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拒絕薛氏,可問題是,試問哪個正常男人能拒絕一個粉雕玉琢還不到兩歲的小丫頭,對你張開雙臂喊爹爹要抱抱?
“爹爹,抱抱~~~”
薛氏愣了愣,率先緩過神來,深深地看了王林一眼,“這還是真是這丫頭第一次叫爹爹……抱歉,我這就帶她走。”
話落,
薛氏抱著女兒就要離開,可小丫頭卻不樂意了,眼淚當時就下來了,就那般眼巴巴的瞅著王林,張開雙臂,“爹爹,抱抱~~~”
王林感覺心底最柔軟的位置被觸動,惻隱之心也罷,別的也好,總之王林走上前順勢接過了孩子,“三嫂跟孩子較真幹什麽?不就是抱抱嗎?別讓孩子哭,我不太會,這樣抱可以嗎?”
薛氏看著抱著女兒明顯有些局促的王林,百感交集。
哄了好一會兒,小丫頭終於開心了,薛氏接過女兒,神色微微有些慌亂的樣子,“謝謝,我走了。”
王林看著扭著腰肢抱著女兒離去的薛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轉身回了茅草屋。
薛氏走出好遠才終於回身看了一眼,然後親了一下女兒額頭,誇讚道:“囡囡真棒。”
剛剛王林偷瞄她批鼓的那一眼,她其實看到了,只是她沒點破。
小丫頭伸出手,“娘,糖~~~”
茅草屋內,
林有容瞪著王林,促狹說道:“呀,孩他爹回來了啦?”
王林揉著林有容頭頂,“醋味兒這麽大?走,咱也抓緊時間要個閨女!”
“?”
林有容嚇了一跳,“才不要……我鍋裡還煮著飯呢!”
說完,
林有容直接邁著小碎步跑去洗碗去了。
王林笑了笑,並未攔著林有容,他閉關三日,身體與精神皆極其疲憊,並沒有太多想法,
總不能像老孫那樣充其量只能望洋興歎做一個大力水手吧?
正經人誰乾這事兒啊?
王林索性拎出躺椅,就直接躺在院子裡閉著眼睛晃晃悠悠的曬太陽。
春日的暖陽並不似夏日那麽烈,照耀在身上暖暖的,嗯,很貼腚也很貼心,
昏昏欲睡之間,王林突然眉頭微皺。
有人來了,是一名練氣三層女修,看了眼豎在門口的牌子,又看了正在院內曬太陽的王林,明顯欲言又止,
最終一語不發離去。
不多時,
又有女修來到院外,看了眼牌子匆匆離去。
正如林有容所言,
隨著王林出關的消息在村子裡傳開,一下午的工夫,無數女修紛遝而至,若是王林提前在門口豎了木牌寫了字,怕真是要把他門檻踏破。
倒是也有女修試圖跟王林搭話,
但王林從始至終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根本就沒有理會任何人。
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王林的意思,
王林的態度非常明確,成年人的世界是交易,不是善良。
他強大與否,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理由無緣無故去庇護任何人,
想要尋求王林庇護,雲精石與玄黃石就是最基礎的一塊敲門磚,
若是連敲門磚都拿不出,莫要說是尋求庇護,連王林的院門都進不來。
黃昏時分,
打盹打了一下午的王林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終於又重新活過來了,正打算收起躺椅,再次有客來訪。
而且,
這次來的不是女修,而是桃源村半個村長季荀。
“王道友。”
季荀站在院外,衝王林遙遙拱手一禮,“這幾日村裡到處都是王道友的傳說,本該早來拜會,但聽聞道友在閉關,這才拖到了今日。”
王林對季荀印象深刻,主要是這廝的名諱實在特殊,他姓季,字伯長,不過即使如此,王林的態度依舊極其冷淡,“有事兒?”
