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灰色圍裙手中忙活著的大娘抬頭樂呵呵笑道‘俊後生,俺這有大肉大蔥,有雞蛋薺菜,有香椿雞蛋的’
‘多少錢一屜’吳迪目光掃過,籠屜不大,包子拳頭大小一屜五個。
‘俊後生,肉包一個三文一籠十五文,菜包一個兩文,一籠九文’
大娘站在案台前一手揉面一邊抬頭笑著回到,看著灰白的頭髮已經五十上下。
可動作幹練,笑容和藹。
聽著大娘一口一個俊後生吳迪有些不好意思‘大娘,一屜肉的,一屜香椿雞蛋’
‘俊後生你倆先坐,大娘一人忙不過來,茶水在桌上你倆自己倒’,大娘指指一張空桌子。
‘哥,這兒還有薺菜雞蛋,你忘了’二妞有點害羞,貼在吳迪身後站著手拉著吳迪的手。
‘再來屜薺菜雞蛋’
‘小姑娘,你倆吃不完的’大娘抬起頭仍舊笑臉盈盈對著二妞說到。
‘沒事,我倆一會兒還有事兒,吃不完打包晌午吃’吳迪說道
‘好嘞!’
‘大娘,這是啥湯啊,怎這麽香’二妞看著大娘和藹的笑容,也大著膽子問了起來。
‘是豬肺酸辣湯一碗三文兩碗五文,好喝的嘞,小姑娘要不要嘗嘗?’大娘笑吟吟的對二妞說到。
‘倆俊後生,崔三娘的豬肺酸辣湯三峽鎮一絕,你倆可得嘗嘗’旁邊坐著矮凳吃飯的老漢忽然轉身對兩人說道。
老漢嘴裡塞著飯,一手拿著包子夾著筷子一手對倆人豎著大拇指。
‘那可不怎地,三娘的酸辣湯,好喝!’老漢桌對面另一面容黝黑的老漢說到。
大娘轉頭對倆人笑笑,也不說話。
‘老張頭,老李頭,你倆都喝幾十年了,怎?還喝不夠’隔了幾張桌子的一位老漢忽然挺起腰坐起身,看向他倆笑著說道。
周圍頓時一片歡聲笑語。二妞看著周圍人都在笑,不明所以,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
‘那怎能喝夠哩麽,惹倆可是從三娘兒還小姑娘的時候就開始喝了,是吧’‘哈哈’又一位漢子對著周圍笑著說道,嘴裡嚼著的包子都噴出來了些。
‘吃飯,吃飯,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漢子對面的婦人懷中摟著一三五歲的孩子,拿筷子敲打向對面漢子的手。
小孩頭上戴著紅色的虎頭帽,一手扣著鼻涕,一手抓著包子。
三娘也掩面笑著說‘莫調笑,莫調笑’‘俊後生,你倆先去坐’
‘嗯’吳迪拉起二妞朝後空桌走去。
‘兩碗酸辣湯’二妞回頭對三娘說道。
‘誒!’
