌霄這樣毛毛躁躁的樣子，不由得笑罵道。
“也不知道你這樣的性格是隨著誰了！”
“俺爹唄！還能是誰。”
凌霄將身上的弓箭取下，在其身後，凌北緊緊拉著他的衣角，一手拿著棍子小心翼翼探索著前方的路。
“北哥，已經到啦，你先坐下，俺去幫你拿碗筷！”
凌霄將其一把扯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隨即馬不停蹄去取好了碗筷，就準備動筷子。
見凌北雙手還是緊握著那木棍不肯放下，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婦人輕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北啊，快吃，昨兒半夜就出發了，餓壞了吧，快吃啊，在嬸這兒別客氣。”
凌北循著聲音的來源，衝著婦人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松開手中的木棍，轉而捧起碗筷。
“北哥吃這個！這個好吃！”，凌霄將一塊掛滿肉的大骨頭放入凌北的碗中，轉而心虛地瞄了婦人一眼。
婦人沒好氣地白了凌霄一眼，卻也沒說什麽。
一桌子飯菜豐富得很，撩人的香氣不斷湧進凌北的鼻腔中，令他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旁邊凌霄大塊大塊朵頤著，風卷殘雲般消滅著餐桌上的美食，凌北則是低頭專心啃著碗內的大骨頭棒子。
“好香啊——今天的夥食怎麽這樣好，狩獵隊回來了嗎?”
凌北心中暗暗想著，狩獵隊回到部落，下一步便是準備部落孩子們的鍛骨禮了。
“二猴娘~！二猴娘誒~！”
門外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響起，風風火火地，讓人拒絕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