季荀自儲物袋內掏出兩塊雲精石,耐心解釋道:“我是來道謝的,今日驚聞道友似乎有需要,便走了一趟坊市,淘換了兩塊雲精石過來贈予道友。”
雲精石的價格大概在兩百到三百下品元石之間波動,兩塊雲精石大約就是五百元石左右,
這是一份真正的厚禮。
“怠慢了。”
王林走到院門口,接過雲精石,確認無誤之後,王林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雖說無功不受祿,但道友盛情難卻,王某便收下了,多謝。”
“?”
季荀看著王林臉上的笑容,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稍稍定了定神,季荀搖頭說道:“道友替我宰了鄭良思那狗賊,區區兩塊雲精石算不上什麽,日後在村子裡,道友若是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便是。”
王林想了想,“還真有件事要麻煩道友,你可知薛瑜?”
季荀怔了怔,脫口而出道:“薛氏不是你鄰居嗎?喔,我記起來了,道友這些年一向深居淺出,跟鄰裡確實不算太熟。”
話落,
季荀思忖了片刻,然後快速說道:“薛氏,練氣三層修為,她有個女兒叫囡囡,說起來薛氏也是個可憐人,她剛剛生下孩子還不到半年,她夫君便在山上出了意外,如今仔細算起來,應該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大致接近一年半,她也一直沒有改嫁,一個人帶孩子蠻辛苦的。”
一年半?
王林目光微異,“感謝道友解惑,快請進,入寒舍喝杯茶如何?”
季荀擺了擺手,“不用了,村子裡還有事要忙,改日再來叨擾。”
簡單說了幾句,
季荀極其瀟灑離去。
送了雲精石連一碗茶都沒喝直接就走了,
這年頭,這種好(怨)人(種)可真不多見,
而且季荀確實對村裡人和事如數家珍,的確是一個稱職的村長人選。
“開飯啦。”
“好嘞。”
晚飯極其豐盛,
王林繼續大快朵頤,不過老是往林有容這邊偷瞄。
林有容察覺到王林的目光,猜到王林又在動壞心思,索性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扒拉飯,俏臉兒通紅。
飯後,
林有容急著去洗碗,洗完碗又開始打掃衛生,整個過程裡就是死活不願與王林對視。
王林一把拽住林有容,“嫂嫂躲我作甚?”
“沒,我沒有呀,我只是在做家務……”
“家務不著急,先乾正事兒。”
“還,還沒洗澡呢……”
“好呀,我陪嫂嫂一起洗,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要單純給嫂嫂搓背。”
林有容把腦袋塞進人間凶器,“那,那怎麽可以呀?太羞人了。”
王林當時就不樂意了,“早就跟嫂嫂說過不要跟我搶飯吃,怎麽老是不聽話?看樣子,今夜我必須要用力懲罰一下嫂嫂,好讓嫂嫂長長記性。”
“?”
“薛氏提醒了我,讓我無師自通,突發奇想頓悟了一招批鼓向後平沙落雁式,今夜便與嫂嫂討教一二。”
……
夜雨剪春韭,
新炊間黃粱。
料峭的初春,春雨通常初時皆不傾盆,且有些清冷,但卻往往卻可以綿綿不絕,慢慢滋養著被冰封已久的田地,
活水灌溉,讓土地逐漸變得肥沃,更加方便於耕種。
有詩雲,
枯藤老樹昏鴉,小竅流水人夾,谷道細縫瘦馬。
林有容的確是谷道細縫,
可王林卻絕對不是瘦馬。
但當吸陽膝下,
王林卻感覺人已在天涯。
種地狂魔最為期待的便是種子栽入肥沃土地的那個瞬間,盼望著豐收的喜悅,
正常情況下從栽種到豐收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擁有了極樂功的王林卻並不需要漫長的等待。
那股莫名的力量,自王林體內湧出,自林有容體內遊走一個小周天,爾後便開始迅速反哺。
三日的閉關,
三個日夜的苦等與守候,在這一刻盡情綻放,破繭成蝶。
春雨自大地蔓延,又淅淅瀝瀝湧入溝渠,
天人化生,萬物滋長,
人世間最美的畫面莫過於此。
林有容劇烈顫抖著,整張臉都變成了火燒雲,她明明閉著眼,周身氣息卻開始迅速攀升,攀升,再攀升。
“恭喜嫂嫂正式成為練氣二層修士。”
嫂嫂紅著臉,嗔了王林一眼,雙臂輕輕環住,“我,我想你。”
三日不見,甚是想念?