兄妹倆把筐子放在一邊,坐在矮桌上看著周圍,二妞眼睛不眨盯著賣飯的大娘,不多時倆人的包子和兩碗湯上齊了,冒著熱氣。
酸辣湯裡不只有豬肺,還有一些豬雜,豆腐和野菜。
湯很濃稠,酸酸鹹鹹,一杓子舀起來湯還會包裹著杓底。
豆腐和野菜燉的很爛,豬肺豬雜卻很鮮嫩,還有脆脆的像是喉管和百葉。
一口下燙燙的喝下去,從舌頭暖到胃裡。‘真的好喝’吳迪心中讚歎道。
包子也很好吃,肉包子面皮宣軟,肉餡油水很大,新鮮又軟爛,沒有一點點腥味。大蔥又滑又有點清甜味。
兩種素包中也和兒了些豬油,薺菜和香椿都很新鮮,在這臘月剛過,春寒料峭之時吃到新鮮的菜有一種大地回春的暖洋洋的感覺。
吳迪讚歎這包子和湯得的美味之時抬頭看到對面二妞倆小手已經一手一個包子,邊吃邊搖晃著腦袋,嘴裡吧唧吧唧的。
‘現在要是有直播,二妞去當個吃播肯定會火的,就這吃的香的,我能刷一天’吳迪心中想到,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周圍的食客也在熙熙攘攘的閑聊著,吃著吃著,街上熱鬧了起來,不時有食客和路過的行人打招呼
‘李老哥,新年好啊’
‘新年好,發大財’
‘呦,娃這麽高了,來,拿著這包壓歲錢’
‘誒,沒事,沒事,都是給娃滴麽’
‘聽說張家新來的教頭。。。’
‘啊,那不是說咱虎子哥要去參加青水大賽拉’
‘誒,他不敢去’
‘後生,你倆哪來的’隔壁桌一大嬸問道。
‘劉家村來的’
‘劉家村?俺沒聽過,遠嗎’
‘走了五六天’
大嬸的湯也來了。‘倆後生模樣真俊俏啊,小姑娘長得和我年輕時一樣一樣的’
大嬸說完就埋頭吃飯又和另一桌的人聊起來。
吳迪看著大嬸臉,心想‘我信你個鬼,你怎可能年輕時和妞妞一樣’
不知不覺,風卷殘雲,倆人竟然吃完了三屜包子,兩大碗湯。
三娘看著不由張大了嘴巴笑臉盈盈說道‘好後生,能吃是福,能吃的都有本事,你倆以後錯不了’
‘大娘,一共是’
‘是四十二文’二妞在一旁搶答,驕傲的看著吳迪。
‘大娘,這是三十文’吳迪拿出買糖葫蘆找的錢。
‘我倆銅錢沒帶夠,你看看這個值多少’吳迪拿出一粒銀珠。
‘誒啊’三娘趕忙捂住了吳迪的手。低聲說道‘你倆也沒跟個大人,財不露白’
又轉臉笑著說道‘我看你倆也喜歡的緊,這就夠啦’
三娘拿起那三十文錢。把吳迪拿銀珠的手推了回去。
‘大娘,這怎行,而且我倆也要換些銅錢’吳迪說道。
‘換錢呀,那你往前走,過了這個路口,東邊有座當鋪’
‘大娘勸你,可不敢再這麽拿出來了’三娘小聲說道。
‘嗯’吳迪拉著二妞兩人背上了筐子往當鋪方向走去。一路上各種店鋪陸續開張,人流變得熙熙攘攘。
不少路人衣服都乾淨整潔,小孩子也穿著紅彤彤的新年衣服。
一路上不時有三五搭夥穿著同樣製服的人走過,各個身體結實,膀大腰圓,有的還帶著兵器。行人見了都不自覺的繞開。
吳迪注意到,那些人多是是黑色皂袍, 也遇到一行人身穿青色皂袍。
二妞每到一處攤位前都要看一看。
‘小姑娘,買魚啊?’
‘青水河剛打撈的大鯉魚,買一條吧,肉彈的很,下奶很好的’一年輕小童說道。
‘啪’旁邊的婦人一毛巾打過來‘瞎說什麽呢,小姑娘,別聽他瞎說’
‘你不是跟二姨這麽說的,還讓我學著點’小童怯生生的自己嘀咕說道。
‘小姑娘,好看吧,這可是純正的翡翠簪子’
‘沒我的小兔子顏色好看’二妞想起了家中的玩具。
‘小姑娘,這可是上好的翡翠,你看顏色多綠,裡面就兩道煙’
‘我的比這個還大,全透明的,可好看了’二妞說到。
攤主從二妞手裡搶回簪子。‘行了行了,不買別瞎看了’
倆人走後,攤主把手揣在棉衣中看著背影說到‘呸,真會瞎吹’
一路二妞又看了賣面具的,賣花繩的,賣書法的。
吳迪隻得答應她,說咱們先去換錢,換好了錢再買。短短兩條街,兩人走了大半個時辰。
吳迪心中哀歎道‘我再也不想陪女孩子逛街了’
‘哥,來看這泥人’二妞招手。
‘可不敢瞎說,俺這是神像’店主朝神像拜了拜。
‘誒,來了’吳迪搖搖頭小跑過去。
這之前吳迪被糾纏在一麻油店,店主說前面的小姑娘讓他倒油。二妞看完了夥計怎麽把油倒進一小孔罐子的表演後滿意的一溜小跑到了神像店攤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