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良嗬嗬的說著話,聲音斷斷續續,他用無法接受的目光看著李燁,怎麽也不能相信,一個在他眼裡跟螻蟻差不多的家夥,居然三兩下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這個築基修士未免也當的太窩囊了!
李燁輕聲道:“不必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在你對我生起恐懼之前,你就已經離死不遠了。”
砰!
鄧良重重的向後倒了下來,他知道李燁說的沒有錯,自己不該生起半點恐懼情緒,這在一個與自己修為差不了多少的敵人面前,絕對是取死之道。
但是他無法做到不生起恐懼心思,因為一個短短時間內就成功築基的存在,已經遠遠突破了他的想象力,讓得他開始變得疑神疑鬼,只有率先出手才能打破自己內心的恐懼。
然而這個做法同樣是錯誤的,在心存恐懼下,鄧良的真實戰力遠沒能徹底發揮出來,便被李燁直接結束了生命。
雙方的打鬥過程簡單利落,然而在此之前卻是心理上的博弈,李燁憑借隱藏的修為以及說出了長春功的秘密,提前一步撕破了鄧良的心理防線,方才做到將這一場同境界的戰鬥濃縮到如此乾脆。
看著鄧良的屍體,李燁眼眸中沒有半點情緒。
他不再勾動小八的法力為己用,瞳孔的深邃幽暗也就此退去。
李燁轉身向著文弱男子的屍體走去。
他為對方誦念《度人經》,超度亡魂,接著動作輕柔地將對方的屍體抱了起來,在對方妻子的墳墓邊挖了一個坑,將文弱男子的屍體埋在了他的妻子旁邊。
耐心做完這一切後,他方才輕聲喃喃:“若我早點為你妻子報仇的話,你應該就不會輕生吧?”
隨即他搖了搖頭,將這一絲遺憾念頭搖散。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所以他想這些也只是在庸人自擾罷了。
接著他走向鄧良的屍體,從對方身上摸出一個沉甸甸的儲物袋後,心滿意足的收進了自己懷裡。
他將對方的屍體拖了起來,像拖著死狗一樣拖到遠離這對妻子墳墓的地方,隨意拋在了一個狹隘的山溝內。
“鄧良的死去算是彌補了我心中的遺憾,不過也打破了我一開始的計劃……”
李燁眸光微動,他本意是想等出了奉州再好好料理鄧良的,如今對方尚在奉州便已經身死,若是被鎮魔司的人知道了,估計會對他不利。
而他們知道此事的消息渠道,自然是要通過那幾個仆役……
李燁若是將那幾個仆役殺死,那麽這個消息的延緩毫無疑問會多上一陣子。
但他不會這麽做。
李燁不敢說自己富有正直心,但他很多時候也會思考,成為超凡修士之後,他與普通人的區別在哪裡。
是強大的修為?是主宰他人命運的權利?
李燁認為若僅僅只是如此的話,那所謂的超凡修士,無非就是比普通人拳頭大一些,語氣硬一些而已。
所以在他心裡,真正的超凡修士,還得有比普通人更加強大的心境!
能力越大,責任也要越大,所以超凡修士先天就要有一定的擔當和足夠包容的心態。
倘若視普通人的性命為草芥,利用他們的性命完成自己的目的,那麽這樣的超凡修士,李燁不認為能夠他們走到最後。
鎮魔司就是這麽一個毫無擔當的組織。
李燁厭惡那裡,所以他不希望自己已經脫離了這個組織之後,身上卻還帶著那個組織的標簽。
若是換成鎮魔司那幫吃人的家夥過來,那麽幾個仆役顯然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但很慶幸的是,李燁有一天或許會妥協其他東西,但永遠不會妥協鎮魔司的黑暗。
……
“你們找到了嗎?”
跟著鄧良李燁他們的三個仆役聚集在了一起,此刻他們的臉上寫滿焦慮。
“沒有,鄧大人和李大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三人搖了搖頭,他們醒來後就發現不對勁,跑去招呼鄧良和李燁的時候,兩人居然不翼而飛,而後他們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兩人的蹤跡。
“會不會是他們有什麽要事,沒有提前知會我等?”
一個仆役提出這麽一個猜測。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精明的仆役搖了搖頭:“應該不至於,這一路上你們也看到了,鄧大人對李大人的臉色比我們好看不了多少,加上昨晚那件事……”
昨天晚上鄧良與李燁的衝突他們也看在眼裡,所以知曉兩人雖然地位相差不大,但關系可並不怎麽樣。
所以就算真有什麽要事,兩人一起出動的概率也不大,頂多是修為最高的鄧良負責,不至於把李燁給一起帶上。
這個精明的仆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他們昨晚還揪著那事不放,然後……”
“這……”其他兩人面面相覷。 他們暗自嘀咕一聲,應該不至於吧?
李典獄不過是練氣修士,而禁卒大人鄧良可是有著築基修為,李典獄應該不會那麽軸,為了那對凡人夫妻揪著這事不放才對。
“倘若我所猜沒錯的話,恐怕兩位大人得有一個已經遭遇不測了。”
這個仆役繼續道:“並且還是李典獄的贏面更大一些。”
聞言其他兩人大吃一驚:“你沒開玩笑吧?李典獄不過是練氣而已,鄧大人可是堂堂築基啊!”
這個思路清晰的仆役道:“要是按我所說,那麽提前動手的肯定是李典獄,你們看鄧大人的房門,像不像被人撞開的樣子?
李典獄既然敢直接對鄧大人下手,哪他肯定是有幾分把握的,不能因為明面上的戰力就斷定李典獄不是鄧大人的對手。”
聽得同伴的分析,兩人也覺得頗有道理。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立即趕回去跟鎮魔司其他大人匯報?”
精明的仆役搖了搖頭:“我們當然要回去匯報,但我們不必操之過急,等上一兩日再慢慢趕回去即可。”
“為什麽啊?”另外一人不解問道。
精明的仆役歎道:“鄧大人要是殺了李典獄,那麽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因為我們知道他們兩人有衝突,所以他編的任何理由都有漏洞。
反之,李典獄也會因為這一點而來殺我們。
但我們現在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說明什麽?”
其他兩人都沉默不語起來。
他們明白自己同伴想表達什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