她眉眼如刀,
我接不住這一招。
皓月當空,
王林於碧海潮生中單手持劍,縱聲急呼道:
“嫂嫂看劍!”
長虹貫日!
……
夜半時分,
這場初春的雨終於漸漸停滯。
王林呆呆的看著屋頂,突然有種還不如不出關,還不如繼續作畫的衝動,
林有容縮在王林懷裡,容光煥發。
就在此時,
院外突然傳來孩子的陣陣哭聲,緊接著薛氏的聲音響起,“王道友在家嗎?”
王林面露不悅,根本懶得搭理,
可孩子的哭聲卻不絕於耳。
林有容輕輕蹭了蹭王林,溫聲道:“去看看吧?”
王林沉默了一瞬,起身穿衣,掌燈,走到院門口。
“爹爹,抱抱。”
小丫頭對王林張開雙臂,薛氏滿臉都是倦容,低聲道:“這孩子也不知怎麽了,哭鬧了一整晚也不睡,非要找你……”
王林打開院門接過孩子,並未走回自己的茅草屋,而是直接來了林有容所在的茅草屋,
薛氏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小丫頭本就已經困頓到了極點,在王林懷裡很快便沉沉睡去。
王林把小丫頭放回臥房,轉身走出來坐到椅子上,衝薛氏言簡意賅吐出三個字,“開始吧。”
“?”
薛氏輕聲道:“道友這是何意?”
王林面無表情說道:“三嫂不是一直在不擇手段的靠近我,不就是想要委身於我嗎?今晚我便成全你,脫吧。”
林有容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林一把拽住林有容,淡淡吩咐道:“你不要走,就在這裡,與我一起欣賞。”
林有容愣了愣,她知道這樣子肯定不好,但她從來都不願違逆王林,便隻好繼續待在屋內。
“開始,還愣著做什麽?”
王林不鹹不淡說道:“脫,現在立刻馬上。”
薛氏看了林有容一眼,猶疑了一瞬,解開了兩個扣子,卻又重新系上,顫聲道:“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道友為何要如此折辱於我?”
不明白?
呵。
“三嫂之前跟我說你夫君是被鄭良思害死的,你說是我殺了鄭良思替你夫君報了仇,才特意來感謝我。”
“可據我所知,你夫君已經死了接近一年半。”
“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你居然為了達到你自己目的不惜利用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還是人嗎?”
王林指了指臥房裡的小丫頭,臉上毫不掩飾對薛氏的厭惡,“她才不到兩歲,她以前根本就沒見過我,她為何會認為我是她爹?不是你教的,還能是誰?”
“你還特意點明,那是她第一次叫爹爹?有意思嗎?”
“她還只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這都已經半夜裡卻還是沒睡非要找我,不是三嫂你逼迫的,又能是誰?”
“我不喜歡心機太深的女子,亦或者可以理解為,你若當真手段高明到可以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那我也就認了,可你用如此拙劣且卑鄙的手段,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薛氏始終沒吭聲,一直等到王林說完,才終於低著頭說了一句,“其實,這件事我是可以解釋的。”
王林拿起酒壺喝了口酒,無比冷漠說道:“是想要跟我闡述你獨自帶孩子以來所遭受的苦難嗎?三嫂,送你一句話,苦難不可怕,歌頌苦難才可怕,聽懂了嗎?”
薛氏依舊低著頭,死死攥著衣角,“道友既然知曉我夫君是一年半以前就死了,那道友可知我夫君到底是如何死的?”
“與我何乾?”
“他是被鄭良思害死的。”
“?”
薛氏緩緩抬起頭,直視著王林,“如果我說,此次鄭良思把全村七十余散修坑殺,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而是他一直以來最慣用的伎倆,道友信嗎?”
