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脈通仙 第1章 9洛山上禦劍門

相比南部的成國，梁國隻算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家。要說這個國家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東部海岸盛產的一種名為“玉脂露”的酒外，就是梁國西邊的九洛山上，有一處名為禦劍門的仙道宗門。

不過，對於大多數生活在九洛山附近的普通人來說，除了村口說書人口中的各種神仙志怪故事，對當地人而言，禦劍門似乎並沒有什麽存在感。

畢竟，安州正道門派，是不隨意干涉凡俗的。

同樣，即使是生活在九洛山山腳下的李家村人，禦劍門對他們來說也是很神秘的。

“再拿酒來！”村口的小酒館裡，獵戶李二又在買醉，對於地處偏僻的李家村人來說，這是他們少有的消遣活動。

此時，春耕已然結束，農事並不繁忙，小酒館裡聚集了好些閑人。

李二有心出風頭，便和旁人吹噓起了他之前進山打獵時的“奇遇”。

據李二說，有一次打獵，他追著一隻兔子，不知不覺就追到了九洛山上。等到發覺時，才發現自己早就迷失了方向。

這時候，一個全身須發皆白的老道士突然出現，只見白光一閃，李二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山腳下，衣服和獵弓都沒丟，連打到的獵物都整整齊齊的擺在地上。

“要我說啊，”李二非常誇張的比劃到:“這山上定是住著神仙。”

聽眾們則是神態各異，有人聽的津津有味，有人則面露不屑:“李二，你吹起牛來也沒個譜，你要是真碰到了神仙，還能活著回來?”

旁邊看熱鬧的大多是本村人，知道李二是個愛吹牛的個性，此時也一齊起哄，七嘴八舌到:“是啊！”“這山上有神仙我們怎麽沒見過?”

“你們這話就不對了。“沒等李二借著酒勁回應這些看客們，就有愛管閑事的人接過話頭:“這九洛山上的禦劍門，就是仙道門派。要不然，每年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想著上山?”

“你們還別說，”提到這個話題，有個莊稼漢激動起來:“俺親哥就是上山，通過試煉做了道士，千真萬確滴！”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眾人的質疑:“聽你胡說，俺爹還是太上真君呐！”“你哥現在在哪，把他叫出來看看啊！”

莊稼漢嘴笨，見眾人七嘴八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對仙道中人，要含有敬畏之心。”突然一個嚴肅的聲音蓋過了閑漢們的叫嚷，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族長李元思，便安靜下來，紛紛說道:“族長”。

李元思的聲音平靜但威嚴，他不但是族長，還是李家村的村長，在村裡頗有威望。

“山上是修仙之人的居所，凡俗之人，切不可隨意靠近。”李元思嚴肅的說道:“祖訓如此，諸位切記，對修仙之人，要謹言慎行，以免災禍上身。”

李元思平時在村裡很有人望，此時見他出來說話，眾人也就隻好哄笑散去。

不僅是李元思，村裡的老人也都很熱衷於警示村裡的年輕人，不要隨意靠近九洛山，以免觸怒修道之人，惹禍上身。不過這禁令究竟是出於現實原因，還是僅僅借此維護年長者的權威，也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即使是對於近在咫尺的李家村，禦劍門也更像是一個久遠而神秘的傳說，而非真實存在的事物。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禦劍門真實存在的鐵證，那就是洛山試煉。

每年五月，從全國各地，乃至於南部其他國家的年輕人，都會陸陸續續的來到李家村。傳說，當九洛山上鍾聲響起的時候，山腳下的禁製就會開啟，年紀滿16歲的少男少女，可以前往九洛山，參加一年一度的洛山試煉。若是身負靈根，有修行的資質，說不準就會被選中，成為禦劍門的外門弟子。

不過，年年大會，除了李家村的年輕人，從梁國內外每年來的年輕人不少於幾百個，但是最後能夠被禦劍門看中收入宗門的，不過寥寥幾人。

仙道艱難，由此可見。

鄒言今年剛好滿16歲，對於今年的洛山試煉，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李家村的人大多數都姓本姓李，像鄒言這樣的“外姓人”，往往都是在各個主家中做事的長工，農忙時期來幫忙的短工，或是外地遠嫁來的女人。

但是鄒言不同，他從小就在李家村生活，是個“土生土長”的外姓人。

也正因為此，在許多人眼裡，鄒言是一個異類。

這天傍晚，鄒言正走在回村的路上。如今已經是五月，各地來禦劍門求道的年輕人都已經聚集在李家村旁邊，建了一個小型的營地等待試煉開始，鄒言今天便是用糧食酒水和他們做點買賣，這也是李家村人謀生的一種手段。

剛回到村口，鄒言迎面碰上了兩個一般年紀大的年輕人。

李天李福是村東頭李良的孩子，李良本人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村漢子，但是他老婆李玉娘是個愛嚼舌根的悍婦。受她的影響，平時在村裡找茬打諢的事情，多半出自李天李福哥倆。

“喂，小子！”李天和弟弟兩人坐在路旁一個小土丘上，挑釁的衝鄒言喊道:“你爸媽呢?”

李天這話是純純的挑釁，因為鄒言是一個孤兒，從他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爸媽，一直寄住在村長李元思家裡。

“哥，你怎麽問話呢，你不知道麽，這小子是個孤兒，他沒有爸媽的。”見鄒言不搭理兩人，李福在一邊擠眉弄眼的問道。

“瞎說，怎麽會有人沒有爸媽呢?”李天假模假樣的訓斥李福“我告訴你吧，這小子啊，就是個野種，他爸媽都沒臉要他，才把他扔到我們村來的。“他轉頭盯著鄒言，眼中滿是戲謔:”這是個沒人要的野種啊！“

“野種！野種！“李福在一旁喊道。

小孩子講話，往往沒有一個明確的善惡觀，更多的時候，只是對身邊大人的模仿，可見在李玉娘口中，鄒言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也代表了很多村裡人的看法。

李家村很多人認為，鄒言是村長的弟弟在外面和野女人生下的孩子，不好認下，隻好稱作是孤兒，領養在自己家裡。更有膽大的，認為這就是李元思本人早年在城裡的風流債，如今被鄒言生母逼迫，才只能把孩子帶來身邊。

其實，這些說法，都是無憑無據，信口胡編的，但是總有好事者，能編出一套看似有頭有尾的故事，引得眾人或是信以為真，或是半信半疑，鄉下人嚼舌根，三人成虎之事，大抵是如此。

鄒言從小聽慣了這種話，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自然懶得搭理他們，但李天李福兄弟見鄒言不理睬自己，感覺受到了輕視，從土坡上一路跑下來，李天一把揪住鄒言的衣領，說到:“你是不是野種，你說！“說著，也不等鄒言說什麽，一把將他推到地上，兩人對著鄒言就是拳腳相加。

李福和鄒言年紀相仿，而李天本就比鄒言大兩歲，鄒言只能蜷縮在地上，用胳膊盡力護住自己的身體。

掙扎中，由於前兩天剛下過雨，鄒言滿身衣服，臉上和手上，都沾滿了地上的汙泥。

就在兩兄弟還覺得不盡興，想要把鄒言的衣服脫下來繼續羞辱一番時，遠處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李天李福，你們不要命啦，你爸爸來找你們啦！“