王林突然沉默。
薛氏自嘲一笑,“道友自是不信的,莫說現在已經死無對證,就算以前也沒人信,當初我夫君從山上僥幸撿回一條命,他曾無數次說過,是鄭良思害了他,可那時整個村子根本就沒人願意相信他!”
“因為那時的鄭良思風光正盛,半個村子的散修都要跟著他上山狩獵妖獸,就算我夫君說破大天也根本沒人願意相信,也正是因為如此,鄭良思連殺我夫君滅口的興致都沒有!”
“我相信我夫君所言,他一直到死都在跟我說這件事,可除了我,在此之前,整個村子都沒人信!”
“我說我夫君是被鄭良思害死的,可我從來沒說是現在啊!”
“我夫君過世一年半,我沒能力給他報仇雪恨,你殺了鄭良思,我來感謝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至於囡囡……”
說到這裡,
薛氏看了臥房一眼,飲泣道:“我夫君過世時,囡囡才剛剛三個月,她根本就不記得我夫君的模樣,我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叫你爹爹,我也不知道她為何非要粘著你。”
“道友認為我已經下作到要利用自己女兒勾引你,畜生不如,可若我當真不堪到如道友所言,村子裡現在的確死傷慘重,可此前村子裡的強大的男修也不少。”
“我何至於偏要找道友你?又何至於非要等到今日?”
似乎,有點道理?
王林頭疼的揉了揉腦門,“可三嫂之前修理暗道入口時,確實曾經……”
薛氏淒然一笑,“我承認,當我得知有容妹子委身於你,我的確也動了這種念頭,因為一直有人在覬覦我,他們不可能放過我……”
“?”
王林看了薛氏一眼,心說就算以前村裡有人覬覦你,可現在村裡男修都快死絕了,你還非要委身於我乾甚?怎滴,真就虎軀一震主角光環?
薛氏低聲道:“不是咱們村的,是隔壁杏花村的……”
王林瞬間了然。
隔壁杏花村是出了名的山匪窩,那村子幾乎沒有女子修士,全部都是一水的男修,而且作風極其粗獷,他們不喜歡上山去跟妖獸廝殺,
與之相比他們更加喜歡【打劫】。
打劫人族修士,若是男修便殺人越貨,若是碰到女子修士便直接擄到山寨,凡人更是屢遭毒手。
傳言裡,
凡是被杏花村擄上山寨的,必會飽經摧殘生不如死,就從來沒人能活著走下來。
就最初來騷擾林有容的劉家三兄弟,連給杏花村提鞋都不配。
“以前咱們村子的男修還在的時候,雖說整體實力遠遜於杏花村,但杏花村的山匪想要吞掉咱們村子,也勢必會元氣大傷,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前杏花村那群山匪相對還收斂一些,但問題是此次咱們村一次死了七十余散修。”
薛氏抹了把眼淚,“杏花村絕對不可能放過咱們村,更加不可能放過我,我死不足惜,可我女兒還太小,她還不到兩歲,我怕她活不下去,思前想後,我覺得最穩妥的方式,就是直接委身於你。”
“以前我去市集賣靈草,就被杏花村的人給盯上了,得虧村裡人及時出手阻攔。”
“這事兒村裡許多人都知道,你若是不信,去村裡一問便知。”
王林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所以,
真的是他誤會了三嫂?
所以之前季荀連口茶都顧不上喝直接就走了,也是在忙活杏花村這事兒?他送來雲精石不只是為了道謝,也是想著萬一杏花村修士真的進犯桃源村,
王林可以出手相助?
思忖了片刻後,
王林道:“好吧,看來的確是我誤會了三嫂,抱歉。”
薛氏微微搖頭,“是我沒把話講清楚,才會讓道友誤會。”
王林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個,春寒料峭,夜深了,孩子也已經睡了,若是回的路上再讓孩子染上風寒實屬不該,既如此,三嫂今夜便與孩子住在這裡吧,莫要誤會,你們住這邊,我去對面便是。”
話落,
王林推開房門,直接去了對面。
他之所以允許薛氏留宿,倒不是說他對薛氏心軟,主要是囡囡還孩子實在太小,王林不喜歡麻煩,但最起碼對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女孩的惻隱之心還是有的。
月朗星稀,
王林卻沒有絲毫睡意,索性起身打算去地下畫室繼續作畫,可就在此時,王林卻突然兩眼微縮。
他是畫師,而且生性謹慎穩字當頭,哪怕已是深夜,他雖然人在茅草屋,可院子四周以及屋頂,他畫的甲士卻一直都在,
通過甲士視角,王林清楚的看到,漆黑的夜色裡,正有無數鬼鬼祟祟的人影迅速逼近。
而且不只是他這邊,
周遭幾個院子,都有人影在靠近。
王林迅速判斷出,
杏花村的修士恐怕真的來了!
王林冷冷一笑,起手扔出十卷畫軸,十余位甲士把整個院子都給直接瞬間合圍保護了起來。
與此同時,
季荀尖銳的聲音驟然劃破長空,
“敵襲!!!!!”
寂靜被迅速打破,
整個桃源村都被瞬間驚醒。
季荀的確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村長,連薛氏都猜到杏花村修士隨時都會進犯,季荀近幾日來回奔走,自然也做了許多準備。
一時間,
各種陣法、機關全部都被激活,諸如火球術一類的低級術法更是在黑夜裡滿天飛。
然而,
就算早有準備,卻依舊無法抹平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桃源村遭遇狼群,一次死傷七十余散修,剩下的大多皆是老幼婦孺,
反觀杏花村修士本就是一群山匪,乾的本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戰力極其彪悍,如狼似虎。
【擋不住】
王林立刻做出了判斷,以桃源村現有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是杏花村的對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隨著陣法、機關被強行破除,整個桃源村似乎都已經變成待宰的羔羊。
剛一交手,便潰不成軍,
局面瞬間失控!
就在此時,
一聲劍鳴,驟然響徹整個蒼穹!
【錚】
莫要說旁人,連王林在聽到劍鳴的瞬間,都感覺氣血翻湧,頭暈目眩,有種非常想吐的衝動。
【錚】
【錚】
【錚】
不,不對,不是劍鳴,是琴聲!
王林猛地扭頭望向左側幾十米開外的小院。
薛氏就住在那個院子,
可那個院子並不是住了她一人,那裡原本住著她一家三口,以及村裡的【許秀才】父女。
桃源村不只是有修士,也有少數凡人, 許秀才便是其中之一,
傳言老許早年曾是秀才,後機緣巧合獨自一人帶著女兒來到桃源村定居,一住便是十數載,
讀書人在桃源村是真正的稀罕物,平日裡一直是老許教村裡的小孩子讀書識字,所以老許雖只是一介凡人,卻一直都有【許秀才】【許夫子】之雅號。
整個桃源村都知道,
許秀才生平有五大好,好詩好酒好畫,好為人師,好撫琴。
今夜,
在桃源村面臨杏花村屠戮之際,許秀才開始撫琴。
平日裡許秀才琴聲悠揚,婉轉動人,
可今夜琴聲卻恍如劍鳴,摧金斷玉!
許秀才的琴聲針對的並不是桃源村,亦不是王林,王林僅僅是因為距離太近,便頭暈目眩,
被琴聲完全針對的杏花村修士,更是瞬間倒地不起!
王林猛地目光一凝,
音攻,是傳說中的音攻!
月色裡,
許秀才身穿一襲白色長袍,低著頭快速撥動琴弦,每一道琴聲響起,就仿佛一把長劍狠狠扎在杏花村修士身上!
最後,
許秀才單手抓住琴弦,猛地一拉!
【吱!吱!吱!】
刺耳的琴聲響徹雲霄,
許秀才拿起酒壺,將壺中酒一飲而盡,朗聲道:
“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志,命比紙薄應有不屈之心。”
“浩然天地,正氣長存。”
存字落地,
所有琴弦瞬間繃斷,杏花村修無數修士如遭雷擊當場吐血,
弦斷,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